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你先,你為什麽覺得這個聖旨是假的呢?”嶽飛好奇的問道。
這個韓世忠看起來憨憨的,結果有這等敏銳的心思?
韓世忠撓了撓頭,道:“某沒見過聖旨,更沒見過禦使,我覺得它是假的。就是感覺而已。嘿嘿。”
嶽飛看著韓世忠,原來他的心思就是抗旨啊!
嶽飛點了點頭,道:“我覺得這道聖旨是假的,是因為字跡。我見過官家親筆手書,官家的字跡沒這麽潦草。”
韓世忠擺了擺手,道:“什麽呀,聖旨都是禦史中丞寫得,怎麽可能是官家親筆手書?開玩笑。”
嶽飛笑道:“你聽我完。邢州大捷的時候,我曾經接到過一份聖旨,是官家赦免親事官隨鄆王謀反之罪。那封詔書也是禦史中丞寫的。”
“也就是這卷聖旨,既不是禦史中丞寫得,也不是官家親筆手書。雖然他有尚書左丞的金印,同樣有官家的大璽。但是你知道這種印章,刻個蘿卜也能印。”
嶽飛現在愈加肯定這封詔書很有可能並不是官家下達的詔書!
他不相信那個帶著他們打下雲州,帶著他們清理雲中路的官家,會寫這等撤退的詔書。
“官家根本不會下這等詔書。”嶽飛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禦使的使節,還有禦使帶著車駕、旌旗、魚符都是真的。
但是這個詔書的內容,根本不符合當新帝的習慣。
“那我們不退兵?”韓世忠一愣,問道。
嶽飛點了點頭,道:“你沒發現嗎?這封詔書給我們兩個下的。卻沒有李彥仙的名字。也就是,寫這封詔書的人,壓根不知道李軍都趕到了平州。”
“如果是真的是退兵詔書,即使官家不知道王稟、孫翊已經北上,李彥仙率領捷勝軍來到了平州!那這封詔書的也應該有對於捷勝軍的安排。而整個詔書裏,絲毫沒有任何關於捷勝軍的安排。”
韓世忠點了點頭,看了眼李彥仙,問道:“我們不撤兵,有可能會有抗旨的危險。那麽李軍都,你該當如何?殺了我們?率軍回去?”
李彥仙連忙擺手,道:“不不,王將軍在我率兵趕來的時候,讓我全聽嶽校尉的,你們定,我跟著你們就是。官家那邊,應該沒有這等昏聵才對。”
李彥仙指了指詔書繼續道:“官家在河東路和雲中路做的事情,嶽校尉知道,這等模樣的詔書,是絕對不會出自官家之口。少保的在亡魂還在勾注山上看著這大宋呢。”
李彥仙指的是大同府的勇義塚,那可是大宋的武德的象征。
他更是指了指嶽飛笑道:“況且,我打不過他。”
韓世忠突然道:“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會不會是官家回到京中,被將門劫持了?就是李綱並沒有那麽厲害,沒有把將門給徹底殺幹淨,官家回到京中,是不是遭到了埋伏?”
“收起你那個大膽的想法吧。官家沒你這麽憨厚,進京之前,不大開殺戒,把那十幾萬禁軍殺幹淨,那就是官家仁慈了。”嶽飛站起來,看著韓世忠和李彥仙道。
“我們再去見見那個禦使,對了,帶五百刀斧手,埋伏起來。如果聖旨是假的,那禦使很可能也是假的!”
韓世忠比劃了下拳頭,想了想自己也打不過嶽飛,道:“那行了。我去領刀斧手去。你們不換身戎裝?如果這個禦使是假的,他們肯定帶了兵器。”
“那就一刻鍾在禦使的營地集合。若是假的,我們就一刀剁了他們!”嶽飛語氣冰冷的走出了大營。
不一會兒禦使駐紮的營地就被團團包圍了。
而嶽飛手裏抱著兜鍪,提著瀝泉槍,走進了禦使大營之中。
“你們帶人包圍了我這大營。是準備殺了咱家,抗旨不尊嗎!”為首的大太監指著嶽飛、韓世忠、李彥仙三個人,大聲的吼道。
這太監的破鑼嗓子,很刺耳啊。
嶽飛看著故作省事的太監,更加確信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那道聖旨是假的,那這個禦使也是假的!
正因為宣旨的是個太監,嶽飛和韓世忠等人才信了他的話。
“康禦使,這不是要撤軍嗎?我們的刀斧手隻是來保護康禦使的安全的。”韓世忠嘿嘿的笑道,逼近了這個太監。
嶽飛看著韓世忠的腿腳,似乎好的差不多了。
“康禦使,嶽飛有一疑惑,還請康禦使解惑。”嶽飛看著這個太監問道。
“禦使可知道這撤兵的詔書,官家在定策的時候,有沒有詢問種少保?”嶽飛這個問題,很有趣。
種師道已經走了,但是種師道走的時候,新帝並沒有昭告下,大宋的軍卒們人人知道此事,官家因為少保的離去,三日未曾下飯。餓暈在了大同府的行宮裏。
但是這事卻不是舉世皆知,如果這康禦使,這康履真的是大宋的入內內侍省都知,趙英的人,這事不可能不知曉。
伺候皇帝,心翼翼。
如果真的是趙英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而且撤兵這麽大的事,肯定是官家信任的太監,才能做得了。
“反了了!你們真是反了了!官家乃是子,定策還需要問別人嗎!你們真是想要造反嗎?等到回到京中,我一定參你們一本!抗命不尊,死罪!”康履瘋狂的喊著。
嶽飛終於了然於胸,康履顯然不知道種少保已經死了。
“綁了吧。”嶽飛搖了搖頭,差點上了當。
“你們憑什麽,把咱家綁了,你們知道後果嗎?”康履還在掙紮。而嶽飛卻走到了康履的麵前道:“你呢,其實裝的挺像的。差點就把我給騙過去了。但是呢,你不知道,官家是個什麽樣的人。”
“官家自認為自己在軍陣上不精通,從來不會對軍事指手畫腳,而且官家,從諫如流,最不喜歡的就是一言堂。你不了解官家,能在宮裏混?還能活到現在這個時間?領這麽大的軍令來到陣前?”
“哦,對了,種少保已經逝世了。你怕是不知道吧。”嶽飛拍了拍康履的臉,道。
“吧,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