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趙構自立為吳王
按照秦檜的個性,麵對強權的皇帝,還真有可能鍛造出一個鐵骨錚錚的舔狗來。
趙桓對此還是有點信心。
秦檜從牢裏出來的時候,麵對一紙調令,心情異常的複雜。
他被罪責調到了河內新軍營,充當了馬倌。
這個馬倌還要參加日常訓練,在嶽飛回到汴京,各路選出的兒郎到達汴京的時候,他還要參加軍訓。
秦檜的心情異常的複雜,收拾行囊的時候,他忽然收到了他老師,汪博彥的來信。
汪博彥是他的老師,而汪博彥許給秦檜在吳王趙構那裏的官職,是中書舍人。
這個官職是宰相的前置,負責給皇帝寫詔書,了解下時事,洞觀下大事,為他日成為宰相做準備。
秦檜無比的猶豫,現在他隻是一個密州教授寄祿官,實際上在太學教書,麵對這個中書舍人的官職,對他的誘惑,無比巨大。
一個馬倌,一個中書舍人,就在他的麵前擺著。
秦檜真的猶豫了。
而此時的趙構已經在臨安的行宮自稱吳王,其法理依據是他偽造的宋徽宗趙佶冊封的詔書。
隻不過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個幌子。
真正的冊封詔書來源於金國。
【谘爾宋康王趙構。不吊,降喪於爾邦,亟瀆齊盟,自貽顛覆,俾爾越在江表。用勤我師旅,蓋十有八年,於茲。】
【朕用震悼,斯民其何罪。今其悔禍,涎誘爾衷,封奏狎主,願身列於藩輔。】
【今遣光祿大夫、左宣徽使劉筈等持節冊命爾為帝,國號宋,世服臣職,永為屏翰。嗚呼欽哉,其恭聽朕命。】
這才是趙構成為吳王的最大依仗,來自於金國,而使節是劉筈。
當然趙構還沒有那麽不要臉,將這封詔書在他自封吳王的時候,念出來。
這封詔書隻有他和幾個人知曉而已。
他告訴金國使者的理由是,在等朝政穩固的時候,等到登基為帝的時候,再用這封詔書。
劉筈是劉彥宗的第二個兒子,而劉彥宗已經死在了宇文虛中皇城司的刺殺下。
在汴京城下,宇文虛中破釜沉舟的一擊,不僅僅殺死了劉彥宗,還有郭藥師。
劉筈並沒有覺得作為金國使臣有什麽丟人的事,但是麵對趙構的請求,他還是同意了。這事不急,隻要他趙構認就是了。
“杜少宰。”趙構端坐在龍椅上,笑道:“朕對你還是不錯的,尚書右仆射同平章事這個官職還是不錯的。”
趙構喊的人就是杜充,原來是集英殿修撰,原滄州知府。
趙構手頭實在是沒什麽人,梁世成本來要做右丞相的,可惜梁世成在揚州應奉局,身負重傷。
所以,隻能任命了杜充,而杜充的官位除了右仆射同平章事這一官職以外,還是江淮宣撫使,主管長江防務,還負責平叛江南的盜匪。
之所以趙構如此任命,是因為杜充本來就是滄州知府,當時金人南下,金人在燕京路上,征簽軍隨行,而當時杜充殺掉了這些簽軍。
江南盜匪橫行,曹成、李成、鍾相、楊幺等大盜割據一方,每個人都有數萬水兵,實在是難以處理。
而趙構這邊實在是沒有打過仗的人,所以隻好認命了杜充。
當然,趙構並不清楚,他認命的杜充,其實殺死的根本不是簽軍,而是當時滄州地界上,從燕京路逃回滄州的漢人。
他以這些漢人都是金人的內應為由,不論男女老少全部殺害。
以人頭論軍功,騙了不少賞金。
不僅如此,他還逼反了丁進、楊進兩部兵馬,他們本來是大名府的義軍,從聚義以後,就一直抗擊金人。
結果到了杜充手裏,徹底成為了盜匪。
特別是張用,曾經在湯陰做過弓手,與曹成、李宏等人都是拜把兄弟,逼反張用後,曹成也跟著變成了盜匪。
現在曹成在江南割據,成了趙構的心腹重患。
江淮曹成、李成、鍾相、楊幺這四個大盜中,其中以楊幺的實力最強。
“帥臣不得坐運帷幄,當以冒矢石為事。曹成等人盜匪,怎麽可能是我大宋官軍的對手,隻待臣一聲令下,則曹成等人,必然灰飛煙滅。”杜充哈哈大笑起來道。
“深得朕心。”趙構點頭,之前他命汪博彥去掃蕩這些盜匪,但是汪博彥卻百般推脫。
郭永,是現在的趙構手下的提刑司的司正,他與杜充有過一段時間的共事,他忽然不耐煩的站了出來道:“充人有誌而無才,好名而無實,驕蹇自用而得聲譽,以此當大任,鮮克有終矣。”
他是個比較耿直的人,他變成這吳國提刑司的司正,乃是被杜充給誆騙了。
現在他已經盡然知曉了這個吳王,並沒有經過汴京冊封以後,他對這個朝廷滿是失望。
他這已經是指著杜充的鼻子罵了,杜充有誌而無才華,好名聲而不注重實際,驕蹇自用卻想要得到聲譽,讓他擔當重任,難以到善終。
杜充拍桌而起,指著郭永大聲喊道:“你!你!你!虧我看你在大名府當個司法參軍,位卑權輕!給了你一場榮華富貴,你這是不想要了嗎?”
“此等榮華富貴,不要也罷。”郭永將自己的長翅帽、金魚袋和官牒,放在了案牘之上,笑著道:“此等官,不做也罷。”
“康王殿下如此行事,安然若泰,今日之事,曠古奇聞也。某極為佩服。”郭永站了起來,道。
他轉身向著殿外走去,而此時的趙構坐在台上,麵色如常。
趙構看著郭永離開了大殿,才道:“此等憨貨,喧囂於朝堂之上,本該立刻杖斃,以儆效尤。但是今日朕稱王臨安,就不與他斤斤計較了。”
“官家仁義。”群臣們齊聲道。
趙構是跟他的哥哥趙桓學的,趙桓怎麽拉攏到了那麽多宿將群臣?趙構認為,他哥哥身上可取的地方,最有用的就是仁義二字。
所以他有模有樣的學著趙桓的從諫如流和仁義,輕易不降罪於人。
他表現出自己非常的賢明。以安穩還有些動蕩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