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奪城
那些包圍魔法學院的城衛軍則是逃過了這一個大號魔法,但好運氣也就到此為止了,在隨後魔法學院的主動出擊中,這些被嚇破了膽子的士兵基本上都是一觸即潰,不是就地投降,就是慌不擇路地到處亂竄。
一部分潰兵逃到了城內各個地方,另一部分則是被格雷澤的混編支隊給殺掉或者俘虜。據估計,大約有三千至五千名城衛軍潰兵逃到了城中。
這才是唐福認為當下最重要的事情。他一邊走著,一邊跟身邊的人說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城內的治安,絕對不能讓城市再陷入到混亂之中。所以接下來,所有城門都打開,任何人都可以出城,混編軍團不要阻攔,隻要確保城門暢通即可。
此外,格雷澤帶人跟著斯蒂爾尼,到街上去巡邏,把我的旗號打出來,遇到有趁火打劫或者渾水摸魚的,一律就地格殺!這時候絕不能心慈手軟!”
跟隨在唐福身邊的斯蒂爾尼已經被任命為闌珊城的臨時城主,並且被授予了臨機決斷的大權,可以先斬後奏。聽到唐福慢條斯理地說出這些殺氣騰騰的話,斯蒂爾尼絲毫都不會再懷疑他的決心——眼前的戰場就是一個絕好的例證。
對於唐福的命令,格雷澤當然沒有二話,但看到唐福牽過一匹馬,準備離開戰場的時候,傻大個還是忍不住問道:“陛下,您這是要去哪?我陪您一塊兒去吧?”
唐福拍拍這個自西南就一直跟隨著他的嫡係重將,說道:“你最大的任務是帶兵協助斯蒂爾尼維持秩序。我要去皇宮看看。”
最終唐福還是沒能拗過格雷澤這個一根筋的傻大個,被格雷澤派去保護他的上百名精銳戰士此刻正跟隨在唐福身後,一起往皇宮馳驅而去。
“皇宮……”
格雷澤無意識地在嘴裏喃喃自語了兩句,轉頭看向同樣不知在思索著什麽的斯蒂爾尼,說道:“大人,咱們這就開始吧!”
回過神來的斯蒂爾尼急忙點頭稱是,他從唐福的言行舉止自然能看出來,眼前這個不過是個見習魔法師(可能還得打個問號)的大個子,絕對比他在唐福心目中的地位要高得多,所以他絕不會在格雷澤麵前擺什麽架子——哪怕單從年齡上論,他足以當這個年輕小夥子的爺爺了。
身為帝國魔法學院的院長,斯蒂爾尼隻是絕不熱衷權勢,但他不傻。天亮了。溫柔的晨曦籠罩在飽經滄桑的闌珊城上,仿佛像一隻大手想要抹去這座城市所有的傷痛一般。每一麵城牆都傳來“吱吱呀呀”的巨響,那是多日沒有開啟過的沉重城門,正在緩緩地打開。
畏畏縮縮待在家裏等待著禍事臨頭的闌珊城居民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壞掉了。城門怎麽打開了?還不止這一樁,原本白日裏總是充斥著各種異常動靜、說白了就是不斷有搶砸打燒發生的城市街道,突然就消停了。
沒有慘叫,沒有嚎哭,沒有施虐者變態的笑聲,沒有火焰燃燒的爆聲,唯一回蕩在街道上的,是軍人沉重的腳步聲和盔甲相互碰撞的聲音。
有膽大妄為之徒,偷偷從門窗的縫隙中往外張望,卻看到巡邏的軍隊手中高高舉起的旗幟,上麵有著鬥大的鳶尾花和濃墨重彩的一個“雷”字!
老一輩人誰不認識,這就是雷氏皇族的旗幟!統治了雷色千年之久的皇族,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那可不是區區一個法羅用十幾年的時間就能貶低和改變的。
當時就有人衝上了街道,激動地去問巡邏的軍人,結果得到的答案跟他們的猜測毫無二致——的確是雷氏皇族打回來了!雷諾的兒子雷鳴繼承了皇位,帶領軍隊殺回來了!什麽城衛軍,什麽倫納德,被新皇一擊之下便成齏粉!
消息迅速傳了開去,整個城市如同猶猶豫豫的新郎,一開始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娶媳婦兒的好運氣,最終發現新娘的真實相貌居然自己想象的還要美,頓時就陷入了一種因為極度喜悅而有些癡狂的譫妄狀態。
人們衝上街道,唱啊,跳啊,擁擠在由格雷澤的混編支隊作為骨幹、加上魔法學院和起義軍輔助的巡邏隊周圍,載歌載舞,跟過新年一樣。直到這時候,恩布爾、格雷澤還有斯蒂爾尼,才算真正將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裏。
難怪唐福壓根就不擔心,也難怪他帶著兩千人就敢跑來闌珊城“送死”,難怪他敢於孤身一人潛入魔法學院單挑城衛軍,也難怪他一早就去了皇宮……
看來這位年輕的皇帝早就知道他的出現會直接引發人心的向背,不費一兵一卒便可傳檄而定這座萬城之城。當然,並非所有人都在狂歡。很多人選擇了逃離。也難怪,在闌珊城中提心吊膽了這麽多天,無時無刻不想逃走,突然發現城門洞開,無人阻攔,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倒不是說這些人都是不忠於皇室的人,也不是說他們對於打回來的唐福完全沒有信心,他們隻是在極度的壓力之下,選擇了一種自認為最穩妥的求生方案。
按照唐福之前的交代,所有人離開闌珊城,全都不得阻攔,哪怕城衛軍的敗兵也混雜在逃離的人群裏。事後估計,這一波逃離的人,大約占到闌珊城人口的二十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也即是近十萬之眾!
從清晨到黃昏,絡繹不絕的人流扶老攜幼,背著僅有的一些金銀細軟,從東西南北的十二道城門不斷地離開闌珊城。他們驚奇地發現,非但沒人來砍殺他們,也沒人故意設卡渾水摸魚,甚至那些巡邏的士兵還在幫助他們維持秩序。
很多人一看這情況,又改了主意留了下來。但大多數人還是打定了盡早跑路的主意,堅定地踏上了背井離鄉的路途,哪怕在回首跟這座殘破的雄城告別時,眼淚模糊了他們的雙眼——他們生於斯長於斯,幾乎從未離開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