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八章 要麵子，還是要裏子？
雙方達成了租用意向，約定第二天在學校簽訂合約，至此，林毅晨換了一種方式，正式入駐了湘南大學的實驗樓。
當韓冬梅送林毅晨和宋遜走出辦公室時，周圍立即響起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韓冬梅的臉色一變，心裏哪兒還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一定是那些閑著無聊的老師們全都在觀察著此處。
有些是看熱鬧，有些則是在盯梢。
“讓你見笑了。”韓冬梅心裏生氣，但是在外人麵前還是要保持風度，她笑著對宋遜表示了歉意。
宋遜卻是搖搖頭，說道：“這沒什麽，大家都有好奇心，就像大家夥都對毅晨那天傍晚的演講很感興趣一樣，大家對我們一起來拜訪韓主任的事情，同樣感興趣。我隻是利用大家對這件事的感興趣，來挽回一些毅晨的麵子，還請你見諒。”
宋遜說地直白，韓冬梅反而能夠接受。
可惜這樣一來，醫學院自打臉，恐怕會更加丟人了吧。
韓冬梅送走了林毅晨和宋遜，在心裏歎了口氣，沒有回辦公室，而是轉身走向了院長辦公室。
那些躲在暗處偷看的老師們、教授們全都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紛紛在私底下議論著林毅晨進入韓冬梅辦公室的目的是什麽。
“你們看到沒，韓主任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我估摸著，說不定還是關於林毅晨的那件事。”
“什麽叫說不定？肯定是啊，林毅晨都直接帶著人來咱們的地盤示威了，不找院長商量還能怎麽辦？”
“屁的示威，你哪隻眼睛看到人家趾高氣揚了？我覺得之前小劉說地對，林毅晨隻是為了借用實驗室，之前的申請是不行了，說不定這次來，就是來租實驗室地。你們想啊，整個遼北省，還有比我們湘南大學實驗樓更專業、齊備的實驗室了嗎？他們選擇咱們學校的實驗室，那是最有可能地。畢竟是商業開發，擁有專業的實驗室，肯定對他們的數據更有幫助。”
“你們說院長會不會答應啊？”
“肯定會答應啊，這樣的好處還是有的。首先租金就得有我們醫學院的一份，其次，我們可以幫助林毅晨正名，因為這就是個誤會嘛。再次，這種商業合作都是相互利用地，將來如果林毅晨的產品越來越出名了，那麽他用咱們學校的實驗室做實驗，就是一個很好的噱頭，啥時候用都不嫌遲。最後，也就是挽回林毅晨的‘心’！”
“還挽回他的心，他的心在這怎麽樣？不在這又怎麽樣？他一個大一學生，有什麽好挽回他的心地？！”
“蠢貨！”
“你特麽罵誰呢？！”
“說地就是你，我現在都懷疑那些謠言是不是就是你故意散播出去地？現在明顯是學生強勢、學院弱勢，論醫術，人家林毅晨給開國將軍治好過病，咱們學校就沒有人能做到，僅憑林毅晨身邊越來越多地出現權貴富商你就應該知道，林毅晨的前途無量，以後他的名聲越大，對我們就越有利，誰讓他是咱們學校出來的學生呢？可要是他心裏存著別扭，以後從來不提咱們學院，咱們這等於是吃了大虧。有這麽有前途的學生，發生了誤會還不趕緊挽回林毅晨的心，真等著以後後悔啊？”
“嘁！學校又不止他一個人，失去他一個人又能怎麽樣？”
“哼！白癡。我也是蠢到家了，跟你這麽個蠢貨說了這麽久！”
“你特麽再說一句，老子揍扁你！”
“哎！~”
一群老師們的議論，正在院長辦公室裏上演。隻不過院長辦公室裏的都是聰明人，隻是一句話，大家就都彼此明白了。
“看來目前也就隻能這樣了。”李清台無神地靠在椅背上，使勁揉著鼻梁，緩解自己的壓力。
韓冬梅看著李清台，心裏帶著遺憾地說道：“那天我也是太激動了，不然讓你說那番話地話，效果說不定會更好。”
李清台擺起一隻手，示意韓冬梅不用說了。
“是我老了，即使當時你不說，我也有可能不會說出那些話，當時我心裏隻是感到很失望，現在我隻對自己很失望。”
