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鐵雲杉幼苗
看著沉浸在回憶中嗬嗬傻笑的格雷澤，唐福暗自點頭，如果不是這麽淳樸的環境，也沒辦法培養出格雷澤這傻大個一樣的性格。說起來，還是淳樸的家夥更容易讓人放心啊。
格雷澤繼續說道：“如果不是希誌康老師機緣巧合從我們村裏路過，又正好看出我有一點魔法潛質，估計我也會在村裏一直生活下去。希誌康老師說我雖然有魔法潛質，但最多也就是最低的一級潛質，而且已經錯過了學習魔法的最佳年齡，原來是沒有機會進入魔法學院的，但恰好碧特格院長正在改革學院，有一項就是將一些魔法潛質不佳但卻有其他特長的少年招入學院，配合戰鬥魔法師進行戰鬥組合。”
“那麽學院給你的定位就是肉盾嘍？”唐福插了一句話，雖然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是啊，”格雷澤有些苦惱的樣子，“像我這樣隻有一些蠻力的家夥又能幹什麽呢？能夠加入到魔法學院大概都是祖宗積德吧，況且希誌康老師又對我這麽好，如果將來能給大姐頭當一個合格的肉盾，我也是心甘情願的。可惜學院裏一直有人看我們這些編外學員不順眼，這幾年我唯一的遺憾是實力沒有多少提升……”
一貫少言寡語的格雷澤很罕見地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唐福還很有興趣地在聽，時不時還插話問些更詳細的細節。等到格雷澤終於感覺說得有些累了，唐福才開始總結陳詞：“總之你就把自己定位在一個沒什麽前途的魔法學院編外學員，大姐頭魔法師的肉盾這個位置上了，是嗎？”
格雷澤點了點頭，隨後被唐福一巴掌拍在腦門上，“該醒醒了！”
“誰說魔法天賦不行，就一定隻能是魔法學院的編外學員？又有誰規定你格雷澤隻能老老實實地做一個肉盾？人，都是自己首先放棄了自己，然後才會被全世界放棄！就說魔法吧，我認為西南學院唯一可取的地方，就在於碧特格院長的改革，尤其是把你們引進了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但是他的措施太溫和，眼光太短淺，手段太幼稚，決心太不堅定，勇氣也不夠……”
格雷澤目瞪口呆地聽著一位大魔法師在誹謗另一位大魔法師，好在跑題半天之後唐福又拐了回來：“……如果是我就不會這麽半途而廢，可惜現在他還在位，也不好搞什麽太激烈的動作。好在你已經加入研究所，也不用去管學院那一套陳規陋習，聽我的就行。那麽接下來請告訴我，如果有機會提高實力，能夠在戰場上做一個衝鋒陷陣的勇士，而不是隻會給別人當肉盾的廢柴，但要付出代價，很可能是很沉重的代價，你願意嗎？”
唐福盯著格雷澤，不放過任何細節，隻要這個傻大個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遲疑，他都會放棄自己的計劃——畢竟有些風險以他現在的實力暫時還冒不起。
好在格雷澤沒讓他失望，大個子站起身，右手撫上左胸，沉聲說道：“我願意。”
出身小山村的淳樸青年那雙澄澈的眼睛看向唐福，裏頭除了滿滿的信任與激動，還有一絲狡黠：老師您有什麽好東西就別藏著掖著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除了魔法還有其他壓箱底的好貨色，趕緊的吧，徒兒的大劍早已饑渴難耐了哇……
蘭德大陸史上最年輕的大魔法師之一，火係大魔法師唐福閣下突然渾身一抖，錯覺，那一定是我的錯覺，為什麽我在格雷澤的眼中看到了一個跟希瑪城羅索一樣猥瑣的靈魂呢……
“好吧，既然你有決心，那我就教你一些別的東西，雖然你隻是一個土係魔法學徒，而且很可能一輩子都隻能停留在這個魔法階位，但接下來我教你的東西卻可以讓你在將來毫無懼色地麵對一位大魔法師呢……”
“不論魔法還是鬥氣，本質上都是能量在人體中運行的規則，隻是由於人類的不同體質，以及對於各種能量不同的契合程度，使得在學習能量運行的過程中產生了不同的岔路。由此，千百年下來，形成了鬥氣和魔法兩大規範的體係。”
“鬥氣不是運用空氣中無處不在的魔法元素，而是使用武者自身的力量。身體是武者力量的源泉，血肉，骨骼，筋脈，乃至後天由這些先天的資本所修煉得來的鬥氣，構成了武者的力量。同樣，鬥氣的技巧也就是將鬥氣這種強大的能量借由血肉骨骼筋脈散發出來，形成巨大的能量衝擊，打擊敵人，保護自己……”
於是，在黑暗森林這個天不管地不收的鬼地方，來自魔法學院的一對師生居然幹起了教授和學習鬥氣的勾當！如此離經叛道，如果出現在魔法學院中，一定會像過街老鼠一樣，被人人喊打的。雖說並不在乎，但總有蒼蠅在耳邊嗡嗡叫喚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所以唐福才選在了黑暗森林。
讓他欣慰的是，格雷澤魔法天賦雖然極爛，但學起鬥氣來卻異乎尋常的快，幾乎沒有任何磕絆就迅速上手了。看得出來這個傻大個對於鬥氣的喜愛程度遠遠超過魔法，不能不說這跟他在學院中因為天賦的問題所受到的挫折很有點關係。
當然他那種純淨、沒有受到世俗汙染的個性也使得他更能沉下心來，專心修煉。一旦興趣加上專心，這世上幾乎沒有什麽事情做不好。
在格雷澤沉浸於鬥氣修煉時，唐福悄悄又製造出兩隻活化古樹（晉階後這種苦力活變得輕鬆了很多），代替他守衛在新建的研究所黑暗森林分部外圍，同時也守護著專心修煉的格雷澤。在黑暗森林的這個範圍中大概還沒有超過活化古樹實力的存在。
於是唐福便放心地深入黑暗森林，到他的安全屋中去了——他還有件大事沒搞清楚。
安全屋中央那棵原本隻長了兩片嬰兒手掌大小葉子的鐵雲杉幼苗長勢良好，才過去短短幾個月時間，已經長到了唐福大腿的高度，樹幹上抽出了十幾根幼嫩的細條，雖然被養在屋子中見不到陽光（在外麵同樣無法曬到太陽），但枝條和葉片都青翠欲滴，大概算是黑暗森林唯一正常顏色的樹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