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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東風緊,戰鼓錘!

  重騎兵無疑是優秀的,大宋屢戰屢敗,除了陣圖對武將的瞎指揮以外,還有戰術上的落後。


  敵人輕騎兵放箭,追擊就是被放風箏,然後重騎兵一個衝鋒,死傷無數。不追擊就是被動挨打。


  大宋不是沒有馬軍,但多數以輕騎兵為主,騷擾騎射也並非不會,青塘已經入手近二十年的時間,馬軍已經成了規模和建製。


  但是缺少了重騎兵的戰術衝擊,再多的騷擾,也缺少了一錘定音。


  在野外作戰,總是要吃虧。


  雖然在西夏,大宋用山城步步為營,碉堡加強弩勁弓,一步步的壓榨蠶食了西夏的生存空間,但是,也無法徹底消滅西夏這一個黨項人叛亂的割據勢力。


  失去了地形優勢,山城的步步為營,就失去了作用,所以橫山為界,已經有十多年未曾寸進了。


  “就在此處決戰吧。攔住完顏宗望部,阻擋三以上,我們的目標就達到了。”嶽飛上馬,回到了自己的大營之內。


  傅選沉默,這個選擇代表什麽?

  將生死置之度外!

  完顏宗望帶著自己的疲憊的軍隊,來到了月牙城下,雖然丟了很多輜重,但是他依然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前往太原的路上,絕對不會一帆風順。


  他的確對那股遊擊的宋軍,造成了極為恐怖的傷亡,一廂之軍士,盡數殲滅!

  在那次戰鬥之中,他沒有下令封刀收攏俘虜,而是斬盡殺絕。


  殺俘不詳這樣的傳統,對金人來,並不成立。


  自遼國在遼東肆意馳騁的時候,金人每次戰陣失敗,車輪以上的男子,盡數被屠殺一空。


  草原上,遠比關內歌舞升平更加殘忍。


  這就是關外的世界,從來沒有任何仁慈,皆為殘忍的屠殺和死亡。相比較之下,關中無疑更加幸福。


  而關中居然可以多次出長城,殺的草原部落丟盔棄甲,草原無法形成合力,也是關鍵。


  關內的人,實在是太擅長挑撥離間了。


  月牙城在高近十米高的投石機下顯得十分無力,土牆根本攔不住這種呼嘯而來的巨大石塊的轟擊,每次砸在土城牆上,至少都砸出一個大坑。


  碎石迸射,帶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戰爭,從來沒有對錯,雙方都是瘋子。


  月牙城的守軍崩潰的速度,超過了完顏宗望的預期,他站在兩千步以外,看著城牆在投石機的摧殘下,搖搖欲墜。


  還未下達總攻的命令時,月牙城內的守軍已經撤退,漫山遍野都是逃兵。


  為國而死固然榮耀,但是這種無意義的傷亡,所有人都會動搖,棄城而逃而已。


  金國也有很多人如此,遼國人也有很多人如此,宋國也有很多人如此。


  起來,不管是遼國,西夏,還是金國,亦或者是宋,都是建立在盛唐的屍體之上。


  好的比如冷鍛甲技術、重騎兵的戰術、官製都學習了盛唐。同樣,逃跑也學的不錯。

  畢竟唐朝都城長安六次陷落,皇帝逃跑九次。


  安史之亂,前唐玄宗棄都而逃;

  吐蕃進犯,直逼長安,前唐代宗李豫走陝州;

  節度使李希烈叛變,靖難之師嘩變,前唐德宗逃亡;


  黃巢攻入長安,前唐僖宗逃到成都;


  神策軍潰散,前唐僖宗逃鳳翔;

  李克用進逼長安,前唐昭宗逃往鳳翔;


  而後兩次李克用進逼長安,前唐昭宗又兩次逃往鳳翔;


  最後,朱全忠將前唐昭宗劫持到洛陽,然後將其殺掉,唐朝正式滅亡。


  但是誰敢唐朝不強大嗎?沒有人敢這句話。


  逃跑並不代表虛弱,大唐西域都護府失去中原支持,依靠狹窄的疆域和縱深在西域和大食國打的有來有回。


  誰能做到?沒有人能做到。盛唐之強大,所有人都記住了。


  金、宋、遼、夏、吐蕃、大理、李朝、回紇、於闐不都是躺在大唐的屍體上,建立起來?

  哪個不是自詡唐朝正宗繼承者?哪個敢大唐是弱國?沒有。


  逃跑而已,並不丟人,戰略撤退,緩過勁兒來,再次組織起來,報了血海深仇,才是正理。


  沒有人在麵對不可戰勝之敵,會選擇飛蛾撲火。那是愚蠢,而不是勇敢。


  完顏宗望走進了破敗的月牙城,稍微修整了一,再進山,就是山路,輜重收攏,投石機卸開裝車,都是事情,好在忙碌的是契丹奴,而不是金人,金人依賴城邦,好好修正了一番。


  次日明,直奔明關之下,看著巍峨的山路,再看著近十米高的磚牆,還有雖然帶著畏懼但是依然緊握手中長槍的守軍,金兵搖頭歎息。


  自古關隘難破,地形對守軍實在是太過有力了些,這樣衝過去,隻會增加無所謂的傷亡。


  要不關隘怎麽叫關隘呢?


