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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挖媒、醉雞

  正氣壓邪,姬姚心念端正,骷髏頭很快就壓過了女相。骷髏念出口符篆,將她聚在半空的鬼沙衝得七零八落的。


  女相咆哮著,怨怒著,卻沒法兒靠近骷髏頭。骷髏頭將地麵三人,死死地護在身後,寸步都不曾讓過。


  女相中的鬼沙,被符篆衝散了又聚起來,搖搖欲墜的,像要立刻散架似的。


  激戰中,姬姚不敢分心,口上、心上念的戰歌、咒文,字字句句紋絲不亂。


  忽然,半空中一個聲音喊道:“岷岷,你快走!替我救安琪回來……”


  唐教授的聲音?他在女相那邊!

  姬姚的戰歌和咒語,猛然間頓了半拍。半空裏的骷髏相塌方似的,往下墜了好幾仗。


  鬼沙女相趁機撞進骷髏巨像,兩座巨像彼此撕開裂縫。閃電從裂縫裏竄過去,在曠野上空轟然炸起雷響,整座荒原被耀成慘目忍睹的炫白。


  兩座沙相裏的佛光、鬼影,炸得漫天亂飛。隨後,又簌簌地,流星般地墜落下來。


  “阿蘭,救人!”六步孤鹿大喊一聲,躬身半跪在地上,將姬姚護在身前。他一手握住鯨戈劍,撐在地上;另一隻手捂住姬姚口鼻,順帶將他摟進懷裏。


  阿蘭挽在袖子上的披帛,翛然拉長至天際,探進兩座巨相相撞的散沙裏,在雷鳴閃電間彎彎繞繞地撈人。


  漫天狂沙嘩然落下,姬姚終於回過點神來,趕緊在心裏默念戰歌,將骷髏相撐起來一點。要不是他被六步孤鹿護住,這會兒連呼吸的空間都沒了。落下來的鬼沙,已經沒過了他們的頭頂。


  沙子的流動性很強,六步孤鹿用背脊為他撐起的一點空間,也沒堅持多久。骷髏相在半空撐起來不到一分鍾,又散成崩塌狀,在電聲雷鳴裏坍塌下來。


  時間剛剛好,剛好夠阿蘭救人。因為骷髏相撐起了半邊天,空中才沒那麽混亂,風沙也沒那麽狂野。


  阿蘭的披帛,從半空的狂沙裏卷了幾個人捆成一團,另一端纏在主人手裏,被他拖著就往塔基方向狂奔。


  冤有頭,債有主。


  同是盜墓賊,初見月更恨姬姚。天塌下來,六步孤鹿都要護著他,這讓她如何甘心?

  收拾了那賊小子,別的都是毛毛雨。他們要是逃得出守墓的陣法,這就不叫落雁塔——這場風沙的始作俑者這麽想的。


  阿蘭踩著初見月對付姬姚的空檔,頂著風沙雷電,一路狂奔,奔進了塔基。


  塔基的現實版,與它在外圍呈現的幻像,其實是鏡像相反的存在。


  阿蘭在外圍看到的,高出沙麵許多的廢墟,其實是沉入地麵的,更像一座沒有蓋土的墓。他扯著被披帛捆作一團的那幾位,一步踏進幻境裏,竟然踩空了,連人帶“他”往下墜了好幾仗。


  一堆才子佳人、帝王將相,先在風沙裏被刮得淩亂不堪,又被雷電霹得焦糊,再以各種不堪入目的姿勢迫降在廢墟裏,最後滾成一團,實在是很難看。


  要有下次,他們一定不得再信阿蘭了。


  “怎麽感覺,這小子比姬老兄還不靠譜?”首先抹了一把臉,跪坐起來的,是左安琪。


  “安琪,你沒事吧?”


  “安琪,你沒事吧?”


  兩個男人,一老一少。同時翻身起來,扯開左安琪身上繞得亂起八遭的帶子。


  短頭發年長那位,頭發炸成了泰迪卷。他心急如焚地問道:“有沒有傷著哪裏?”

