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熟一截吃一截
事情有了眉目，楊政丞不急於回學校，吃過飯，在鎮上去問問做窗戶的價格。楊枚陪著他，熟悉鎮上的商鋪，兩人找到一家做防盜窗、安裝鋁合金窗戶的人。
老闆是個四十幾歲的本地人，說明來意，老闆問，「你們做什麼樣價位的窗戶？多少面積的？」
「質量普通的就行。老闆，在你這裡定做窗框、玻璃，負責安裝吧。」楊政丞想把人工費這一塊都省掉。
「你放心，我們負責裝好，不另外計費用的。不過，如果不在鎮上，往來交通費用得計算，歸你們負責。」
「這個沒問題。」楊政丞爽快地應了，「先說好價格吧，可以立即派人實地量數據。」
「普通價位主要是窗框材料，你們房子是混轉結構的吧。」
「不是。」
「那是什麼樣的房屋？不是新建的樓房？」老闆覺得奇怪，看著楊政丞和楊枚。
楊枚跟這老闆有些熟，笑著說，「吳老闆，是下面村小的房子，之前沒有窗戶，現在準備裝上。為學校做事，吳老闆在價格上要多讓讓。」
「原來如此，價格你們放心，我只收本錢好了。」老闆也爽利，「那個村小？」
「落鷹坪村小，老闆聽說嗎。」楊政丞不知對方知道是落鷹坪會不會嫌遠。
「落鷹坪？夠遠的，來回一趟路上都要兩三個小時……」
「村小，沒有什麼經費，吳老闆你幫幫忙。」楊枚勸說，「這位是我老弟，從大城市裡來支教的，看不慣村小破舊，小孩子受苦。自個來跑這個事……」
吳老闆看看楊政丞，嘆口氣說，「落鷹坪我到過，那裡是真偏遠。好吧，安裝費用上我不另收錢。」
「謝謝老闆，我可先交定金。」
吳老闆說了一個價格，楊政丞不知價位如何，先不回應。吳老闆便解釋，說玻璃有厚薄，價位不同，學校的窗戶中等厚度就可以了。另外價位差別最大的是鋁合金框架的選取，有一米幾十的，也有一米一百多的，也給取中等價格就合適了。如此核算，成品價格定在70元/平米。
楊政丞心裡合計一下，村小那房子三個教室總計十二個窗戶，加上老師辦公室一個較大的窗戶總面積在三十平米樣子，共計需要兩千元多。
對楊枚點點頭，表示可以接受。楊枚知道楊政丞其實才有一千元錢，只是當著吳老闆的面不好問題錢夠不夠。
「那好，價格絕對實惠。不過，我要求你們不要把這個價格說出去，否則，今後我做生意就難了。」
「謝謝吳老闆。」楊政丞也不知吳老闆所說是真是假，合作的態度還是要表達到位。
「對了，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做窗戶？」
「如果有可能，儘快一些吧。過一段時間，秋雨來了，不方便幹活。」
「那好，今天就派安裝的人跟你到落鷹坪測量，最遲到下一個周末可安裝，不影響上課。」吳老闆隨後打電話，讓他的施工技術人員到店子來跟楊政丞碰頭。
楊政丞繳了兩百元做定金，吳老闆開收據交給楊政丞，楊枚拉著楊政丞到店子外。「弟弟，做窗戶總計要多少錢算過嗎？」
「沒問題。」楊政丞肯定地點點頭。
「一千塊錢按價格只能做十幾平米，夠嗎？」楊枚有些擔心，吳老闆這邊一旦做工了，今後要買單的。
「我心裡有數。」楊政丞將包里一把錢拿出來給楊枚看，這些錢是包括他領到的三個月工資。
「這怎麼能行？你自己要生活要開銷的。」楊枚有些急，「缺少的錢我來想辦法吧。」
「枚枚姐，我非常感謝你和趙主任，如果不是你們幫忙，這件事肯定做不成。張校長也答應給一點幫助，村裡也會給點，我想，缺口不大了。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再說，在落鷹坪還能餓著我嗎，實在不行天天到村幹部家混吃混喝，更瀟洒。」
見勸不住，楊枚想強行制止也不可能，便順其自然。
技術工到店子，吳老闆說清楚情況，技術工騎著摩托車，載楊政丞回落鷹坪。
回到學校，這邊正在放學，李悅見楊政丞回來，還有另一個人騎摩托車一起來，以為是特意送楊政丞的。笑著招呼，楊政丞對她說，「李老師，窗戶的事情基本有眉目了，這是鎮上裝窗戶的師傅。」
「啊，有眉目了？這麼快？」李悅吃驚地看著楊政丞，不再理會回家的學生，跟著兩人去看教室。
師傅見教學樓是土房子，上面的土洞並不規整，要安裝窗戶還必須做土木施工才行。這個牽涉面可不小，「楊老師，你們這窗戶不能簡單安裝啊。」
「有什麼不一樣嗎？」
「楊老師，平時我們安裝窗戶，樓房修建時已經有固定框架，即使有些不規整的，修補也小，可以忽略不計。
你們這是土房子，把窗戶規整時很可能牽涉到窗台上面部分的受力。鋁合金窗框承受的力度並不大，所以，在做窗戶時，上框還必須裝上鋼筋預製板，兩側呢也要有相應的支撐物才行。要不然，窗戶裝上去，受力問題不解決，安全隱患非常大，我們也不敢啊。」
師傅邊說邊比劃，楊政丞能夠理解他說的內容，如此得有另一筆開銷，施工過程也會拉長，顯然要等國慶節放長假再安裝才行。這個倒是問題不大。
「師傅，你幫忙預算一下，按你所提的辦法安裝，要多少費用？」
「開支不算很大，每個窗戶用料成本二三十元差不多了，人工費估計要加五六百。」師傅說，「楊老師，我再給你一個提議。」
「哦，請說。」
「你這時候給房子裝窗戶，用我們這裡的話說是火燒黃鱔：熟一截吃一截。」師傅善意笑笑，「這樣的土房子樓，都成老古董啦。說不定明年就推掉重新修建，這時候投入這些錢安裝窗戶，就浪費了，是不是？」
聽師傅的話，楊政丞腦子一下就熱了，對啊，這房子還叫房子嗎。
不過，到哪裡找錢來修教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