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場面話
拜訪廖程進是做一個姿態，他不在，那自己到天宇公司那邊去拜訪章立仁董事長，也不違和吧。如果兩人正好在一起，自己前去，從某種程度說是不太適合，但從另一種角度說，又是比較有利的。
其中的味道，那是看站在什麼角度來看。
楊政丞想了想，說，「走吧，我們也去天宇公司。」
莫文燾有些獃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隨之說，「好的，楊經理，要跟那邊先聯繫嗎。」
「行吧。」楊政丞說了也不再理會，當先下樓。莫文燾準備去開電梯，卻見楊政丞已經從樓梯下去，才又追下樓。
莫文燾不是楊政丞的秘書，只是地建公司辦公室副主任，對接常務副的工作。不過，如今楊政丞卻又有特殊性，初來乍到，情況不熟悉，還真的要當成貼身秘書來用一段時間。
當然，莫文燾也可安排自己辦公室里的人員來做這個事情，但他也明白，這次對他而言，也是一個機會。
雲笛天宇公司和地建公司相距不遠，兩條街，出賓館外，有計程車。楊政丞也不想真走路過去，便上一計程車，隨即遞出一張十元給司機。莫文燾上車稍慢，進車裡見司機手裡拿著錢，說，「經理，我來吧。」
「走哪裡？」司機很少遇上這種上車先給錢的，回頭問。
「天宇公司。」楊政丞說。
莫文燾見如此，也不多說，在這裡爭著出錢，不見得是好事，同時，也感覺到新領導做事的風格。
幾分鐘到天宇公司外，下車，司機找回余錢。莫文燾再次要付車前，楊政丞雖不說什麼，卻把手伸向司機。司機就不理會莫文燾，看起來，莫文燾年齡大一些。
站在天宇公司外，看著這個樓，有些陳舊。式樣也是八十年代末期修建的，雖不是危房，可如今國內是舉國都在修樓，天宇公司和地建公司的樓最新最氣派，彷彿就是當地的門面。然而，雲笛這裡居然還是老式辦公樓，要麼是真沒錢辦這件事，要麼就是歷任董事長都不手重視，要不到建設項目。
莫文燾在電話聯繫，估計是在聯絡兩位董事長的秘書，這樣就可將兩位領導定位。楊政丞不急著進天宇公司大門，莫文燾掛了電話，說，「楊經理，董事長在辦公室。」
章立仁董事長的辦公室在六樓，也就是最高的一層樓。這邊沒有電梯，上六樓對楊政丞而言沒什麼壓力，穩定的速度上樓，隨後在莫文燾指路下到章立仁辦公室外。
一個年輕人站外面等著他們的到來，莫文燾說，「楊經理，這位是董事長秘書石一平石科。」
石一平已經迎上，聲音不大，說，「楊經理好，董事長和廖董事長都在辦公室，你直接進去吧。請。」說著做請的姿態。
石一平是章立仁秘書，也是雲笛一號大秘，副科級，只要放出去任職，絕對是鄉鎮的董事長職務。很有潛力的年輕人，可在楊政丞面前，就完全給比下去了。但他在楊政丞面前，也不敢擺態度，因為楊政丞是雲笛董事會成員之一，還是有較多話語權的。
石一平心裡明白，他最多兩年就可能有變化，到鄉鎮擔任董事長的職務。在具體任職之前，楊政丞肯定還會在雲笛，萬一他說出反對的話，自己就真麻煩了。
「章董事長、程進董事長，兩位好，沒打攪你們談工作吧。」楊政丞顯得有些尊敬，但又不是那種完全下屬的角色。
職務上，他作為雲笛的常務副，自然是這兩人的下屬，可大家都在董事會裡，這個意義上，彼此的地位相差又不算大。楊政丞表現出來的姿態正適合他的角色，章立仁見了，笑著說，「政丞經理來了，好。」
「章董事長，下午我找程進董事長，得知他在章董事長這邊，就想著過來。」楊政丞解釋一下，也是讓廖程進別誤會自己一來就找章立仁，會讓他對自己有不滿的。「中午想了想，才到雲笛，各方面都不熟悉。一時間也不知從何開始，過來聽兩位董事長指導指導。」
這也算楊政丞過來給他們表態，在雲笛自然要以章立仁為核心，在地建公司則以廖程進為中心。他們的意思，就是今後開展工作的方向和目標。
「坐坐坐。」章立仁說，「剛剛，我和程進董事長還提到你。」
楊政丞說了謝謝便坐了，然後對廖程進說，「程進董事長，這兩天不知你哪時候有空，我得專程請教。一年之計在於春，雲笛的工作，正好在一年的起步之際，該從哪裡介入，真得聽程進董事長指導。」
說得真誠，也說得自信，並不介意向將自己放在那樣的角色。給章立仁和廖程進聽了，也有些不知是怎麼回事。
在體系里，每一個人基本上都是在上級面前點頭哈腰，在下屬面前趾高氣揚。在差不多平級的人面前，更多的是將自己表演得能力足夠強，會來事、夠魄力、有卓識。如果楊政丞在章立仁或廖程進一個人面前，說這種話就很正常，可在兩人面前，確實有些特殊。
楊政丞顯得真誠而平常，似乎並沒有其他意思。
「楊經理你這是謙虛了，」廖程進在章立仁面前，也不好多說，「工作上的事情，我看這樣吧。要莫文燾主任將地建公司的工作材料給你整理送去，先看材料，這樣對熟悉縣裡情況效率最好。熟悉之後，你覺得有什麼想法，有什麼打算，可跟我提出來，也可向章董事長彙報。」
「楊經理，也可邊看材料邊找人問話，也可和我、程進董事長聊，把你的想法說出來，我們一起討論，只要有利於雲笛發展的意見、建議、想法，我和程進董事長都會慎重考慮。」
對兩位這些承諾，楊政丞也明白，更多的是客套話，場面話。因為他一來就說起了場面話，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一開始來，不了解習慣，說錯說對，這兩位都不好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