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七章 商議
林毅晨離開時，許婕是歡天喜地地送他出門，還在門口對著林毅晨揮手告別，把林毅晨嚇得落荒而逃。這種高規格待遇，林毅晨都倍感惶恐，總覺得自己這個班主任有些不太正常，恐怕是被自己逼出了毛病。走出辦公樓的時候，林毅晨還在心裏檢討自己，以前是不是做得太過了，把這個菜鳥班主任給嚇成這樣子，這可不利於他日後跟班主任密切交流的形勢。
林毅晨走後，許婕立即打電話給院長李清台，把林毅晨想要申請實驗室的事情告訴了他。
電話裏李清台正在給係主任們開會，接到許婕的電話時，第一感覺林毅晨要搞大事情，一個學生在上學的時候就申請實驗室，在他的任教期間，還從來沒有遇到過，當然，聽是聽過，不過那些學生大多都是已經闖出一些名聲的研究生，學校才給予便利，大一新生下半學期開學就申請實驗室地，他還聞所未聞。
腦子裏飛快地思索之後，李清台立即決定，讓許婕來找自己，當麵說清楚事情的原委，然後便宣布散會。
“韓教授，你留下來，我還有些事找你商量。”李清台摘下眼鏡，對著其中一個女教授說道。
其他教授看著韓冬梅起身又坐下，紛紛開玩笑說道：“老李又要給老韓加擔子了？老李啊，你可不能太偏心了！”
韓冬梅聞聲微微笑，沒有回答，安靜地看著李清台。
李清台則是手指遙點幾個老同事，哈哈笑罵道：“有本事你們係也都給我教出來一個林毅晨，我一定給你們加擔子，這方麵我從來都是公平公正地，你們心裏沒有數嗎？！”
“哎！~又是這個林毅晨，老李，以後你要推脫，能不能換個借口？老這麽林毅晨、林毅晨地，我們心裏會別扭地，你別忘了，他可是我們醫學院整體的光榮！你這是搞小團體分裂！”其中一個老教授背著雙手，故作不悅地對李清台嘮叨。
李清台卻不怕這個比他年齡、資曆都要老的教授，他哈哈笑著，擺出一副耍無賴的樣子說道：“我就這麽說，非得逼著你們多教出幾個林毅晨這樣的學生來！”
旁邊人見狀哈哈勸道：“走吧老王，老李每次擺出這種架勢，你都拿他沒辦法，走走走，咱們下去打商量，聯合起來跟他幹！”
“哼！老李啊，你給我們等著！”老王教授說著，背著手跟其他同事一起出門，幾個人說說笑笑地，根本沒有話語中那般的嚴肅和憤怒。
辦公室裏清淨了下來，李清台仔細地把眼鏡放好，收拾好桌子上的資料，然後整個人靠躺在椅背上，右手揉著鼻梁解乏。
“老了，精力不入往常了。”李清台長長地舒了口氣，語氣複雜地發出一聲感慨。
韓冬梅靜靜地看著李清台，聞言不由地笑了出來，聲音柔和地說道：“大家不都老了，不過在一起的時候，反而不覺得自己老了，還覺得好像是在年輕的時候一樣。”
李清台放下手，看著麵前熟悉的麵孔，笑著說道：“是啊，我也沒想到，咱們這一批人能一直堅持到現在，還始終保持著幾個人的小團體沒有散夥，真是想想都覺得驚訝啊。”
韓冬梅看著李清台，仿佛又看到了年輕時他意氣風發的樣子，抿著嘴笑，整個人仿佛也回到了年輕時候的神態樣子。
“還是我們最驚訝，當年那個胸懷天下的李清台，竟然一直都沒有離開學校，出去闖蕩，我們一直都在猜測，是不是你要不遇到嫂子，現在已經名揚天下了。”
“他們啊！~”李清台無語地搖頭發笑：“他們幾個就知道擠兌我，你也跟著他們學。我明明就是胸懷最廣闊的天下，最清楚的是你們，反而你們最喜歡裝作不明白的樣子擠兌我，這都幾十年了，你們還是這樣！”
韓冬梅想起他們之間經常開的玩笑，餘光忽然撇到李清台桌子上的手機，抬起頭問李清台：“你不是已經教出一個大才之子了嗎？現在心裏還有遺憾嗎？”
李清台愣怔了一下，一時間沒有跟上韓冬梅的話題轉變。
“我是說林毅晨。”他們之間彼此太熟悉了解了，韓冬梅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給他提醒一句。
說起林毅晨，李清台的臉上露出了苦笑。
