第六百九十四章 韓四忽悠
裴滿氏,是金國勳貴們找的代言人,而完顏宗望從沈州回來,並沒有將裴滿氏從皇後的位子上挪下來。
“避戰?”完顏宗望疑惑的道,搖頭道:“這不可能,嶽飛做事進退有據,所圖謀之地,都是我金國的要害之所,避是避不開的。”
韓昉搖頭道:“此時沈州隻有韓世忠,沒有嶽飛。”
完顏宗望目瞪口呆的看著韓昉,訝異的問道:“你是,此時兵發沈州?”
“然也!嶽飛已經去了河套去對付西夏人,而此時的沈州隻有韓世忠的山海軍和沈從新訓練的燕京軍!此時正是收複失地之大好時機!”韓昉用力的道,眼神裏帶著些許的張狂。
“放下心裏的一切負擔,將各地流民簽軍,一擁而上,必可複沈州!最主要的是沈州城被大宋的皇帝給拆毀了!無險可守!包圍大宋皇帝的行轅!生擒大宋皇帝!”
韓昉的封號是忽魯勃極烈,他的眼光極為精準,大宋皇帝依仗的嶽飛,已經離開了沈州前往了河套,而此時正是出擊的好時機!
而韓昉此策的根由,還是金人最不能丟的東西,那就是勇氣,隨著戰局的失利,滿萬不可敵的金兵,已經變成了沒有牙的老虎!
這樣下去,萎靡的士氣,會不斷消磨金人精銳的戰鬥力,金國兵卒就會在不斷的失敗中,開始自我否定,以至於無力再戰。
而此時,沈州的防備空虛,正是突襲的好時機!
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對視了一眼,不得不,韓昉看局勢,就是比他們明白。
韓昉繼續道:“大宋皇帝大搖大擺的在沈州駐紮行轅,就是做給金國的百姓、軍卒們看的,他在消磨金兵之銳氣,也在消磨金國之脊骨,所以,此時出兵,不管勝敗,都是我金國之勇武。”
“換位思考一下,若我們此時在相州(安陽),我金國皇帝的行轅就駐紮在相州,甚至還要把相州定為行在!而宋軍卻無可奈何,他們還會相信他們的皇帝?跟著他們的大宋皇帝出生入死嗎?”
“哪怕是輸了!那也是我金國之大勇氣!”
韓昉站了起來,指著堪輿圖道:“自從大宋皇帝登基以來,親征河東,大敗東帥,收複燕雲十六州之後的大宋皇帝,滿足了嗎?”
韓昉擲地有聲的道:“沒有!”
“僅僅在一年之後,就拿下了我大金國的德州,金國盡失河套之草原養馬之地!”
“而後與契丹人狼狽為奸,聯袂克烈部,在我金國後方埋下了王彥這個釘子,而後將我金國趕回了大鮮卑山之東,金國盡數丟失大鮮卑山以西之地!”
“到這時,大宋皇帝他滿足了嗎?”
韓昉看了一圈,閉目悵然的道:“沒有。”
“他今年又來到了燕京,坐鎮來州親自參與了攻伐遼陽,得寸進尺的拿下了沈州,甚至揚言要將沈州作為行在!”
“這一戰又一戰的失利,反複折磨的就是我金國軍卒的軍心!軍心萎靡不振,士氣低迷,如何能勝?”
韓昉的問題讓完顏宗望有些悵然若失,正如韓昉所的一樣,金國正在逐漸失去勇氣,這是對金國最致命的打擊。
“敢問西帥,此時之艱難,有當初我金國太祖皇帝完顏旻篳路藍縷啟山林之時困難嗎?”
“那時我金國沒有會寧府,沒有黃龍府,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是鷹神的庇佑。”
“那時的遼國如日中!其鐵林軍甚至連漠北草原諸部都為止蟄伏。可我金國先祖可曾畏懼?櫛風沐雨砥礪行才建立了這份社稷,靠的也是我金國之勇氣!”
完顏亶猛地站了起來,喜色言表的道:“文帥得對!”
“坐下!”完顏宗望瞪了完顏亶一眼,就是他搞得這出金人、契丹、漢兒不同標準的撫恤,弄的金國一片混沌,這會瞎湊什麽熱鬧!
完顏宗望有些猶疑的問道:“此時突襲沈州,能打的贏嗎?”
“打不贏就不打了嗎?”韓昉厲聲反問道:“哪怕是打輸了,我金國之決絕,也能讓軍民心安,那就是我金國依舊是虎狼之師!而非每戰每退!屢戰屢敗!隻會內鬥的一群綿羊!”
韓昉的有些激動,顫巍巍的端起了手中的茶盞,抿了一口熱茶,他終於將自己憋在內心許久的話出了口。
韓昉投靠金國的時候,金國可不是這個樣子,隻知道內訌。
他也曾想過認真的侍奉金國的皇帝,開創一番事業。
結果呢?
自從完顏阿骨打病逝之後,整個金國越來越不像個樣子,內訌成為了主旋律。
金太祖嫡係和金太宗血脈,每跟輸急了眼的賭徒,鬥到現在太宗家的血脈都所剩無幾。
要知道完顏晟才死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他所有成年孩子已經盡數伏誅。
誰生就想著反反複複的反叛?誰生就是個貳臣?
他這番話,自然是心中鬱結了許久的話,借著今的冊封,了出來。
當然,他主要的目的,還是忽悠。
忽悠完顏宗望此時出兵。
遼陽新敗,完顏宗磐率領黃龍府反叛,內耗之後,金卒的厭戰情緒極為濃烈。
大宋軍卒征戰了四年不假,難道金國軍卒就沒有征戰?
金國的軍卒也需要休息。
此時倉皇出征,突襲沈州,以逸待勞的大宋皇帝,肯定能吃下進犯之敵。
更何況,還有自己這個內線,在其中牽線搭橋,就更加容易。
完顏宗望有些猶豫,也有些驚詫韓昉話的語氣。
而呆坐了許久的完顏宗翰站了起來,指著堪輿圖道:“此時的嶽飛,不在沈州,最精銳的河間軍也不在沈州。我認為文帥所言,其他不敢苟同,但是這個時候進攻沈州,的確是一個不出的主意。”
“敢問,嶽飛不在我們都打不贏的話,那嶽飛還在,我們還用打嗎?此時,出兵沈州,勝則斬敵酋,輸,不過在是敗績上再填一筆罷了。”
完顏宗翰同意了這個策略,完顏宗望略顯遲疑的道:“派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