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不樂觀
十幾里路，鄉級公路修得不錯，全都硬化了。離開縣城時，楊政丞要馬家呈給西右縣領導打了電話，告知對方他們已經到西右縣來督查了。
督查不是要抓誰出錯，而是要把工作推動起來，並在工作中及時總結與反饋，有更多更好的經驗，將養殖業項目做到更好。
走在鄉道上，也沒有明確的目的地。馬家呈開車，大坪鄉與城郊鎮接界，盤山路彎彎曲曲的，放眼車外，到處是綠色山地。
山地上同樣是一些荒廢十幾年或幾年的耕地，如今，已經沒有誰來耕種。這樣的地塊與完全荒地比較，重新開墾要稍微容易一點點。
在一處低彎處，車正準備轉向，卻有一條新挖開的機耕道。隨即，看到不遠大山腳有一片才開荒地坡地，正在搭建茅草棚子。有幾個人在那裡做事，看來，一個是正在搞養殖基地。
停車，楊政丞三人下車，往那邊走。施工地離公路幾十米，三個很快到那邊。山谷被清理出一塊幾十米深度狹道，往兩邊山坡清理並不高，山勢也不陡峭。山再往上就是密密的雜草雜樹林，人很難在裡面穿行，但如果做餵養家禽，它們則可往林子里鑽。
但建這樣的養殖基地還需要做好防護，免得家禽走失或被野物捕殺。在外圍，用鐵絲柵欄圍一圈，如此，家禽有活動的範圍又不至於太散。
清理出來的空地，縱深有幾十米，山腳兩邊正在整平，估計是要修建雞舍之類的。正在施工的人，見三個人到來，有人看著她們。
楊政丞走過去，說，「這裡是在修建養殖場吧？」
「是的是的。」一個看起來有六十來歲的過來說話。
「老人家，這是你家的？」
「是啊，準備搞養殖。」
「準備養多少啊。」
「三萬。」
「這場地小不小？三萬，可不少。」
「縣裡有技術員到這裡指導過，我們在山兩邊各修建三排雞舍，差不多了。」
「技術員天天過來嗎？」
「也不是天天都來，縣裡技術員並不多，一個鄉才幾個人，他們也忙不過來。」老人家說。
「老人家，你家還有哪些人？您養三萬羽，是不是太辛苦了。」
「孩子在外打工，等過年時回來，要他來餵養，不出去打工，可以做好養殖的事情。養殖和縣裡簽了協議的，修建養殖場、今後雞苗、飼料、食料、防疫等葯，都是貸款的，成本真不少。只能餵養好，等縣裡把成雞收走，才會有點錢賺。」
「老人家，餵養三萬，一批賣掉，有多少錢賺？」
「現在還沒餵養，我也不知道。縣裡技術員說過了，只要正常餵養好，五萬多純收入是沒問題的。我想也是，一隻雞賺一塊五，就四萬多，一隻雞賺兩塊，就差不多六萬吧。」
楊政丞也曾就這個問題在市裡討論過，餵養成活一羽純利應該在兩三元的利潤，但這期間肯定會有少量雞苗損失，算上這些損失，最後得到的利潤，大約在兩元左右。養殖的根本是規模大和防疫做到位，防疫、防病上，只要稍微有疏漏，對養殖而言就是致命的。
「村裡有多少家做養殖？」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這一家準備餵養三萬羽，數額只能說一般，也不一定要每家都餵養，幾家聯合餵養，數額達到一定的量，效果也是一樣的。
不見得每家都有足夠的人力和適合餵養的場地，所選場地要挨近公路，山勢要有，水源更是必須有。另外，地勢適合管理、通風，各家養殖基地最好不連通，如此，萬一有病役也不會相互傳染。
技術上具體的要求與各項指標，有技術人員去做工作。問了一些情況，在西右縣，至少大坪鄉在養殖業項目工作的推動還不錯。當然，看到一家還不能做結論。
上車繼續往前走，盤山而行，馬家呈說，「楊主任，這些山路開發出來，給學車用做練技術，就很有收益了。」
山區道路崎嶇、盤旋而進，車速是必須控制的。司機的視野太窄，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往那邊走，更不知前面是不是有其他車對向來開來。
前行幾公里，又有另一個村，直接進村部。村部沒有人在，大上午的，村裡村干估計也都做事去了。車停在村部，往村裡農戶家走，隨便找到一家開著門的，走進去。見家裡有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孩子，小孩子應該還沒上小學，老人是一個看起來有七十多歲的老婆婆。
見家裡來客人，小孩子便抓住老婆婆的衣服，緊緊的，不肯放開。老婆婆見是陌生人進來，也有些警惕，不過，這時候是大白天，也不怕。
「老人家您好。」楊政丞先招呼，「我們是縣裡下來的幹部。」
「嗯，你們坐。」老婆婆說，拉著小孩子要給楊政丞三個人搬坐凳。家裡昏暗，一股霉氣，擺放雜亂，地上也有很多雜物，顯然是沒收拾。
坐凳不少黑跡，年久的用品。楊政丞在村裡的時間不短，也無所謂，自己找坐凳先坐下，免得要老人費勁去搬。
好在老人聽力沒影響，交談比較順利。坐下后，便問村裡對養殖業項目的宣傳工作，老人表示知道村裡在發動這個事情，但村裡勞力少，做養殖餵養確實有很大困難。技術上，不少人家都沒文化，學不了。
這樣的實際困難，在桔城市農村不是少數，加上年輕人大多外出務工，還有些年輕人估計也不肯做養殖。因為養殖場的味道肯定很重，哪怕是真正的放養，雞舍、雞場等地氣味是肯定存在的。
真正到村裡走走，也會發現對養殖業項目的預期不要放得過高，理論上的養殖總量和實際上的數量肯定有差距，市裡、區縣和鄉鎮，對實際餵養數額的要求，也要做一定的保守估測。
盲目擴大養殖場的養殖數額，不一定是科學的。當然，擴大養殖場來增加數額，技術、人力、成本等方面必須要配套跟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