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現在就想試
“吃點東西吧。”他將饅頭送進去,目光一直不往他光裸的身子上瞧。
零很虛弱的睜開眼睛,被迷霧覆著的眸,瞥過他,唇角又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你還是來了。”
阿托沒吭聲,眼光依舊沒有看向他。
早在昨天晚上他找到這裏時,就發現了零。憤怒之餘,他卻始終都沒有勇氣靠近這裏。他怕,不知在怕些什麽,也許,是怕麵對。
零沒有接過他手裏的東西,一直都望向他,幹澀的唇輕輕啟開,“你知道,這段時間,那家夥都對我做了什麽嗎?”
阿托麵容一僵,眉頭皺了起,咬了咬牙,還是沒有說話。
零一笑,那笑在蒼白臉上,顯得猶為羸弱,他自顧自地說,“他當眾扒光了我的衣服,以淩辱我為樂趣……”
阿托的呼吸開始變得渾濁,連眼神也愈發的混亂。
“聽到四周肆意淫笑的聲音,我卻不覺得恥辱,因為,這些是我曾經帶給過別人的……”零的眸光,飄忽幾分,“我能站多高,自然也想象到了,會摔得有多狠。”
不知不覺,阿托手裏的饅頭,被他捏得變了形。
零抬眸望向他,“那家夥很變態。”說完,自嘲的一笑,“比我還有過之。你知道,他最喜歡什麽嗎?他喜歡,看著身下的人痛苦……越是痛苦,他就越是快樂……”
“夠了!不要再說了!”阿托再也聽不下去了,心底裏那股怒火濤天,他恨不能就這麽衝進圖烈的帳篷裏,管他有沒有四大保鏢四大護法的,他要宰了那個混蛋!
“為什麽不讓我說?”零的神情倒是平靜了許多,一笑,“你覺得惡心?”
阿托終於抬起眼眸,複雜的目光抵向他,“如果,你惡心的話,那我也幹淨不到哪裏去。”
零視線一凝,眉頭輕輕蹙了下,歎息著,又轉過身去,裸背背對著他,“阿托,你還是怪我,怪我那晚……”
“不要說了。”阿托深呼吸,製止住他的話,“我隻是來告訴你,晚上,我會和獵人聯盟的那幾個人救你出去的!”他咬了咬牙,又遞過去一個饅頭,“所以,你要保持體力。”
***
零慢慢側過頭,突然又朝他笑了開,很燦爛,一如阿托最初見到的那個他,“我就知道,不管我做了什麽事,你都不會不管我的。”接過來他遞來的饅頭,零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阿托的視線落在他落滿傷痕的皮膚上,心中一緊,毫不猶豫的就脫下了身上的衣服,給他塞了進去,“穿上吧。”
在這個營地裏,全是男人,沒有女人。他不是沒有注意到,那些一臉色眯眯盯著零的人,就像盯著盤子裏的肉。零生得很漂亮,陰柔的像個女人似的,一身媚骨,是讓人很想把他壓在身底狠狠蹂躪的那種。
零接過他的衣服,臉上滿足的笑了開,緊緊的,抱在了懷裏,喃喃的說,“這上麵,有阿托的味道……”
阿托咬著牙,倏爾起身,大步的離開了。
他沒辦法就這樣若無其事的待在零的身邊,他會想到蓮,還有蓮肚子裏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其實那個孩子是誰的都無所謂了,他曾一度那麽認真的當作是自己的,現在何必又要去推翻呢?就當作,是他曾經一個很美好的願望又能怎樣?
這時,有人攔住了他,“我們烈哥要見你。”
阿托收拾起紛亂的心情,麵無表情道,“我知道了。”
來到了圖烈的帳篷裏,他正在裏麵吃東西,手裏抓著半隻烤雞,大口的撕咬著。那四名麵容冷酷的保鏢,就站在他四周,寸步不離的。
圖烈雖然隻有三十出頭,可是,長得膀大腰圓的,一副凶相,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大了許多。與他的弟弟安容相比,完全不及他的斯文與俊美。見阿托進來,招呼著,“來來來,過來一塊吃!”
“我吃過了。”阿托站在那裏,神情緊繃。圖烈對零做的那些事,讓他沒辦法能心平氣和的。他暗暗發誓,他一定會取了這個人渣的命!
圖烈把雞扔到了盤子裏,手上的油隨意的在身上抹了抹,“有沒有從那個賤人嘴裏套出來話啊?”
聽他直呼零是“賤人”,阿托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他痛恨有人這樣侮辱零!
深呼吸,他說,“我剛剛才去見過他,哪會那麽容易?”
圖烈把臉一板,不悅道,“我可沒有多少時間了,歐洲那些混蛋一點誠信也沒有,他們才不管之前跟你談得有多好,隻認貨,不認人!我說什麽也不能讓安容那小子搶了先,你明白嗎?”
阿托不緊不慢的說,“隻要零在你手裏,你怕什麽?反正,那些頂極鴉片,早晚都是你的。”
圖烈馬上又樂了開,“沒錯沒錯,是我的!都是我的!那些買家等不及,就讓他們自己種好了,隻要貨在我手裏,我還怕找不到別人買嗎?哈哈……說得好,說得好啊!”
