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多少匹馬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原本默默無聞的雷色帝國西南行省居然也打出了西南自治的旗號!
這是真的要亂了。
北方沒了,西南沒了,雷色七大行省已去其四,還能有幾天蹦躂?
但這時候北方聯盟居然還能忍住不動手。
再往後,在闌珊城中曇花一現的複國起義軍卻在西南再度現身,兩者不知達成了什麽協議,原本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兩股勢力居然合流了!
到了這時,傻子也知道再不動手就晚了。明顯有一股勢力正在整合雷色那些離心離德的力量,如果再不行動,估計雷色會分裂,但是每個分裂出去的山頭,實力都會不容小覷。
偏偏北方聯盟仍舊按兵不動,那些專家教授統統被狠狠打了一次臉。接下來果然如同大家猜想的那樣,西南行省居然蛇吞象一般沒用多大力氣就吞並了毗鄰的東部、西部兩大行省,變成了另一個龐然大物。
所有的觀察家們都閉上了嘴,沒人能看得懂現在的大陸局勢。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如同這詭異的大陸局勢一般——在危如累卵的時刻,詭異地保持著脆弱的平衡。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哈沃斯山腳下,一支隊伍正在穿越千山帝國與雷色東北行省的邊境。
因為北方三省脫離雷色成立的北雷色國核心在原來北部行省,靠近亞丁一帶,荒僻的東部行省沒什麽人管,隻是象征性地放了幾隊巡邏的士兵在邊境點卯。
對麵的千山帝國要好一些,但也好得有限,兩邊的巡邏隊很有默契地各自往自家境內退了一公裏,以免發生些不必要的衝突。
因此,此時的兩國邊境簡直形同虛設,你想過就過,根本無人理會。
但是經過兩場大戰的摧殘,邊境線上早已殘破得不像樣子,早先修建的那些高牆、壕溝和工事早已廢棄,七零八落地攤在那裏,像是大地上的一道道可怖的傷口。
原本和諧相處的兩國邊民更是早已逃散一空,別說邊境線上,兩國交界處百裏範圍內,幾乎都看不到人煙。
所謂“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絕不隻是文學家的胡扯,而是實實在在發生在眼前的事實。
因此,這支穿越邊境的隊伍也格外搶眼。
有一隊北雷色國的巡邏隊發現了這支隊伍,一個年輕的士兵正要衝著正騎在馬上高速奔馳的那群人高喊,旁邊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士兵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聲喝道:“小打,你小子不要命啦!”
被稱作小打的年輕士兵很不服氣地掙脫了另一個士兵的控製,但也不敢高聲嚷嚷,嘴裏倒是不服輸:“嚴叔,我看著他們這做派就不舒服,看到我們巡邏隊就跟沒看到一樣,什麽鳥人!”
雖說邊境不靖,但是從雷色去往千山,偷偷摸摸過去也就算了,但要是遇到,再怎麽也得跟巡邏隊打聲招呼,再塞點好處,這也是慣例。但這隊人倒好,明明看見了巡邏隊,但楞跟沒看到一樣,就這麽大搖大擺地打馬趕路。
小打和嚴叔正在這裏爭執,巡邏隊的其他士兵也都圍攏了過來。
按照雷色兵製,一般一個小隊下轄士兵10人,設小隊長1人,共11人;中隊下轄五個小隊,士兵50人,小隊長5人,設中隊長1人,副中隊長1人,共57人;但邊境的巡邏隊卻很古怪,既不是小隊也不是中隊。
原來的東部行省與千山帝國漫長的邊境線上,有若幹支這樣的巡邏隊,勉強承擔著邊防的職責。每個巡邏隊都負責老大一塊麵積,照理說巡查這麽大的地盤,一個中隊都遠遠不夠,可小打和嚴叔所在的巡邏隊實際上隻有二三十號人,兵器盔甲也都不全。
其他地方的巡邏隊也基本都是如此——他們都是在北部行省被打殘了建製的殘兵,原本等著帝國中樞統一整編,北雷色國這麽一獨立,誰還顧得上這些殘兵敗將——他們不是被趕到邊境線去巡邏,就是直接就地退伍,幹脆被趕出了軍隊,自生自滅去了。
上頭這麽幹,又怎麽能指望下麵人賣命,於是這些巡邏隊也不過是虛應故事,自己撈點好處就算,誰還真去拚命——若不是局勢突然詭異地安定了下來,這種脆弱的邊防線簡直就像是紙做的,輕輕一捅就是一個大窟窿。
但這樣的巡邏隊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內部異常的團結。
大家夥都已經變成了沒人要的廢物,再不抱團取暖,那不是自取滅亡嗎。出身底層的士兵們未必能夠說出這番道理,卻本能地按照這個邏輯在行動。
所以他們彼此之間也沒有層級的區分,誰也不把上頭任命的什麽隊長之類的軍階當回事,相互就是直呼大名,或者喊叔喊爺之類,總之怎麽親近怎麽來。
嚴叔正是這支巡邏隊中年紀最大的士兵,據說兩次大戰他都參加了,第一次大陸戰爭時,他還是個毛頭小夥,現在卻已經變成了兩鬢斑白的老兵,足足在軍隊裏打了小二十年的滾。
這樣的資曆自然取得了所有士兵的擁戴和佩服,成了事實上的首領和隊長,他說話,大家都要聽。
小打卻是嚴叔老家的晚輩親戚,年輕熱血,加上這層關係,反而跟嚴叔說起話來沒什麽顧忌。
看到大家都圍攏過來,嚴叔反而放下心來,點點頭,說道:“也好,我就教教你們這幫小子,戰場上刀槍無眼,招子放亮點比多高強的武技都能讓你多活幾天。”
小打年輕氣盛,還是那副不服氣的樣子。
嚴叔也不以為忤,還微笑了一下,問小打:“你小子說說,這群家夥大概有多少人?”
小打梗著脖頸回答道:“他們這麽匆匆忙忙的,誰能說得清楚?我估摸著,怎麽也得有個二三十人,跟我們的人數差不多!”
“好!”嚴叔叫了聲好,說道:“沒想到你小子還識數。那我再問你,他們有多少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