  後麵還有個馬陵關,在明關,付出巨大的傷亡和代價,完全沒有必要。


  再這明關,又不是繞不開。旁邊的峽穀夏日雖然不能過,但是冬日裏,卻是坦途一片。


  這也是完顏宗望選擇這裏的原因。


  完顏宗望的前鋒迅速通過了冰麵覆蓋的河流,推進到了一線的峽穀。


  在掃蕩了峽穀兩側山崖,確認安全後,完顏宗望的中軍和後軍也過了河流。


  這裏的地形並不適合埋伏,並非地形不夠崎嶇,而是兩側山崖都不是很高,都在箭矢的的射程範圍之內,在這樣的地形設伏,會被善於射擊的金人,射成篩子。


  嶽飛也沒有那麽在山崖上設伏,他指揮自己的軍隊吃了一頓半飽的早飯。


  檢查了所有的決勝戰車的機括,又著令檢查各種武器,等到軍隊一切準備停當,就從黃巢舊的軍營,從禦馬道,下到了一線峽穀之中。


  嶽飛下令所有人披甲,馬加具裝。


  這都是臨走的時候,李綱奉皇命給罪軍的裝備,在趙桓的心裏,嶽飛是大將,他心裏自然有偏愛,怎麽可能放心他沒有完備的裝備上戰場?

  還給了他十三塊金牌,還有便宜行事的命令。


  嶽飛披上肩披膊,身上圍上烏錘甲,帶上護臂,用帛係緊,一圈圈將行纏圍好,用力的跺了跺腳,讓腳適應了一下長靿鞋。


  在腰間圍上了袍肚,把駱袖圍上,係上束甲絆,帶上紅色的帛帶。


  紅色的內襯與帛帶其實都是形而上的東西,盼望一個立功的好兆頭,據係紅帶,著紅色內襯可以趨利辟邪,亡魂不侵。


  將頭發盤起來,用帛帶一層層圍好,再帶上鳳翅兜鍪,把頓項一圈圈拉起,固定在頭盔之上。


  他範圍的活動了一下頸部和身體,讓身體適應著沉重的盔甲,看著遠處峽穀入口,等待著罪軍們穿好自己的鎧甲。


  “嶽帥!所有校檢已經完畢!”傅選聽到各營指揮的匯報,向嶽飛喊道。


  “前進!”嶽飛的聲音顯得極為沉悶,這是因為頓首。


  士兵們將戰車推起來,山呼海喝一般喊道:“戰!戰必勝!”


  “雲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嶽飛用沉悶但是極為雄壯的聲音起了個軍歌的頭兒。


  “望神州,百姓苦,千裏沃土皆荒蕪!?看下,盡胡虜,道殘缺匹夫補!”


  “好男兒,別父母,隻為蒼生不為主!壯士飲盡碗中酒,?千裏征途不回頭!?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汗血鹽車無人顧,千裏空收駿骨。正目斷關河路絕。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似鐵!看試手,補裂!”


  聲浪一聲高過一聲,戰鼓喧,轟鳴著的戰鼓嘶吼著的戰馬和軍歌,配著軍陣的步伐,一步步的向山口走去。


  軍歌響起的一瞬間,完顏宗望就皺著眉看著山口的方向!


  有敵人?

  在這種狹窄的地形,雖然不利於拐子馬這種輕騎兵的展開,但是對重騎兵來,這裏是最好的戰場!


  百十步慢走起步,百十步快走,百十步衝鋒!不管什麽樣的軍陣,衝鋒中的重騎兵,足以衝垮對麵的任何陣型!

  他皺著眉看著山口的方向,大聲喊道:“整軍!備戰!”


  前軍的以最快的速度,手持巨大的盾牌一層層將前麵擋住,中軍後軍迅速變陣。


  軍歌的聲音愈來愈盛,在整個峽穀中回蕩著。


  整齊的軍陣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黑色的鎧甲出現在他們的眼中,而那飄揚的紅底金字的大大“嶽”字旗,在山風的呼嘯中,不斷的翻湧在風中,獵獵作響。


  “戰!戰必勝!”整齊的呼喝聲在峽穀中不斷的回響著,這句是當初種師道問趙桓打到什麽程度的時候,趙桓無意間的一句話。


  狹窄的通道兩旁,是兩軍對壘的軍陣,肅殺的氣氛充斥著整個山穀。


  連絕壁上的烏鴉都在止住了啼鳴,好奇的看著下麵兩股軍士,靈動的眼中,似乎在思考今是不是可以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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