李清台的自責，讓韓冬梅看著很難受，她能感覺到李清台心裏的那種無奈和……無助。看著久久沒有抬起頭的李清台，韓冬梅心裏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老李，老李？”韓冬梅輕輕地站起身，朝著李清台大聲喊道。
李清台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韓冬梅。
韓冬梅重重地鬆了口氣，她翻起白眼瞪著李清台，很不爽地對他說道：“你剛剛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又開始鑽牛角尖，把自己鑽進去了呢！”
“嗬嗬。”
李清台輕輕地笑出聲來，沉默了片刻，他對韓冬梅說道：“我有些不想再幹這個院長了。”
韓冬梅表情凝固在臉上，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清台：“你剛剛說什麽？”
李清台又說了一遍：“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回去養老了。”
韓冬梅眉頭緊鎖，她有些不能相信地問道：“小林這件事，就讓你這麽難受？”
李清台閉著眼睛，手肘站在椅子的扶手上，緩緩地擺動著，他嘴裏慢慢地念叨著：“我是感覺到有些累了，當了這麽久的院長，每天都要操心不少事，我現在常常感受到身體的虛弱，經常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放下了。”
“你放下了，整個醫學院怎麽辦？你這樣也太不負責任了！”韓冬梅生氣地看著李清台，見他確實比以前顯得老了些，整個人的精氣神似乎都少了很多，做什麽動作都是緩緩慢慢地，一副有心無力的樣子。
看到老朋友如此憔悴的一麵，她的心裏也不禁動搖了。
一直強迫他在院長的位置上做下去，難道不也是一種自私嗎？李清台他們的年紀都已經不小了，要說退休回家絕對沒有人說什麽，已經年齡已經到了。可是李清台要走很容易，他走了之後，誰來領導醫學院呢？自上而下的看，似乎並沒有人像李清台那般讓所有人都服氣地。
韓冬梅默默地坐在位置上，她本來是想勸李清台出麵能夠安撫一下林毅晨，讓他不要對學院有太多的怨氣。可是現在看到李清台的樣子，韓冬梅覺得自己不應該再給他施加更大的壓力，為了醫學院，他已經被自己這批同年齡段的人老了許多，再這麽“壓榨”他，真有可能堅持不了幾年就要先走一步了。
“他們明天會來簽約，我們選擇能夠實驗室租給他們？”韓冬梅決定先轉移話題吸引李清台的注意力，這樣說不定能夠讓他不去想那麽多事，自然而然地放棄心裏的那些念頭。
“606號實驗室吧。我記得那個實驗室暫時還沒有人用，就先租給林毅晨吧。”李清台睜開了眼睛，身體也坐直了，很快就給出了韓冬梅一個答案，他連醫學院的哪個實驗室有沒有人都記在心裏，對整個醫學院是真地了如指掌，再也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做院長了。
韓冬梅得到了答案，起身準備離開。
當她走到辦公室大門的時候，重新閉上眼睛的李清台忽然對她說道。
“老韓，我把醫學院交給你吧。”
“嗬嗬……”韓冬梅拉開門，走出了院長辦公室。
辦公室內，李清台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辦公桌上的所有物件和資料，嘴裏忽然喃喃說道：“林毅晨啊林毅晨，你個臭小子，每次都搞這麽大的事情，本來我還可以幹三四年地，被你這麽一折騰，我能再幹一年，都要燒高香了！誰受得了你這麽折騰地？申請不下來就直接喊來富豪助陣，你這是打我的老臉噢，哎，醫學院這一下算是丟了大臉了，現在隻能丟了麵子，撿回一些‘裏子’了。”
李清台慢慢地站起身，來到窗前，看著樓下的風景，心裏盤算著，這一次醫學院自打臉，恐怕看到那些個老家夥的時候，又要被嘲笑很長時間了。
很快地，湘南大學的論壇裏發布了一個帖子，聲稱林毅晨與學院領導達成協議，將會租用學院的實驗室，進行自己的研究。而他將會跟人合作，推出自己的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