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一章 提議
菜很好吃,名師出品,果然不同凡響。
人也很好相處,宋遜完全不同於在祁家時的“微弱存在感”,飯桌上的宋遜妙趣橫生,照應周道,既突出了主賓林毅晨的存在,也沒有冷落了浮青駱這個相對陌生的小輩,一頓飯可以說吃地所有人都很開心。
等到飯菜撤下去之後,服務員為林毅晨三人各自上了一杯好茶,而宋遜依舊是一杯溫水,坐在桌上看著林毅晨。
林毅晨知道正題來了,一頓好飯外加不要錢地誇獎,林毅晨要是再不知道宋遜有求於自己,那他就真地是傻子了。
“這次請毅晨來,主要是為了感謝春節時地幫忙,另外呢,就是我的一點兒私人請求了。”宋遜也沒有再兜圈子,吃飽喝足之後再提請求,可謂是誠意到家。
“遜哥請說,你要再不說,以後我可真地不敢跟遜哥出來吃飯了。”林毅晨笑著說道,他對宋遜的印象很好,即使他頗有“心機”地整了一大套來邀請他,他也欣然接受。
這就是第一印象的重要性,端木宏正要是知道自己被莫名其妙地被表弟坑了一把,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吐血。
宋遜雙手枕在桌子上,手裏把玩著水杯,笑著說出自己的目的。
“聽說毅晨的醫術,都是師承養父,這是真地嗎?”
林毅晨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自幼由養父撫養成人,他不僅治好了我的體弱多病,還把一身的醫術傳授給我。”林毅晨當場承認,他沒有反問宋遜是如何知曉地,這件事已經有相當多的人知道,以林毅晨對宋遜地觀察,他雖然不顯山不露水,可是人脈卻豐富地驚人,能打聽到這些消息,不算奇怪。
“老先生的醫術了得啊,傳授跟毅晨,短短地時間裏就治愈了許多疑難雜症,而且連副作用都沒有,實在是驚人。”宋遜誇讚一聲,試探性地問道:“不知道毅晨有沒有學習到獨到的藥方呢?”
林毅晨眼睛微眯,看著宋遜,思索著他的用意,片刻後,他反問道:“遜哥是想用這些藥方做藥品生意?”
宋遜重重地點頭,沒有否認林毅晨的詢問,他露出一抹苦笑道:“說起來不怕各位笑話,雖然我是在體製內工作,可實際上我對體製內的工作並不喜歡,如果不是當年老爺子下了死命令,也為了給樂樂一個安穩的生活,我是不樂意在體製內工作地,這算是人各有誌吧,體製內的工作可能不太適合我。”
坐在旁邊的老祁默默地點了下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宋遜不喜歡現在的工作,在祁家不算什麽新聞,別人進入體製內工作,大多都是努力地向上爬,而宋遜卻是數年如一日,即使背靠祁家這座大山,卻也隻提拔過一次,之後職務再也沒有動,遷過,意慵心懶形容地就是宋遜。
而他還知道,宋遜和他爺爺之間為數不多地爭吵,大多都是這個原因,直到後來祁老爺子的身體日漸不好,而其他孩子在體製內的工作也越來越順心,老爺子才漸漸地放下了這塊兒心病,任由宋遜自己去“墮落”。
現在聽到宋遜的自述,老祁忽然明白了宋遜為什麽會現在選擇辭去自己的職務,準備涉足商界。原來他一直都在等著祁老爺子離開,他不願在老爺子在世時辭職,是因為不想再惹老爺子生氣,讓他看到不願看到的事情發生,帶著遺憾離開。
瞬間,老祁對自己這個小姑夫有了更深的感情,他明明可以在老爺子心灰意懶的時候趁勢辭職地,卻偏偏要等到現在。這份孝心讓老祁十分感動。
宋遜沒有察覺到旁邊的侄子心裏掀起了巨大的波浪,他略帶感傷地說道:“我已經四十多歲了,再不下決心,恐怕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林毅晨馬上想到了之前宋遜開玩笑地說,怕跟不上年輕人的腳步、跟不上時代的腳步,當時他還以為宋遜是為了活躍氣氛才這麽說地,現在看來,他在心裏確實是如此擔憂地。
