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如何選
「唐哥的想法是最大的可能性。兒子，你有什麼打算？」趙青蓮說。
「我不想去京都，也不想留在懷東省。」楊政丞說，「京都機會雖多，但那邊自己騰挪的空間卻小。等五年或十年，再去京都，才是我最恰當的機會。去懷東省有什麼好？我去懷東省，老爸在那邊就不好做事，父子倆在一起，礙手礙腳的，只怕是老楊家不少人最願意看到的事情。
我單獨在一邊，不管如何折騰，老楊家不會丟下不管。這樣反而會得到更多資源與關注，以後再做出什麼來，總不好意思又開口吧？」
「政丞，我陪你去，不管到哪裡。」唐鈺彤說。
「一個人到一邊去，會很艱苦的。」趙青蓮說。
「老媽，我年輕，艱苦一點也沒什麼。多經歷一點，那也是一種財富。」楊政丞笑著說，「彤彤呢，我的意思你還是留在鷹飛食品，這樣，鷹飛食品的凝聚力不會完全消除。三年五年間，對我們做事也而言，並不算長。等鷹飛食品這邊情況初定，你再培養人手，接替你的位子。」
「我不管，反正你到哪裡我就去哪裡。」唐鈺彤聲音都有些變了，在這種人生變遷之中，她確實沒做好思想準備。
「彤彤的事情以後再討論，」趙青蓮說，「兒子，你是想做生意，還是做什麼行當？有沒有想過做什麼最好？我看，目前做房地產業是最有利的，要不，就做這個。不一定要在一線城市，三線、四線城市也有非常好的前景。
再說，你提出質疑的要求並不過分，老楊家那邊總該有這樣的誠意吧。資金、人脈、場地，先提供出來，三五年間才可能做起來。」
楊政丞笑笑，老媽想得倒美。老楊家如果有這樣好的資源，早就被核心子弟佔去了，還輪得到自己？不過，楊政丞也不與老媽爭論。
「彤彤，不急。」方瓊將唐鈺彤拉到身邊，輕輕摟著她。唐鈺彤卻在無聲地掙扎，隨即脫離方瓊，又到楊政丞身邊。
兒子不想立即做生意，趙青蓮一時也想不到有更好的位置，看著唐宇光。唐宇光說，「嫂子，讓政丞進體制內，你看成不成？」
楊政丞之前也沒想到過這樣，體制里的人受到的牽制更多，做事自然不能爽快。不過，這段時間在桔城市、白泥區、大田鎮和落鷹坪村，與體制里的人往來可不少，也有足夠的經驗。唐宇光自然知道這些，覺得楊政丞進體制里是一個途徑。
「這個……」趙青蓮也不知楊政丞的意思，「兒子，你覺得怎麼樣？唐哥說的話，還是非常有道理的。只要你進了體制，鷹飛食品和鷹飛有限公司基本上就和你割裂，老楊家也放心一些。不管賈梓潼和劉燕兩位老總提出什麼要求，老楊家或許不好太拒絕。
體制里雖然有不少約束，但對你說來也是一種錘鍊。你爸很早就想你這樣選擇，但也知道走這條路的艱辛與風險，但你如今已經成熟，知道怎麼選取，反而是最有利的。
京都老楊家、老趙家的後繼之人都不怎麼樣行，說不定你有更好的機會。」
趙青蓮從這樣的大家族出來，自然認同大家族的價值觀，也想楊政丞能夠走進大家族的核心。在華夏，什麼才是本位，早在幾千年前就定下來，而後來一直在鞏固這樣的價值觀，形成一種文化觀念，以至於很多人都用這個來判斷人的成就與地位。
到如今，國內上下都是宣傳一套，內心的價值卻比之前對「官」有更激烈的追求、崇拜。之前，不少人內心還有尊嚴、骨氣，到如今，特別是文化人這一塊，幾乎看不到有骨氣、有脊樑的人敢站出來。
當然，在目前，誰敢站出來說出真相，那只有一個歸宿——死亡。
楊政丞確實不太願意進體制里去做事，不說大環境小環境如何，縱觀橫比，都是差不多的角色。雖說有些人在位置上還自律，也想做一些事情來，但這些人根本就沒可能穩定去做事。時間長了，這類人大多都消極、認命。
在桔城市和天秤市，遇上的不少人，楊政丞覺得還行，至於他們在工作背後，到底做什麼，楊政丞也不會過問。
但如果自己真進入體制里，與這些人相處，彼此之間的關係會複雜多了。矛盾、對立、爭鬥都是必然會出現的，自己到時候又該如何選擇？
這一次面臨的選擇，但選擇之後，再想重新選擇，可能性就不大了。縱然還有選擇的機會，可能跟選擇的路就非常狹窄。
「叔叔，我自己如何選，確實沒有想過。我想，還是先找楊唯溝通，之後再做其他決定吧。」楊政丞說。
「鷹飛食品和鷹飛有限公司將如何選擇？」唐宇光說。
「叔叔，其實，可給我們選擇的也就兩種。要麼硬抗，要麼屈服。硬抗就要做好分崩離析的思想準備，我和團隊高層確實有這個決心的，但我又想，玉碎之後，可能不僅僅是公司，還有公司的所有人，也還可能是我老爸、叔叔你、唐哥等等；
而屈服呢，公司肯定會存在，甚至會向前發展。老楊家即使將公司划走，公司內部的管理暫時不會走樣，核心雖不在，但他們也不會說穿。因為說穿后的風險會成倍提升，搞不好老楊家會竹籃打水。
既然如此，我在不在公司關係不是太大。賈梓潼和劉燕他們對我而言，交往主要還是從事業的角度往來的，可彼此之間的默契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消除一空。她們的人品和性格，我熟悉。以後，公司的事情我也能夠說上一兩句話。
這個資源，以後我偷偷使用，老楊家還能攔住？我想，與老楊家之間的事情，從生意上說，也是另一類的合作。好與壞，這時候確實也說不好。至於老楊家其他用意，善意也好，惡意也罷，都是無法迴避的，那就用更積極的姿態來應對吧。」
「政丞，既然你這樣想，想透了。我支持你的選擇。」唐宇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