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惡虎傷人
趙諶依然有些不太明白,但是李清照已經很滿意趙諶現在的狀態,至少作為皇儲,會去思考這些社會行為背後的原因,而不是渾渾噩噩,每隻知道貪玩。
“好了,對於諶兒來,再過深入的內容,就不是你現在需要理解的了。好好玩吧。”李清照款款的離開了大學堂。
嶽雲看了眼李清照的離開的方向,輕輕戳了戳趙諶問道:“李宮正都入了宮了,你也喊她姨娘,為何官家遲遲不下旨賜下嬪妃名號呢?”
“因為那些措大,姨娘是龍漦!”趙諶著著就站了起來,看著李清照離開的方向,麵色有些凶狠:“父親那些措大,喜歡無病呻吟!一點都沒錯。”
趙桓收到了那些無病呻吟的劄子,也同樣是頭疼萬分。
趙桓始終想不明白,魏承恩的行為哪裏不對?他是為了大宋的利益,在高麗國出生入死!
結果呢,這些文臣的劄子裏,恨不得魏承恩去死,而且還緊緊抓著宮闈之變這四個字做文章,逼的李綱都無法表態。
這種行為在趙桓看來是極為愚蠢,為了形而上的重文輕武,至於做到這種地步嗎?這樣做,有什麽好處?
不過趙桓想到了狄青被文臣活活嚇死的結局,嶽飛蒙受千古之冤,韓世忠自我流放秦嶺養蜜蜂。
現在這些朝臣們的行為,才像是大宋文臣該有的樣子,在大宋武功越高,政治危險越大。
這種政治正確,並沒有因為換了個皇帝,而有任何改變。
趙桓的手摸向了旁邊,平日裏阿寶都會安靜的趴在趙桓的身邊,靜靜的看著他批閱劄子。
但是他卻摸了空。
他已經養了這阿寶兩個多月,當初可以趴在人肩頭的阿寶,現在已經長的如同獵犬一樣大。
他這才想起來,阿寶吃過午飯,出去散步了。
“這個懶家夥,吃飽喝足連動都不動,還得朕趕著才去。”
趙桓合上了劄子,略微有些頭疼,李綱的很有道理,處理魏承恩,是解決目前局勢的最好辦法。
可是趙桓一點都不想處理魏承恩,除了因為高麗國需要魏承恩主持大局以外。大宋這股重文輕武的氛圍,也應該矯正了。
趙英給趙桓倒了一杯茶道:“阿寶它現在大了,老臣有點追不上他了。不過阿寶是用熟肉養大的,不吃生肉。而且孫曆一直跟著阿寶,出不了事。”
趙英剛剛完,一個親從官就匆匆的跑了進來,道:“官家,不好了!阿寶將一個宮女咬傷了。”
趙英聽到這樣的辭,為之一愣,自己剛才還在阿寶不會咬人,這就出事了嗎?
“畢竟是野獸,野性未消。我們去看看吧。”趙桓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他一直擔心阿寶傷人,結果還是發生了。
趙桓趕到偏殿的時候,皺著眉頭看著偏殿倒在血泊中的宮女,這個宮女的整個腿都已經被阿寶咬破了。
在自己麵前跟一個乖寶寶一樣的阿寶,現在卻露著獠牙,嘶吼著不讓任何人靠近。前肢上有一道傷口,讓阿寶的樣子更加凶神惡煞。
當趙桓和趙英踏進偏殿的時候,阿寶才收起了自己爪子,但是依舊獠牙外露,喉管裏發出低聲嘶吼,目露凶光,看著哀嚎不已的宮女,作勢欲撲。
“官家…”孫曆一臉無奈的道:“本來是拴著鏈子的,本來散步的阿寶突然就掙脫了鐵鏈,就咬傷了這宮女。”
“阿寶的力氣太大了。”
宮女怯怯的看了一眼趙桓,顫巍巍的想要爬起來行禮,被趙桓阻止,才輕聲道:“婢女正在準備給朱貴妃送去膳食,這阿寶就衝了過來,直接咬傷了我的腿。”
趙英查看了一下宮女的傷勢道:“阿寶的大牙被嶽將軍撬掉了,否則這雙腿就廢了。”
“不過阿寶的前肢,似乎也有傷口?”趙英略帶疑惑的道。
趙桓略微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依舊凶狠的阿寶,道:“殺了它吧,埋到城外的草場。”
“好。”趙英欺身向前,從腰腹拍出一把軟劍,向著宮女砍去。
趙桓看著會錯了意的趙英大聲喊道:“停!我讓你把老虎殺了。我讓你殺人了?!”
趙英才疑惑的看了看阿寶和宮女。
宮女的臉色終於從那種惶惶不安中變得安定下來。
官家有多麽喜歡阿寶,燕京行宮的宮人,再清楚不過了。
平日裏誰都不能進的文德殿,阿寶出入如同無人之境一樣。即使不心打破了任何瓷器,官家都是一笑了之,隨意讓阿寶嬉鬧。
“叫胡元來給這個宮人看看。”趙桓對著孫曆道,他看著阿寶的凶狠目光,這還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乖的不得了的阿寶嗎?
