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柯仕仁又回來了
正是金秋時節,闌珊城外雪柳平原上的大片農田披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外衣,微風吹過,一層層金色的麥浪前後起伏,像是在跳著一支豐收的舞曲。
秋風中彌漫著稻穀成熟的誘人香味,似乎讓人聞上一聞便不覺得腹中饑餓了。筆直的官道兩邊盡是枝葉茂密的樹木,隻是葉子也在一日日變得枯黃起來。
黃昏時分,一位騎士風馳電掣的向闌珊城趕來,看樣子是想在城門落鎖前進城。
可是自建城以來,闌珊城隨日出而開門,並在日落前閉鎖,從未出過差池,更不可能為一個風塵仆仆的騎士例外。
隨著*駿馬“希律律”一聲長嘶人立而起,騎士終究還是未能趕得及在城門關閉前入城。
“唉,還是遲了!”騎士暗自歎息一聲,跳下馬來。
隻見這騎士身披鬥篷,頭戴軟帽,連口鼻都用上好的黑紗罩起來,想來是防止吸入官道上那漫天的灰塵。隻是這樣一來,旁人也不容易看清他的相貌,但從他揉腰捶腿的動作看來,似乎他也並不年輕了。
雷色帝國位於蘭德大陸的東南部,麵積居大陸之首,人口眾多,加上強大的軍事實力,不愧大陸第一強國的稱號。
雷色帝國首都闌珊城處在帝國中部的雪柳平原上,這裏黑土地無比肥沃,在帝國多年經營之下,水利灌溉係統星羅棋布,糧食作物品類豐富,是帝國重要的糧食產區之一。
闌珊城有整個大陸最為方便迅捷的陸地交通係統,最奢華的歌劇院,最龐大的鬥獸場,最繁榮的商業中心,帝國乃至大陸上的政治、經濟、商業、文化等各路精英人物無不匯聚於此,加之倚靠著物產豐富人口稠密的雪柳平原,闌珊城號稱蘭德大陸的萬城之城。
隨著夜幕的降臨,喧囂熱鬧的城池漸漸安靜下來,想來位於城市中心的那幾處銷金窟應該正高朋滿座燈紅酒綠吧。
想到這,重新騎上馬的鬥篷騎士柯仕仁自嘲的一笑,掉轉馬頭,向來時的路飛奔而去。夜色漸漸在他的身後彌漫開來,恍若一張大網,緊緊將平原、城池、道路、樹木一股腦攏入自己的懷中。
闌珊城約有人口三百多萬,是雷色帝國最大的城市,也是整個蘭德大陸最大的城市之一。闌珊城始建於雷色帝國建國初期,曆經十餘年方才初步完成,在後來的幾百年時間裏曆代君主又逐步完善,直到形成今天這個既堅不可摧又紙醉金迷的龐然大物。
整個城市呈正方形,分為內城和外城兩部分,中間還分布著無數小街巷道和廣場,高達十五米,寬十米的堅固城牆將城市包納其間,外麵還有寬闊的護城河繞城而過。
城市東西南北各有一道大門,在城門附近的城內各有一座軍營,駐紮的是帝國禁衛軍團的四個師團,城外南、北兩個方向還各有兩座軍營,駐紮的是帝國禁衛軍團的另外兩個師團。
內城位於整個城市的中央,是皇帝及其妃嬪還有他們的未成年子女居住的地方。
工業區和貿易區主要集中在城北,各種商品的作坊、倉庫、集散市場大都集中在這裏。商業區和娛樂場所主要集中在城東,這裏是經商的風水寶地,商業店鋪鱗次櫛比,各條大街小巷車來人往,來自大陸各地的商人和旅客隨處可見。
城南環境優美,文化藝術氣氛濃厚,各國駐雷色帝國使館也都選擇於此。大多王公貴族也將自己的宅邸或別墅修建在這裏。
城西是主要的生活居住區,首都大部分普通老百姓都居住在這個區域。相比城北的繁忙,城東的熱鬧,城南的幽靜,這裏可謂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
“叮鈴鈴,叮鈴鈴”,隨著悅耳的鈴鐺聲從遠至近一路響來,一輛全身漆成黑紅兩色的馬車緩緩駛進城西的一座院落中。
“老約克,回來啦……”
“今天生意怎麽樣啊……”
“過會兒到我們家來吃飯吧,我婆娘今天燒了拿手的糖醋魚,咱老哥倆喝一盅……”
一一回應著大家夥的招呼,又再次化名為老約克的柯仕仁手腳麻利的將馬兒從馬車上解放下來,牽進院子後麵的馬廄裏洗洗涮涮,一副地道馬車夫的樣子。
雖然隻有短短十幾天時間,柯仕仁已經和這院子裏的其他租戶們打成一片了。這裏是他在闌珊城裏的落腳點,他給自己找的偽裝職業是馬車夫。
看來多年的閱曆果然不是白來的,沒有任何人對他的身份起過疑心。不過在這貧民窟中的院子裏住的大多是來闌珊城裏討生活的外省人,都從事著最底層的卑賤工作,雖說大家相處融洽,但一天苦哈哈的掙命下來,誰也沒有多餘的精力來關心別人的隱私。
那種黑紅兩色的馬車被闌珊城的居民們稱作出租馬車,專門在街上供人代步,再收取報酬。柯仕仁每天趕著馬車在街上溜達,小心翼翼的打聽著各種消息。
畢竟離開闌珊城已經十幾年的時間了,物是人非事事休,他不敢冒險。
夜深了。耐心等待的柯仕仁直到確認院子裏的人們都已經熟睡,才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心事重重的向城西軍營的方向走去。
原先這裏應該是個雜貨鋪的。柯仕仁在心裏默默的說,眼前一排鹿岩做成的障礙物擋住了他的去路。軍營看起來擴大了很多啊,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嗎?他四處張望,不遠處一隊巡邏的士兵看來剛剛經過這裏,向遠處走去。
“美人魚在藍色的河裏遊蕩,圓圓的明月灑下清光,她用力拍擊銀色的水波,想把浪花送上月亮。”
鈴蘭美妙的歌聲似乎又在幽靜的夜空中響起。我對不起你啊,鈴蘭,我沒有能力救你,連你唯一的兒子也沒有救下來……我沒用啊,你柯大哥是個沒用的人啊……
柯仕仁在初秋甜美的夜風中淚流滿麵,老淚縱橫,回憶如同打開閘門的洪水,一瀉千裏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