韓冬梅看著李清台的苦笑，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麽，看你這個樣子，林毅晨還不能讓你滿意啊？”
李清台舔了下嘴唇，微微搖頭道：“林毅晨就是個‘意外’。他入學之前就已經有術在身，他那一身本事都是他的養父教給他地，你怎麽讓我好意思說他是我教出來的學生？”
韓冬梅聽到李清台的話，知道他的完美主義性格又開始發作了，不由地側臉歎了口氣，喃喃說道：“你啊，就是這個臭毛病，明明什麽事都沒有，偏偏你要生出一些事來為難自己，每次都把自己為難地縮在牛角尖裏出不來。”
韓冬梅想了想，好言勸道：“都說‘天子門生’，可是那些門生都是天才本人教出來地？你不用太糾結林毅晨的身份問題，他入醫學院的門，那他就是我們的學生，這一點誰也不能辯駁，如果你心裏有疙瘩，那就好好地培養他，光在心裏糾結這些沒用的事做什麽？”
李清台若有所思地點著頭，似乎對韓冬梅的建議很感興趣。
兩人聊了幾句閑事，韓冬梅見李清台還沒有提起留下她的原因，不由地好奇問道：“老李，你叫我留下有什麽事啊？”
李清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估算片刻後，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有一件事想要參考一下你的意見，不用急，待會兒你跟我一起聽聽。”
話音剛落，院長辦公室的大門就被敲響了。
“來了。”李清台為韓冬梅示意正主來了，然後大喊一聲：“進來。”
許婕推門而入，進屋後看到韓冬梅主任也在，並沒有感到太意外。想來林毅晨的這件事確實影響很大，如果韓冬梅這個係主任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確實很沒有道理。
韓冬梅看到許婕走了進來，略感驚訝，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看了一眼辦公桌後的李清台。
林毅晨的事？
嗯！
短暫的眼神交流，韓冬梅心裏大致有了底，不過她有些好奇，這小子又搞出了什麽名堂，把事情又搬到了院長辦公室裏。
“小許，你把事情詳細地說一下吧。”李清台坐直身子，雙肘枕著辦公桌，對許婕示意道。
許婕跟韓冬梅主任問候一聲，然後就把林毅晨找她幫忙的事情說了一遍。
“什麽？他要申請實驗室？！”韓冬梅聽到許婕的話，嚇得聲音拔高兩三度。
韓冬梅猛地看向李清台，發現他的神色如常，立即想到他之前接電話的神情，不由地感歎道：“你就不感到驚訝？”
李清台苦笑一聲，說道：“怎麽不感到驚訝？我到現在還有些暈暈乎乎地，這小子好不容易安靜了一個月，結果開學一回來，就搞了這麽件大事，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小子才好。”
韓冬梅微微蹙起眉頭，她可不認為李清台一直到現在還犯迷糊，他心裏一定有了某些想法。
“說吧，你是怎麽想地？”韓冬梅直接詢問李清台的想法。
李清台手指在有節奏地敲著桌子，思索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一直都覺得林毅晨是個很有想法的人，如果說他想申請一個實驗室，那麽項目在他心裏必定已經有了一個雛形，我隻是好奇，他想搞哪方麵的研究。”
“這有什麽好猜地，咱們先讓他把項目介紹一下，到時候不就知道了。”韓冬梅忽然停下來，猛然意識到這是一般教授申請項目時才有的流程，而林毅晨現在隻是個大一新生，學院專門為他開一個評估會，這也太……
韓冬梅看著李清台猶豫的神色，不禁感到驚訝：“老李，你不會真地在考慮答應他吧？”
李清台看著韓冬梅，一連看了很長時間，忽然想起韓冬梅之前勸他的話，心想答應他的申請，這也算是間接培養了他吧？
“為什麽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