這個樣子的阿寶,太陌生了,平日裏一副高高在上誰都不屌的阿寶,現在這種凶焰滔的模樣,他從沒見過。
倒是文德殿不用為四處亂飛的虎毛擔心了,趙桓悵然的想到。
似乎是聽懂了趙桓的辭一般,阿寶眼神中帶著疑惑的看了趙桓兩眼,眼底凶意再起,虎爪一彈,向著宮女再次撲了出去!
“啊!”宮女歇斯底裏的喊叫聲充斥著整個偏殿。
趙英一腳將阿寶踹了出去,怒斥道:“畜生!”
趙英一步步的提著劍,向著被自己踢到在旁邊的阿寶走去,他養了阿寶兩個月,現在居然跟自己齜牙咧嘴不,這麽多人看著,它還敢傷人!
趙英手中軟劍一抖,若是阿寶再長一年,趙英不定不是對手。
但是現在的阿寶充其量就是一條獵犬大,哪裏可能是趙英的對手?
阿寶用力的壓低了自己的身子,喉管依舊在嘶吼著,後退用力一蹬,風一樣的衝向了牆壁,在牆壁上橫踏了兩步,用極快的速度再次撲向了被攙扶起來的宮女。
趙桓眉頭緊蹙的大聲喊道:“攔住它!”
幾個親從官一伸手,就將凶性大發的阿寶抓在了手裏。
“嗷!”帶著怒吼的阿寶,在親從官的懷裏依舊張牙舞爪的想要衝出去。
趙桓看著這一幕沉默,阿寶是嶽飛送自己的禮物。
但是現在畜生傷人,那就留不得它了。
宇文虛中走進了偏殿,看到了眼前亂糟糟的一幕,稍微打聽了一下,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看著阿寶,臉上也是一臉的遺憾,他很喜歡這個老虎,可是再喜歡,人命大於。
宇文虛中遺憾的看了一眼阿寶,道:“官家,龍庭來的修女團,到了燕京行在,鴻臚寺貳官詢問官家,何時覲見。”
“回文德殿這事。”趙桓點頭,轉身準備離開偏殿,幾個親從官抱著阿寶,準備執行官家的命令。
趙桓再回頭看了一眼阿寶,終歸是野性未消的畜生,都到了這個局勢,它還在瘋狂的衝向那個宮人。
趙桓的一隻腳已經踏出了偏殿,他猛地回頭,看著阿寶前肢的傷,疑惑的問道:“趙英,那是你剛才打傷阿寶流下的傷口嗎?”
趙英搖頭,他就踹了一腳,但是那很明顯是利器劃破的傷口,
趙桓的那隻腳,回到了偏殿之內,看著親從官,問道:“朕來之前,親從官誰傷了阿寶嗎?”
幾個親從官搖了搖頭,孫曆站了出來:“官家,阿寶掙脫鏈子,就向著偏殿跑來,臣看到的時候,阿寶已經受傷了。”
“那是誰傷了阿寶?”趙桓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看著那個宮女躲閃的模樣,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趙桓走到了抱著阿寶的親從官麵前,摸了摸阿寶的腦袋,仔細分辨了下,前肢上的那個不大不的傷口,看起來有點是刺傷。
“搜一下那個宮女。”趙桓讓兩個親從官去搜那宮女的身,結果一無所獲。
而趙桓看著撒了一地的餐盤,指了指道:“那裏。”
親從官將餐盤翻了過來,仔細檢查之後,將餐盤拿到了趙桓麵前:“官家,這裏是個機括。一推這裏,這個匕首就露了出來,這餐盤這裏是磁石做的,這匕首牢牢的吸在餐盤下的機括裏。”
趙桓將四寸長的匕首拿了出來,看著鋒利無比的匕首,製作精良的餐盤機關,以及那個依舊躲閃自己的宮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趙桓一直不太相信一句話,那就是人比畜生還壞。
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再次擺在了自己麵前。
這個宮人,是個細作。
“好手段啊,若是收拾的人,不仔細檢查,這匕首誰能看得到?你這是準備殺誰?”趙桓拿著匕首,有些疑惑的看著宮人。
宮人連連搖頭,道:“那不是我的匕首,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官家,是那畜生咬傷了我啊!”
“這是宇文相公,當初阿寶剛入宮就不停的咬宇文相公。你知道為什麽嗎?”趙桓指著宇文虛中道。
“為…為什麽?”宮人顫抖著問道。
“因為宇文相公在金國潛伏了七年。身上有金人的氣味。”趙桓嗤笑了一聲,將匕首放在盤子裏,對著趙英道:“好好審問下。”
“官家真的是明察秋毫啊!”趙英看著這形勢變化如此之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趙桓搖了搖頭,汴京的宮人,讓他失望的次數太多了,他隻是對這些宮人沒有任何好感和信任罷了,才下意識的懷疑了下這個宮人。
果然沒經過李清照的手,燕京行宮出了岔子。
讓趙桓心生疑惑的還有一件事,就是阿寶很懶很懶。
它吃飽了別捕食了,連動彈都懶得動彈。
若不是趙桓逼著它散步,它才去,今這個凶狠的模樣,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