林毅晨愣愣地看著宋遜,他想到了許多宋遜勸說自己的理由和說辭,可他偏偏沒有想到這一點。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傷感地跟他說,他再不做決定,以後就沒有機會了,這種略帶傷感的說辭,確實足夠打動人心。
不過林毅晨也沒有感動到當場答應下來,當年在煤礦挖煤時,他就知道偷偷地把吳扒皮的賬本藏起來,如今經曆了更多事情的林毅晨更不會輕易地在大事上麵衝動地做決定。
林毅晨靜靜地思索著,宋遜也沒有打擾他,安靜地喝著水,心裏並沒有期望一次就把事情談成,這一次隻要林毅晨能夠流露出興趣,對他來說就成功了一半。
不久之後,林毅晨想了想說道:“遜哥,你的提議我很動心,不過,這件事對我來說很大,我需要考慮一段時間才能決定。”
宋遜得到了預期的回複,也不再強人所難,微笑著說道:“這是應該地,事關重大,肯定要多考慮一些,沒關係,我等你的消息。”
林毅晨見宋遜沒有繼續勸說,讓他為難,臉上露出了笑容,笑著感謝宋遜。
對他來說,這件事的影響確實很大。以往老頭子一直秉持著治病隻收50元的規矩,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不能破。而林毅晨之前也一直都遵守著這個規矩,不過當他走出大山後,發現僅靠50元的診費連生活都顧不住,而且他還想要給家人和寧小璐更好的生活,勢必也做出一些改變。
至於這些改變是好是壞,林毅晨現在不清楚,或許隻有在他離開人世的那一刻才能想明白。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確實是改變生活的好事。
宋遜達到了預期的目的,也沒有多留林毅晨等人,那樣或許會給林毅晨帶去無形的壓力。宋遜對一切都考慮地非常周道,這一點,即使是往來應酬最多的浮青駱也不得不承認,宋遜確實不招人討厭,如果他真地有心在體製內工作,那他絕不會是如今籍籍無名的現狀。
“走吧,我們去酒店,早就說要拜訪叔叔阿姨,你卻一直呆在天府不回來,這下好了,年都過去了,才能上門去拜訪。”老祁為林毅晨和小姑夫牽橋搭線,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更近了一步,立即說要去給老人拜晚年。
“還不是因為他!”林毅晨瞥了一眼罪魁禍首浮青駱,率先上了車。
浮青駱氣憤地嚷嚷道:“喂!要不是我的決定,你還在天府呆著呢,怎麽又怪到我頭上來了?”
“別說了!你去追女人,為什麽一定要拉上毅晨?不怪你怪誰?趕緊上車,把我們送到酒店你就可以滾了!”老祁坐在後車廂,拍打著座椅衝浮青駱喊道。
酒店的包廂裏,宋遜站在窗前看著下麵的三個年輕人吵吵鬧鬧地,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跟小家夥們商量完了?”一個笑嘻嘻的女聲傳了出來,聽語氣跟宋遜相當熟稔。
“要不要每次來皇朝,你都派人盯著我啊?”宋遜歎了口氣,頗為無奈地說道。
“怎麽著,老板駕到,我不得親自問候,萬一以後被人拿來當把柄了怎麽辦?”女人咯咯笑著,似乎很樂於聽到宋遜無奈的聲音。
“喂!你才是皇朝的老板好不好?別拿我當擋箭牌。”
“什麽啊,明明我才是擋箭牌好不好?”
“好了,有什麽事嗎?”宋遜果斷打斷了對方的話,詢問對方有什麽事。
“小家夥們上樓的時候,碰到了王家那個‘兵王’了,起了衝突。”女人收起笑聲,語氣古怪地說道。
“‘兵王’?嗬,自封的頭銜,還真不怕別人笑話他們啊?”宋遜輕輕哼了一聲,語氣中頗為不屑。
“好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瘦瘦弱弱的小家夥,一招就製服了王虎。”女人的聲調微微抬高,似乎是覺得宋遜對這個消息很感興趣。
宋遜微微揚眉,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車子,輕聲說道:“不意外,畢竟那個小家夥,連崔晟那種怪胎都能製服,一招製服王虎,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