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黛尼婭的悔恨和悲傷2
“可是創世父神也並沒有將人類趕上窮途絕路，他仁慈地給我們留了一條看上去彎彎曲曲的小徑，那就是擅長學習、抓住一切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的天性，還有非常善於適應環境的堅韌和可以承受巨大苦難而不會立即崩潰的強大神經。”
“這條小路並不起眼，甚至布滿了荊棘與擋路的岩石，需要用耐心和執著將路上的障礙一點點清除幹淨。但是當真的走通了這條路之後，轉身去看時，我們才會發現，這哪裏是什麽小路，其實也並不彎曲，這是一條康莊大道，一條可以將其他各個看上去比人類優異一百倍的種族遠遠拋在身後的金光大道！”
唐福和梅內伊都注意到了，黛尼婭口中的“我們”顯然是不包括雷色這一代人的。
梅內伊深深皺著眉頭，看樣子是在腦海中搜索關於人類早期的曆史記錄來與黛尼婭的話相互印證——每一個魔法師都是知識淵博之輩，更不要說像梅內伊這種精神係的魔法師強者了。而唐福則是在想另一個問題，黛尼婭這個老巫婆，到底活了多久？
之前看到黛尼婭和雷色的種種情狀，兩人之間的曖昧和超出一般好朋友的相互信賴，仿佛都在提醒唐福，這兩個家夥之間有奸情。可是根據黛尼婭的描述，她生活的年代可能遠遠早於雷色他們這代人……
“人類學習一切可以學習的東西，拜所有但凡有一技之長的其他種族為師，瘋狂地吸收這個世界的全部養分，為此不惜忍受屈辱和折磨。我們向矮人學習辨識材料和鍛造武器，我們向侏儒學習煉金術和打造傀儡，我們向地精學習商業的規律和如何賺錢，我們向精靈學習箭術和融入大自然的技巧，我們向獸人學習培育坐騎和馴服野獸，我們甚至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向巨龍挑戰，隻是為了了解龍族魔法的特點……”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某一天醒來之後，那些曾經將人類視為低賤生物的頂級種族愕然發現，他們一直瞧不起的劣等生物居然超越了自己，已經躋身為大陸的強者之林了。任何一個種族的崛起，都必然伴隨著硝煙戰火、數不清的血腥和無數前賢前仆後繼的努力與犧牲，人類當然也不例外。”
“戰爭，除了爭取本族群在大陸上生存的地位和空間之外，也是磨礪種族實力的不二佳途。在一場接一場的戰爭之中，在敵人越來越激烈的圍堵之中，在舉目四望皆為敵人的惡劣環境之中，人類這個大陸新興的霸主，越來越強大，越來越清晰地認識到了自己前進的方向。武技，魔法，這兩條人類通天的階梯，就在激烈的戰爭之中，就在無數人鍥而不舍地苦苦摸索之下，終於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無疑這是兩條最適合人類修煉的道路，每一條路的前方都有著無數美妙的風景等待著我們去發現，那裏有著豐碩的果實等待我們去采摘，同時也意味著這個世界施加於人類身上的固有枷鎖出現了一絲絲的鬆動。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我們永遠不甘心待在造物主指定的地方，如同被圈養的豬羊雞鴨一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不變的終點！”
一直麵無表情的黛尼婭說到這裏，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縷複雜難明的苦澀笑容，似乎是在笑她剛才話語中的那些不自量力的人類先民一般。
“隨著人類不可阻擋的崛起，經曆了一場又一場戰爭的洗禮，原先那些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種族終於認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對於人類的崛起，他們即使不那麽歡迎，也必須保持基本的尊重和哪怕違心的沉默，否則，隨之而來的必然是人類的憤怒，和流血不止的衝突及戰爭。”
“就這樣，人類站到了蘭德大陸的巔峰，就算是以前高高在上的巨龍一族，在麵對人口基數超過自己億萬倍、而足以跟巨龍抗衡的頂尖天才又層出不窮的人類時，也感到了極度的無奈和棘手，最終隻能默認了人類跟巨龍平分大陸最高的榮光。大概那時候的巨龍們永遠不會想到，在接下來的那段不算太長的歲月中，人類一往無前地繼續前進，向著似乎永遠沒有終點的前方永不停息地奔跑，沒用多大的功夫就將巨龍壓在了腳下。”
“當蘭德大陸的天空，被騎著巨龍的人類騎士全部填滿的時候；當廣袤無垠的大地上，到處是人類武士和魔法師組成的冒險隊伍，將所有能夠找到的上古遺址全部翻得底朝天的時候；當除了人類之外的其他種族，不論強大或者軟弱，統統匍匐在人類的腳下，祈求人類中的強者庇護他們的時候，末日便越來越臨近了……”
“那時候，我們沒有像現在這樣涇渭分明的國度疆域，全體人類幾乎就是一個大族群，大家都很齊心和團結——這也是被之前嚴酷的環境所逼出來的，在天敵無處不在的情況之下，單獨的個體離開族群根本無法生存下來。等到人類站到頂峰，前麵再也沒有可以超越的目標，所有的敵人都已經臣服，道路似乎走到了盡頭之時，人類之中最頂尖的那一小群人陷入了迷茫之中。”
“那群人，你們可以把他們稱作是賢人，智者，先知，亦或是統治者，都無不可。他們是人類之中最聰明的人，最強大的人，最有遠見的人，也是最善良的、最果斷的、最無情的人的綜合體。總之，如果沒有他們，人類這個種族不可能站到了大陸的巔峰，甚至早早就消失在了強者如林的曆史長河之中也說不定。這群人一旦迷茫了，失去了前進的方向，可想而知是一種什麽樣的災難！幸好，很快，就有人提出了新的目標，一個讓所有人匪夷所思的目標——”
“那就是成神！成為真正的神靈！從來沒有人見過傳說中的神靈，事實上全大陸信奉的也不過是創世父神這麽一個無處不在、無所不能的存在，與其說創世父神是一位真正的神靈，倒不如說他更像是蘭德大陸上全部智慧生命的信仰集合體，一個超越存在的存在，一個能夠被所有智慧生命盲目信任的最高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