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喜提大禮包
胡世將做官二十載,能不知道什麽時候該規勸聖上?
而且現在軍功爵還未看到弊端,胡世將更不準備當麵頂撞皇帝。
趙桓也不知道該怎麽和胡世將解釋,他走的路線和秦國的路線的本質上的區別。
胡世將看到的秦國是極為片麵的,在趙桓看來,秦國是真正的法家社會,以法統禦國家,方方麵麵都是如此。
胡世將眼中,秦國是侵略性極強的*******傾向的帝國,是好戰而亡的典型。
但是胡世將有如此的看法,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大宋的文人,站在大宋文人的立場上,武將、武人的地位提升,侵害了文人的利益。
所以,他眼中的秦國絕對是片麵的。
趙桓的軍功爵和均田令是分開執行的,所有的百姓均有田產可以分配,這樣做,並不會走上秦國的老路,窮兵黷武,他真正在做的是富民強國。【注1】
拉動大多數,打擊一撮。
而且趙桓深知,沒有一個政策可以永久實行下去。
在大宋不再開疆辟土的時候,軍功爵,均田這些製度,自然會改變,而此時的自己,還年富力強,這些問題還很長遠。
胡世將也是口呼聖明,默默的準備繼續寫道劄子,詳細闡述自己的觀點。
沒有任何辦法讓到大宋的文人閉嘴,即使殺了他們,被釘在了棺材裏,他們也會在腐朽的棺材裏,大聲的用自己留下著的書,發出自己對這個世界意見。
趙桓的袖子裏,還揣著種師道的種家遺錄。
按照胡世將一路走來,在京畿路各路的所見所聞,官家是一個從諫如流的人,他相信自己的劄子會讓官家對軍功爵均田製度繼續完善下去。
沒有任何一個政策,是一成不變的,就連官家的撫恤令,從最開始到現在也進行了多次的完善,對於立國之根本的政令,會更加慎重才對。
“胡少卿,朕決意任命你為兩川經略使,讓你回到蜀中成都路繼續主持大局。”
“均田之事就由卿全權督辦。至於蜀中禁軍,暫時維持常態即可。暫時由涇原軍第二副將吳玠負責。”
“明日讓劉錡陪胡少卿前往蜀中幫你管理禁軍事務。務必將均田令執行到位,此事乃是國之根本,若有不從,當即拿下,押解歸京。”
趙桓對胡世將的期望很高,這個本來就是蜀中名臣的人,在有了自己的支持之後,絕對會有更大的作為。
“臣謝官家不殺之人。定當竭盡全力。”胡世將俯首道。
他沒想到這次進京,不僅自己沒事,還升了官,變成了兩川經略使,而兩川軍務總管,居然還是涇原路的第二副將吳玠,也算是他的心腹之一了。
隻是安排了鉗製軍務的劉錡在蜀中,在胡世將看來,實在是應有之意。
“官家,銀元鑄好了。”李綱突然開口道。
趙桓的支持,隻是名義上的支持,這遠遠不夠胡世將在蜀中開拓局麵。
均田有多難?
看看還在河東路和關中回不來的孫博和何栗,就知道。
而現在李綱全權負責河北兩路和京畿四路的均田之務,他更是知道均田、商改、軍改的困難重重。
所以,要給胡世將更多的支持,李綱想到的解決蜀中困局,自然是剛剛鑄造的銀元。
解決蜀中缺錢的窘迫,蜀中缺錢,也缺大錢啊!
趙桓拿過了銀幣的錢,輕輕一吹,輕盈的響聲在耳邊回蕩。銀芯。
噌!
