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儀式感6
沈小洋的衣服到底沒買成，當天吃完烤肉幾個人都沒了逛街的心情。宋琳忽然想起還有份稿子沒交，蘇佳憶表示要睡美容覺，這兩位“忘恩負義”的把自己“吃幹抹淨”轉身就走。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沈小洋又接到了領導的呼喚，馬上需要變身成超級無敵的工作女戰士。
關於“儀式感”的討論似乎告一段落，目前為止最需要它的也就隻有蘇佳憶了。
緊接著，忙碌的一周便開始了。
這一周領導的事業進行的格外順利，一口氣談成了好幾個案子。沈小洋作為領導助理，太多瑣事需要處理：今天客戶要公司資料、明天需要提交一份報告、後天還有一次提案要準備妥當……沈小洋恨不得化身哪吒，搞個三頭六臂出來。
等她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忙完，一周已然過去，周末這一天一心就隻想好好休息。
完全不記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直到被手機鈴聲吵醒，意識還處於半遊離狀態。迷迷糊糊抓過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戴誌明。
接起來，用著還沒睡醒的語氣，軟軟的問：“喂？……怎麽了……”
“我快到站了，你到哪裏了？我看天氣預報有點涼，你找家附近的咖啡店，在屋裏等我吧！發個定位給我就行……”
快到站了，什麽快到站了？
沈小洋腦海裏重複這句話，下一秒——
我去！快到站了！
這才想起來今天是約好的與戴誌明第一次見麵的日子，人家正坐著火車千裏迢迢而來，自己……自己居然把這件事情徹底忘了。
沈小洋慌忙答應著，也不知道戴誌明聽出什麽沒有，掛掉電話，立刻已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洗手間，洗漱、護膚、換衣服，一氣嗬成，拿著包抓起鑰匙，踩上高跟鞋便奔出門去。
“出租車！”
一聲氣沉丹田的呐喊，嚇得百米外一輛出租一腳急刹——
“吱——”
異常刺耳的刹車聲之後，出租車停在沈小洋麵前。
沈小洋拉開車門就進，還沒等坐穩，衝著司機說：“師傅！站前廣場！救命！”
出租車師傅一看這架勢，一腔中二熱血瞬間被點燃，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一腳油門，一騎絕塵而去。
火車站。
還沒等車子停穩，沈小洋打開車門衝了下去，扔了一張紙幣在副駕駛的位置，衝著司機說了聲“謝謝！”，司機一臉“我懂你！”的表情，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誠懇的說了句“姑娘加油！”
沈小洋一愣，司機已經一腳油門開走了，突然的離開仿佛突然的出現，沒有一絲預警。
“……哎！沒找錢呢！”
等到被汽車尾氣撲了一臉，她才恍然意識到什麽，跟在後麵喊了兩句，但對方哪裏還聽得見！
行吧！反正也不差那點錢。
沈小洋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戴誌明沒有第二次聯係她，應該是還沒到。沈小洋忙朝著列車到達處狂奔，臨進去之前，在玻璃門外麵停了一下。對著玻璃上的倒影整理了一下淩亂的發型，拽了拽跑皺的衣服，然後調整了一下呼吸，走了進去。
好多的人啊！
密密麻麻的人流擁擠在一起，一眼過去，目光完全無法穿透人牆。沈小洋焦急的看向大廳上方樹立的電子屏幕，上麵有所有列車的到達時刻表，戴誌明乘坐的那輛車已經在五分鍾之前到站了。
就在這時——
“鈴鈴鈴！”
忽如其來的電話鈴聲讓沈小洋一陣緊張，險些將手機扔出去，手忙腳亂的看著來電顯示，果然是戴誌明。
“喂……？”
有點心虛。
“我已經到了，你人在哪裏？在咖啡店嗎？微信發我個定位呢！”
“呃……我不在咖啡店，在列車到達處……”
“是嗎？哎呀，我已經出來了！這樣，你站在原地別動，我去找你……”
掛掉電話，沈小洋找了一個相對人少的靠近出口的位置，等著戴誌明。
安靜下來的這一刻，內心深處忽然湧現出沒由來的緊張感，直到此刻她才靜下來思索這個問題：換了身份後與戴誌明的第一次見麵，匆匆忙忙沒有打扮，第一句應該說什麽？上來要不要給個擁抱？明明認識已經很久，確認關係也有個把月了，期間有空就視頻聊天，但是沒由來的就是覺得自己即將要見的人很是陌生，為什麽呢？
還有第一次見麵的儀式感問題，自己如此匆忙，什麽都沒準備，這樣的狀態下所謂的“儀式感”該怎麽建立呢？
正在思索之間，手機又一次響起，是一條信息，戴誌明要求她拍一下周圍的環境，好去找她。
沈小洋從手機上抬起頭來往出口方向望去，一眼看見背著背包的戴誌明拿著手機，正在焦急朝四周看著。他的外表比上學時候看起來更加成熟一些，幹淨利落的短發配上黑框眼鏡，跟“帥”字還有些距離，就是很普通的樣子。這樣的人本來應該是人群中最不引人注目的那一個，可偏偏，今天的他吸引了很多人目光的停留，原因是懷裏抱著的那一束玫瑰，那麽一大捧，紅豔豔的，想不注意都難。
戴誌明什麽時候買的？難道是在火車上一路抱過來的？
太顯眼了。
沈小洋一向不喜歡成為人群目光的焦點，但是，她能理解對方的心思。
這就是第一次見麵所謂的“儀式感”，戴誌明在試圖給她留下美好的印象。
想到自己連個妝都沒怎麽太化，沈小洋有些慚愧。她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鎮定了一下，故意從側麵繞過去，在其身後站定，綻放出笑容，說了句：“喂！”
戴誌明一愣，迅速的轉過頭來。看到沈小洋的瞬間，有一秒沒有任何動作，隻有臉頰迅速的躥紅。
一秒後，他將鮮花遞了過來，結結巴巴的說：“送……送你的……”
沈小洋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戴誌明突然空下來的雙手沒地方放，撓了撓頭，眼光沒敢直視，不知道要說什麽。快速看了一眼自己心心念念的戀人，見沈小洋隻穿了一件裙子，連忙說：“你穿這麽少冷不冷？”
話說完，就打算脫外套。
“不用不用！”沈小洋連忙阻止，“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