  春天綠的衣裳還沒完全燒糊那位,頭發燒成了左安琪心心念念要燙的泡麵卷。他哭喪似的捧起左安琪黑黢黢的袖子抹眼淚,哭道:“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怎麽跟六步孤鹿交代?!”


  滾得遠一點的一男一女,一位是岷岷,另一位是牧戀秋。風沙裏的雷電多半都被他倆接了,糊得有點慘目忍睹。他倆起先沒動,阿蘭以為撈了兩坨焦炭出來。


  還好墓地裏炸的都是陰雷,比較適合給僵屍當補品,被雷炸得最狠的半僵屍牧戀秋,這才沒有真的糊掉。他還借陰雷度了個天劫,開了靈智。


  牧戀秋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腦袋,問道:“我怎麽會在這裏?我們……挖煤回程的路上墜機了嗎?”


  唐教授和宇文喆的問候戛然而止,左安琪則是多了幾分欣喜若狂。


  宇文喆抹一把臉上的黑炭灰,湊到左安琪跟前問她,“挖媒是什麽風俗?萬春府賣了,夠不夠我挖一回?”


  阿蘭一臉媚笑,過去肘了一下牧戀秋,“敢問這位哥哥,醉雞是哪裏的新菜?回頭教我如何?”


  牧戀秋:“……”


  我是穿越,又重生了嗎?記憶好像空白了一段。兩眼一閉一睜,畫風還變得那麽清奇……


  塔基的封印,比外圍的陣法還要厲害,進來的都是陪葬,還沒人從這裏逃出去過。瞧那滿地零碎的白骨,不就明了嗎,他們哪個不是骨骼清奇、法術高強的盜墓高手?


  最久遠的白骨,被困在這裏時間,可以追溯到六千年前。最近的幾具屍骨,還是半骷髏。也就是說,大約半個月前,還有人在打落雁塔的注意?

  圍繞落雁塔的盜墓活動,持續了長達六千年之久,被困在塔基裏亡魂,連碎片都找不到一點,全被守墓的封印吸收了。


  那個封印,比六千年前更強了。


  阿蘭一邊跟牧戀秋閑聊,掰扯醉雞是哪裏新菜,一邊打量著散在廢墟裏的屍骨,還有那個混著神性和魔力的上古封印。他在心裏,默默掂量了一番墓裏寶貝的分量。


  一幫人被困在塔基裏,單跟牧戀秋瞎掰扯為什麽會在這裏,就花了好長時間。研究怎麽破解的,就隻剩下阿蘭和岷岷了。


  岷岷沒有出過豐沮,總相信道法自然,搞了幾個時辰搞,不懂這封印是個什麽缺德玩意兒,也就懶得搞了。她在地上畫個圈,布個巫術陣法,將幾位凡胎肉體的護在裏頭,自己五心向天,在正中坐好入定。


  她信天命,也信人性本善,不相信有人那麽惡毒,會拿活人的性命來封印死人的遺物。


  接著折騰的,就隻剩下阿蘭了……


  不過,阿蘭的天賦,在這裏似乎沒有用武之地。那個上古封印,其周密程度超過了他見過的所有墓地,一點破綻都沒有。能破封印的,也許隻有墓主本人,或者設置封印的那位。


  研究了一天一夜,沒有找出破解封印的辦法。阿蘭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六步孤鹿和姬姚身上。他在琵琶聲擊穿初見月分身的時候,聽到了地上的回音——


  六步孤鹿和姬姚,都和落雁塔最後成為墓地脫不了幹係。六步孤鹿更像墓地正主的後人,他身上有羽毛的味道,墓地裏也有。也許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是鳳凰一族的遠親。


  封印解不開,被困在塔基裏的眾人,為了保存體力,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這頭倒是安靜了,姬姚和六步孤鹿那邊,可就亂成了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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