圖烈心情一好,朝外頭喊了一聲,“喂,去把那個小賤人給我帶過來。”
“是,烈哥!”
阿托心頭一顫,“帶他過來幹嘛?”
圖烈朝他擠擠眉眼,“當然是要發泄精力了!哈哈……你是不知道那個小賤人的妙處啊!”
阿托眯緊了漆黑的眸子,雙拳緊緊捏著,額上的青筋隱隱露出。
這時,圖烈的手下已經將好個鐵籠子給抬了過來。
零仍是泰然自若的半臥在那裏,身上蓋著阿托的外套,半眯著的眸子,有種讓人猜度不出深意的冰冷眸光,若有似無的掃過站在那裏的阿托。
圖烈走了過去,圍著籠子轉了一圈,“有沒有考慮清楚啊?”
零偏過頭,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哼!”圖烈冷冷的哼了一聲,“不識抬舉!”
他取下了掛在脖子上的黑色鑰匙,直接將鐵籠給打了開,一把就拽住了零脖子上的皮帶,把他從裏麵拖了出來。
零的腳上還拴著鐵鏈,腳腕上已經被磨得又紅又腫。阿托看在眼裏,眸光沉了又沉,雙腳仿佛生根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圖烈拖著皮帶,把零給拉了起來,直到這時,阿托才看清,零被顧浩瑋傷過的右手手腕骨頭錯位了,還沒有接好,以至於腫得很厲害。
圖烈獰笑著,微紅的大臉湊近了他,目光卻是瞅向阿托,“在他的手底下這麽多年,你一定沒有嚐過他的滋味啊?哈哈,待我用完了,你可以試一試!”
零根本就不在意圖烈說些什麽,他的視線始終都落在了阿托身上,淡漠的眸子,一瞬不瞬。
阿托,你有在意嗎?
阿托杵在那裏,咬了咬牙,倏爾抬頭,“我現在就想試一下!”
圖烈一愣,隨即,大笑不止,“哈哈……好!沒問題!”他爽快的點頭,“我就欣賞你這樣的勇氣!”說完,直接把零推了過去,“給你!”
零被動的擠進了阿托的懷裏,抬眸,似笑非笑,唇滑過他耳邊時,僅用兩人聽到的聲音,輕輕的問,“你真的,想要試?”
阿托喉嚨一緊,什麽也沒說,而是直視著圖烈,“我不習慣人多。”
“哈哈,臉皮這麽薄?”圖烈大聲恥笑著,卻也十分大度,“行,這裏就讓給你!你盡管玩,玩得開心點!哈哈……”他大笑著,帶著那四人走了出去,但阿托心裏明白,他不可能會走遠,盡管他有機會和零單獨在一起,也不是救他的最好時機。
感覺到零的無力,阿托深知他被關在籠子裏幾天,再加上他傷未痊愈,吃得又少,體力肯定不支。他沒有動彈,僵硬的站在那裏由著零靠在他身上。
零靠著他,呼吸很輕,阿托慢慢的垂下了眼眸,良久才開口,“我會殺了他的。”
零一笑,“不用你,我自己動手。”
看他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已經勝券在握。
阿托很清楚,零不是那種會說大話的人,他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要不要喝點水?”他問。
零搖頭,“讓我這麽靠一會就好。”
阿托便什麽也不再說,默默的調開視線,還是無法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了腳步聲,阿托眸光緊了緊,“你再忍一忍,晚上就可以救你出去了。”
零輕笑,“記住,那家夥的命,是我的。”
說完,他扭身就走進了籠子裏,側臥著蜷縮在那兒,雖像無害的小獸,卻也是誘人犯罪的。
圖烈拖著皮靴的拖遝聲,走了進來,看看零,又看看阿托,大笑著,揮揮手,示意手下將零抬了出去。然後,他坐到了座位裏,盯緊阿托,“怎麽樣,有套出來什麽嗎?”
阿托心下明白,圖烈這是故意給他們單獨接觸的機會,也是有意讓他做了一回“好人”,賣了個人情給他。其實,是想借此機會,套出零的話。
他緩緩搖頭,“他太精明了,我需要時間。”
圖烈皺起了眉,“不要太久,我沒有耐性等的,一旦殺了他,我可是怕我會後悔的。”
阿托點點頭,“我知道了。”
圖烈又是一笑,“知道就好!你放心,你的那份,我是少不了你的,以後,你就跟我混好了,有錢我們大家一起賺嘛!”
出了圖烈的帳篷,阿托瞥向遠處,零又被安放在對麵的角落裏。他沒有半點的彷徨無助,很安靜,像在等待。也許是自由,也許,是別的什麽……
阿托利用白天的時間,在營地裏轉了轉,暗自記下了裝兵器和汽油的地方。之後,又來到那片種植著逍遙草的地方。看到那些在地裏忙活著采集數據的專家們,他蹲了下來,觀察了那些剛剛破土的綠芽,比起他們玉城裏種植著的,差得遠些。當然,他是不會告訴圖烈的。
這塊窪地的沙土很適合種植逍遙草,無論是溫度還是濕度,氣候也相當。看來,圖烈應該是跟著安容找到了猛臘縣,也想方設法的搞到了種子,再挑了這個地方,跟安容一樣,自己來種。如果說,凱文能將種子給了安容,那麽同樣的,他也有可能給了圖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