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秘密軍事基地

  “你兒子變暴力了。”縱然S再皮糙肉厚，也被他快要抓出血了，忙把小商陸交給了顧浩瑋。


  來到爹地的懷裏，他的小手同樣抓著。


  倏地，他摸到了掛在爹地脖子上的一塊冰冰涼涼的東西，小手一下子就握了住。


  同一時間，他的眼睛睜了開……


  顧浩瑋隻覺得脖子上有東西被拽了住，低頭一看，兒子正抓住了他佩帶的那塊玉佩。


  白色玉身，雙蛇戲珠。


  因為將水晶項鏈送給了小涵，這塊玉就一直在他的身上，顧浩瑋平常並不喜歡佩帶飾品，但也說不清為什麽，對這塊玉卻是例外。尤其是，見到了安容那一塊造型一模一樣的之後，對於它的神秘，就更加好奇了。


  這會，小商陸抓住了玉佩，小手抓得緊緊的，睜開了大眼睛，黑色的瞳孔，漸漸擴散開來，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辨不清方向的前方。


  感覺到兒子的異樣，顧浩瑋也是神情一凜。


  小商陸的不安一點點消失，安然的躺在爹地的懷抱裏，漆黑的眼睛裏，透著顧浩瑋看不懂的玄秘。


  “是不是有什麽發現？”S也覺察到了什麽，走過來，看到小商陸的樣子，一挑眉，“這是要開掛嗎？”


  顧浩瑋不理他沒營養的冷笑話，蹙著眉，沉吟半晌，才說，“寶貝，你還好嗎？”


  小商陸倏爾咯咯的笑了開，他的聲音很清亮，很愉悅。


  顧浩瑋揚起眉梢，“心情不錯？”


  小商陸隻是咯咯的笑著，小手抓著他的那塊玉佩，扯來扯去的，就是不肯撒手。


  確定兒子沒有問題，顧浩瑋就要交給S，“這裏太危險了，抱他回去。”


  S盯著，突然說，“沒有隻小獅子，才叫危險呢。”


  顧浩瑋皺起眉，“什麽意思？”


  S朝他呶了呶嘴，顧浩瑋低頭一看，神情一怔。


  隻見小商陸，一手抓著他的玉佩，另一隻小手看似很隨意的朝旁邊搖晃著，小小的食指，一點點伸直……


  顧浩瑋心頭猛然一悸，小商陸是在……給他們指方向？


  他不敢確定，又或者是說，不想確定！


  因為有太多的未知和不解，讓他不能了解和掌握，也就沒辦法提供給兒子一個相對來說更安全更舒適的環境！


  但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米蟲身陷險境，必須要馬上找到他！

  顧浩瑋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抱著兒子，朝著他指的方向走去，S則跟在他們父子身後，隨時照應著。


  不為顧浩瑋，隻為了他懷裏的那隻小獅子。


  小商陸看上去很開心，一邊搖著那隻玉佩，小手一邊甩著，小食指勾啊勾的，不時變換著方向。兩就跟著他的指點，一路前行。


  黃色的霧氣越來越濃，好在他們都戴著防毒麵罩，隻是顧浩瑋開始擔心起兒子來。畢竟，他才隻有這麽一點點大，萬一……


  就在這時，小商陸的小手突然捏成了拳頭，不再給他們方向了。兩人也立即停了下來，警惕四周。


  S壓低聲音，“你聽到了嗎？”


  顧浩瑋點頭，“腳步聲。”


  S冷笑著，抽出刀子，握在手中，“會走路，不是飄來的，就好說！”


  兩人背靠著背，盯緊聲音傳來的方向，顧浩瑋把小商陸用繩子纏在身上，他一直在咯咯的笑著，感覺不到絲毫的懼意，反而抓著他的玉佩，玩得很開心。


  漸漸，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有條不紊，甚至，還帶著一點點慵懶的拖遝。


  終於，他們在黃色的霧氣中，看到一個人形的輪廓，卻駝了背，佝僂著走來。


  人？！


  兩人的表情差不多，在這種地方，能遇到人，那是相當稀奇的一件事！但是，也總比遇到怪物要好得多！


  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放鬆警惕，依然盯緊，槍口對準他，隨時都會一槍斃命。


  當那個人走近時，顧浩瑋和S全都吃了一驚，詫異的盯著他。


  那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軍裝，S從其款式勉強能確認，這是一件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軍裝。


  軍裝？


  S猛然想起了什麽，眸子放大，隨即，卻是緊了緊眉頭，充滿震驚。


  不同於尋常人，老人的皮膚泛著灰黑色，脖子上暴露出來的皮膚，長著像樹皮一樣的癬，看上去很恐怖。他的眼神已有些渙散，看著兩人，好像很吃力，但是，精神卻是很飽滿，眉宇間覆著一股銳氣。


  他就這樣站在兩人對麵，雙手斂在身後，望著他們。顧浩瑋和S同樣沒有開口，兩人都已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蓄勢待發。