聲音如此美妙。
“官家,這是何物?”胡世將問道。
他敏銳的感覺到此物應該不尋常,李綱不會在這個時候,一些奇怪的話才對。
趙桓又吹了一下銀元,道:“拯救蜀中之物。”
“本來就是打算在蜀中歸附之後,朕在在蜀中推行大宋通寶的銀元。李太宰有勞你跟少卿講一下這銀元的種種好處。”
李綱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下銀元的由來,又解釋了一遍,在缺錢的大宋,銀元的重要作用。
胡世將算是明白了。
原來官家心中,從來沒有放棄過大宋的任何一片土地!
即使是蜀中首鼠兩端,但是新帝依舊在想辦法解決蜀中之疾。
“官家果然生財有道啊!”胡世將聽到趙桓用一道聖旨,換了八百萬兩白銀的時候,也是不得不感慨。
因為有了銀元,蜀中的錢政隻需幾年就可以全部恢複,府之國,再不是徒有虛名了。
趙桓安定蜀中絕非隻有錢政一個政令,事實上,在趙桓手裏就有經濟、軍事、金融多個領域有多道政令,恢複蜀中的繁榮。
軍事上,趙桓決定采用的就是在蒙宋之戰中,赫赫有名的山城防禦體係。
山城防禦體係與隴右都護府的軍堡防禦體係,一脈相承,隻不過在選址上更加慎重,駐守兵卒更多,防禦力更強。
其實蜀中非常容易攻伐,人稱內戰如蟲。
秦伐蜀,十月取之;後唐平蜀王衍,七十五日;來到北宋的時候,北宋王全斌取蜀,自發兵到孟昶降,共計六十六日。
蜀中兩川之人看似很不能打,其實恰恰相反,蜀中兩川之人非常能打!
17年蒙古入蜀中,一直到179年才徹底全取蜀中全境,長達五十二年的蜀中軍民的抵抗,詮釋了什麽叫做川人外戰如龍的美名!
事實上,在176年,臨安的太皇太後謝道清,帶著宋恭宗舉目四望皆為元兵的時候,選擇投降了元朝。
而蜀中依舊堅持守在山城之中,竭盡全力抵抗著元兵,長達兩年之久。
內戰如蟲的川人,真正的外戰如龍!而其巨大的助力,正是趙桓交給劉琦的蜀中兩路山城防禦體係略參!
金融上,建立了新型的貴金屬貨幣體係,而軍事上的軍功爵加山城防禦體係,而在農桑上,趙桓決議免除蜀中兩路百姓三年農稅,減免一年的商稅。
以鼓勵蜀中的經濟、農桑的全麵恢複。
趙桓早就準備好了蜀中的種種政令,就等著哪平定了蜀中,就實施政策,隻是胡世將的到來,讓趙桓早就備好的大禮包送了出去。
為何蜀中如此有如此優待?
河北兩路的大坑,河東路與河北路的金禍,趙桓隻是減免了一年的農稅,為何蜀中有這樣的優待呢?
新收複的雲中路和燕京路都沒有這麽高的待遇,也是一年商稅,一年農稅的見麵,趙桓就不怕這些路的軍民心中不滿嗎?
不怕啊,雖然這幾路的百姓日子極苦,但是趙桓這個優待蜀中的政令,這幾路的經略使和總管,並沒有太多的反對意見。
要知道大宋朝,可是個朝臣能把唾沫星子,噴到皇帝臉上的朝代,所以,不存在畏懼趙桓皇權的原因。
原因隻有一個。
趙桓看著艮嶽宮的方向,還不是趙佶這個藝術家,在蜀中搞得那些破事?
蜀中是何等的苦楚?
稍微有點辦法的川人,都從白帝城,順流而下跑去荊湖路和兩淮、兩江、兩浙地區了。
日子能過,誰願意背井離鄉?
蜀中各種民生凋零,趙佶的錢引,對蜀中百姓的傷害,猶在金人在河東路、河北路製造的罪孽之上。
人禍,有時候真的大於災。趙桓從在流亡在關中的蜀中百姓口中,得知了蜀中苦楚,這個政令也是經過朝堂群議過的政令之一。
不是趙桓一意而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