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慷慨激揚的義氣宣言
卡爾頓不知什麽時候也放下了碗，蹲在背包邊上看大姐頭清點家當，聽到格雷澤的話忍不住“噗嗤”一笑，懶洋洋地說道：“別做夢了，格雷澤，我們能遇到一次這樣的事情已經是被幸運女神寵愛到沒變了，還能再遇到一次？我看你是在做夢！”
看著大姐頭的眼神又開始不大對頭，卡爾頓趕忙轉移話題，指著剩下的那些東西說道：“毒箭蛙的毒箭我們收了三支，厚皮蜥蜴的爪子有兩隻完整的，兩隻殘缺的，還有一整張蜥蜴皮，剩下幾天我們再努把力，加起來怎麽也能湊夠三十分了，”他看了看格雷澤，使了個眼色，又接著說道：“我和格雷澤商量過了，這次的收獲全都給你，我們的那份等到下次出來的時候再算就是。”
大姐頭第一次聽到卡爾頓說這樣的話，明顯吃了一驚，又轉過頭去看格雷澤——那是一個老實人，不會說謊。
格雷澤眼皮都沒眨一下，憨厚得像是剛從地裏扒拉一袋土豆回家的農夫，衝大姐頭點點頭，說：“是的。”
他心說我格雷澤外表憨厚，行為木訥，但我又不傻。
“不可以！”大姐頭失控一樣把手裏的東西往地上一扔，嚇得格雷澤趕緊一個個撿起來，擦幹淨，再裝回到背包中去——東西是無辜的。
“你們聽我說，”大姐頭的表情嚴肅起來，口氣鄭重，“這一次考核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以前隻是作為參考成績被記錄下來，雖然也很重要，但隻影響畢業時的去向選擇。現在的考核則直接關係到我們是不是能夠升級！”
卡爾頓聽到這，明顯鬆了口氣，連肩膀都鬆鬆垮垮地塌了下來，“我還以為有多嚴重，不就是升級嗎？大不了就留一級好了，我還想在學院多待幾年呢。”
確實，魔法學院不比其他學校，在校學生不僅不收學費，還免費提供夥食和住宿，甚至就連一些低階的魔法材料都免費提供，對於出身貧寒而又胸無大誌的卡爾頓來說，能留在學校比出去苦修或工作要強得多。
大姐頭銳利的目光冷冷看著自說自話的卡爾頓，直到對方呐呐地住口不言，“說你是豬都侮辱了豬的智商！現在跟以前能比嗎？現在是戰爭時期！以前的那些規則和法律都不再有效了……”
看了看周圍，好像在這鬼都見不到的黑暗森林裏還潛伏著別人的耳目一樣，大姐頭招手讓卡爾頓和格雷澤坐近一些，用刻意壓低的聲音說道：“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聽爸爸說，前方的戰爭形勢不大好，尤其是戰鬥魔法師這一塊損失慘重。聽說帝國高層已經開始把主意打到了魔法學院的頭上，開始征召魔法學院的高年級學生，而且有漸漸蔓延的趨勢……”
卡爾頓和格雷澤麵麵相覷，這個消失實在太過驚人，他們倆要好好消化一下——不是說雷色精兵甲天下嗎？怎麽好好的就形勢不佳了呢？不是說魔法師是僅次於神的存在嗎，怎麽能說征召就征召呢？這不是逼著大夥兒造反嗎？
頭腦靈活的卡爾頓轉眼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大姐頭，我們今年才二年級，如果說這次畢業考核關係到能不能升級……”
說著說著卡爾頓的臉色頓時煞白，一向靈活的口齒就開始像繩子打了結一樣：“……你的意思是……如果……如果不能升入三年級，那麽……或許……大概……有可能就要被征召加入前線的戰鬥部隊？”
大姐頭點點頭，又搖搖頭，口氣說不出的沉重：“不是什麽也許，大概，有可能，應該是百分之一千會被征召，至於是加入前線，還是調到某個地方，就要看軍部的意思了。”
三個人都不說話。沉默像是夜色一樣蔓延開來。風吹過森林，細小的火苗跳躍騰挪，努力在呼嘯的風中保持著尊嚴，然而被風吹得垂下頭彎下腰，幾乎匍匐在地上，低到了塵埃裏。但那微弱得似乎隨時會被掐斷的火苗卻沒有熄滅，頑強地挺過了風的蹂躪，依舊在暗夜裏散發出細細弱弱卻又耀人眼目的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卡爾頓和格雷澤對視了好一會，兩人顯然在用眼神交流，最終同時點點頭，像是決定了什麽。
這種時候，開口的反而是口才不大靈便的格雷澤，話也異常簡單，且有力量：“希芙瑞小姐，我們還是決定給你。”
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緊跟著補充道：“我們可以去，你不能去。”
話雖然簡短，但三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不是大姐頭希芙瑞小姐的父親，雷色魔法學院西南行省分院戰鬥魔法係教師希誌康慧眼識英雄而且暗中關照，格雷澤和卡爾頓這兩個出身貧寒平民階層的年輕人可能壓根不會有機會進入高高在上的魔法學院學習，更不要提平時老師對他們的照顧和諄諄教誨，現在正是報恩的時候。
況且希芙瑞雖然口口聲聲要他們喊她“大姐頭”，但那更多是同伴之間的玩笑，他們也絲毫不介意這樣能讓她開心的稱呼，但實際上希芙瑞比他們都要小，還不到十八歲，是個地地道道的小妹妹。
讓他們未成年的小師妹走上殘酷的戰場？
讓對他們有恩的老師失去唯一的女兒？
這種事情，但凡有點心肝的人都做不出來，何況是他們兩個義薄雲天的兄弟！
格雷澤和卡爾頓默契地不再去看希芙瑞，努力想要讓氣氛變得輕鬆一些。
隨即兩個人的腦袋上各被拍了一下，卡爾頓誇張地“哎呦”一聲叫出來，格雷澤自重較大，腦袋連晃都沒晃一下。
希芙瑞氣吼吼地雙手叉腰，怒目瞪著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家夥，恨恨地說道：“你們有情有義，難道我大姐頭會是這麽不講義氣的人嗎？好兄弟，講義氣，共患難，同進退！這才是我大姐頭的人生準則……”
一番慷慨激揚的義氣宣言把兩個小弟唬的一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