  老人將目光，又投向顧浩瑋懷裏的小商陸身上，僵硬的臉上，掠過一絲驚奇，沙啞著，問，“剛才，是他在笑嗎？”


  顧浩瑋沒有吭聲，倒是S回道，“是。”


  老人的表情很奇怪，望著小商陸，說，“原來，是他把我引到這兒來了啊。”


  “你是什麽人？”顧浩瑋徑直問。


  老人抬起頭，看他一眼，眼神漸漸變了，想笑，嗓音沙啞的得更厲害了，不答反問，“是你們，殺了他們吧？”


  “誰？”S警惕的問，但似乎，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那些……長得像人，卻又不是人的……怪物。”


  顧浩瑋的眉頭收緊，“沒錯。”


  “咳咳……”老人低頭咳了幾聲，無奈的搖著頭，說，“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以為能撐下去，等到那個人能回來救我們。”


  他似陷入到了無限傷感的回憶裏，慢慢的，苦笑著，“是我們太天真了，怎麽可能呢？他是不會回來的……又有誰，會願意回到這個地獄裏呢？”


  顧浩瑋隨即問道，“所以，你們是又是誰？”


  “我們……”老人眯起了眼睛，“我們是一群被遺忘被拋棄了的人……不，很久以前，還是人類，現在……連我都不知道，我們算什麽了……”


  S望著他，倏爾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是在1956年失蹤的那批士兵吧？”


  老人聽到他的話，神情一怔，接著，有些激動的胸口起伏著，“你……你怎麽知道的？”


  Ｓ直接表明的身份，“我是第七局的人。”


  老人喃喃自語，“第七局……第七局……”他又看向Ｓ，“是那個專門收集情報的第七局嗎？”


  Ｓ點頭，“沒錯。”


  老人的表情倏爾變得有些耐人尋味，“第七局……就是那個把我們推進這個地獄的罪魁禍首……”他的目光又瞬間失去了光澤，“這麽說，你不是來救我們的了？”


  S沒說話，是與不是，他知道是沒辦法欺瞞的。


  “嗬嗬，”老人突然笑了，身在那團黃色的霧氣之中，他的笑聲，充滿悲哀。


  “他們怎麽還會記起我們呢？他們……恨不得我們死在這裏！！”由於太過激動，他開始劇烈的咳著。


  顧浩瑋不想再浪費時間，他果斷問道，“你看到我們的人了嗎？”


  老人的咳聲戛然而止，看向顧浩瑋，那張蒼老的臉頰上，彌漫著比風霜還要冷漠的神情，“跟我來。”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顧浩瑋要跟上去，卻被S給拉了住，“我去，你帶著小獅子回去。”


  顧浩瑋盯著他，“你以為，我會答應？”


  S揚起一抹邪氣的笑，“為了你兒子和老婆，你會的。”越過他，他快步跟上了那位老人。


  顧浩瑋皺緊眉頭，看一眼懷裏還兀自開心的小家夥，眸中一抹不甘，但是，的確如S所說，內心深處有了羈絆，不是說不顧一切就能可以的。


  抬起頭，前麵早就沒了S的身影……


  S跟著那個老人，七拐八繞的，時而能感覺到腳下有些濕漉漉的。壓下心中的疑惑，悄然握緊了手裏的刀子……


  漸漸，霧氣開始變得稀薄，他盯緊前方，終於看清了四周的景物。


  他的腳步一滯，沒想到這裏居然是一個小型的軍事基地！


  ***

  占地不到千坪，基地四周豎起了防護網，但這會早已生了鏽。基地的角落遭到了嚴重攻擊，像被重物砸出了一個缺口，破舊不堪。


  而就在基地的正前方空地上，則是一座座墳塚，少說也有二三百個。


  老人穿過這些墳塚，走進了基地裏，推開大門，轉身看一眼S，“他在這兒。”


  S上前一看，米蟲正躺在大門口，暈迷不醒。


  他挑了挑眉，“他怎麽了？”


  “不小心吸進了毒氣。”老人口吻十分平靜，“不用擔心，死不了的。”


  S聳下肩，倚在門口，“他的死活與我無關。”抬頭環視一圈，“這裏就是當年軍方秘密建造的軍事基地？”


  老人點了點頭。


  S回頭，指了指外頭那些一個個隻用土推成了墳塚，“那些是……”


  老人坐在了小木屋前，目光傷感的望著它們，“都是我的戰友……”


  很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與人聊天了，老人也不知道是在傾訴，還是自言自語，喃喃的說，“那是45年的夏天，二戰結束前的幾個月。我們接到了一個秘密任務，就是來到這座屠狼山駐守……我們都知道，這個地方有天險，是個做秘密基地的最好選擇，所以，盡管上頭的口風很死，我們也沒想太多，隻當是個普通的任務……當時，就是第七局負責收集情報的，源源不斷的情報，把我們送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