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不談利潤談什麽？
很快，時間已經接近下班，嚴希媛開始收拾起桌上的東西。林思涵掃過一眼，跟楊部長等人打過了招呼，就徑直走出去，越過她的辦公桌時，她刻意停下了腳步，淡淡的看過她，一笑，“嚴希媛，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挺適合你的。嗬嗬，努力保持吧，千萬別被人給搶走了哦~”
嚴希媛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林思涵，隨便你想怎樣，我說過，我不怕你的！”
林思涵莞爾，不再多說一句，走出了研一部。
她一離開，整個部門的話題都是圍繞著她展開，有人肯定她的天賦，有人肯定她的工作，還有人直接說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這麽性感！走了她這樣的美女，是研一部的損失！
耳中充斥著的全是“林思涵”“林思涵”，嚴希媛緊緊咬著牙，感覺朐口都快要裂開來似的。
她沒好氣的收拾完東西，連招呼也沒打一聲，直接離開了辦公室，準備去樓上找顧澤天。他答應過晚上要去看兒子，她想跟他一塊下班，這樣的話，或許就有機會可以談談最近發生的事，兩人的關係會有轉寰也說不定。
她來到了22層，走近艾米，“我找總經理。”
艾米見是她，有些為難的說，“總經理正在會客。”
“會客？”嚴希媛的腦袋裏突然躍出一人，火氣登時就竄了起來，直衝頭皮，但仍是被她給強自壓下，一字一句的問，“是林思涵嗎？”
艾米點了點頭，“是。”然後，客氣的對她說，“嚴小姐，你在這裏等一下吧。”
嚴希媛咬著牙，“好，我等。”
她轉身就坐在了外麵，兩眼一直都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她倒要看一看，那個女人能耍出什麽低俗的手段來！
不知不覺，早已過了下班時間，身邊的人陸續離開，卻始終不見裏麵的人出來……
辦公室內，林思涵坐在椅子上，一手握著咖啡杯，另一手翻看著顧澤天親自寫的合作方案，包括重新包裝“香”，各種宣傳手段結合，不留餘力的推廣，完全都是朝著對“香”有利的方向進行。
身為“香”的創始人，她沒理由不同意，他愛砸錢，那就讓他砸好了。
也許是投入，這份計劃書她看得太久，久到連下班時間都過了。
顧澤天也不催她，安靜的坐在對麵，她看著計劃書，他看著她。
咖啡涼了，他起身，又給她衝了一杯，再塞到她手中。
林思涵慢慢抬起頭，掃過他一眼，那杯咖啡卻是再也沒有碰過。
終於，她看完了，“GL有很厲害的營銷團隊，我相信會把‘香’帶領到一個新的高度。但有關產品的品牌定位，還有包裝價位等問題，最終的決策權要在我。還有銷售額……”
顧澤天一抬手，阻住了她下麵的話，“這是你的品牌，是你的生意，最終全部都會由你來做決策。至於利潤，現在暫且不談。”
“哦？”林思涵勾起唇角，目光冷漠的瞅著他，“生意人不談利潤談什麽？談感情？嗬嗬，顧總，我們有這東西嗎？”
顧澤天凝視著她，輕輕皺了下眉，沉著聲音說，“我也曾經以為沒有。”
越是刻意排斥，越是會根深蒂固。你每天對自己說一千遍你不愛這個人，你恨這個人，卻無法否認你每天想這個人一千遍的事實。
林思涵挑起眉，一抹笑，淡如止水，“那還真是遺憾。”
顧澤天眉頭緊了緊，很想就此追問“遺憾”是什麽意思，是不可挽回了嗎？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來，他要做的事，是不需要劇透結局的。
這時，林思涵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話號碼，她眸光滯了滯，盡管隻是瞬間，卻讓顧澤天捕捉了個正著。
不過短短一兩秒，林思涵又鎮定下來，接起電話，對麵傳來一個略帶疲憊的聲音，“你知道你犯了罪嗎？”
林思涵一聽，馬上怔住了，“什麽？”
“你讓我連工作的時候都沒辦法專心了，滿腦子都在想，她這個時候在做什麽？是不是又去見了哥？如果是這樣，我該立即帶她回來，還是該替她解決一切麻煩，讓她安心待在我身邊？”
聽他一連串的發問，林思涵竟茫然無措得不知該怎麽回答了。
他表現得那麽明顯，讓她連佯裝不知的機會都沒有，不管她接受與否，就這樣強勢果決的逼她麵對！
林思涵握著手機，神情早已不似剛才那樣冷漠，密睫微微顫動著，想說什麽，抬眸看向對麵的人，又蹙了下眉。暫且不認顧浩瑋對她的心，她卻不想拖他下水，潛意識裏，她想要保全顧浩瑋，不讓他在大哥和爺爺麵前難做。
又垂下眸光，她冷靜的說，“我現在有事，稍晚些我回你電話。”
電話那端的人沉默了，片刻才開口，“你現在跟哥一起？”
隱約，一絲失落的氣息，悄然蔓延。
林思涵抿著唇，應了一聲，“嗯。”
對顧浩瑋，她沒有什麽可以隱瞞，也沒那個必要。
顧浩瑋聽罷，卻是輕聲笑了，“那我就放心了。”微頓了下，他說，“至少，哥現在不會再傷害你了。”
林思涵心頭一顫，清亮的眸光微微閃爍幾下。
電話掛斷，她輕輕放下了手機，秀眉輕擰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顧澤天眸光深邃，盯緊她，淡淡的問，“是浩瑋嗎？”
林思涵抬起眼眸，並沒有回答他，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計劃書，“這份我帶回去了。”
不知為什麽，接過顧浩瑋的電話，她竟沒了再繼續留在這兒與他周旋的心思了。有點煩躁，又有點疲憊，轉身就要走。
“小涵！”顧澤天離開位子，大步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腕，“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林思涵眯緊眼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拿開。”
冰冷的聲音，透著憎恨與厭惡。
顧澤天心裏一疼，咬了咬牙，緩緩鬆開手，搖頭苦笑著說，“你現在就這麽恨我嗎？”
林思涵倒也平靜，淡聲說，“顧澤天，我沒有歇斯底裏的跟你討薄荷的命，已經算是很仁慈了。你還指望我會怎樣？誇你舍女救子是對的？”
“我已經後悔了！我已經反省了！”顧澤天倏地又抓住她的胳膊，眸色是禁不住的掙紮，“小涵，薄荷的事，我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我……我真的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如果早知道，我是絕不會對她的命去換麟兒的！”
林思涵輕輕架開他的手，“這世上沒有如果，隻有結果。”
顧澤天眼圈紅了，猶豫著，還是鼓足勇氣握住了她的手，哪怕她會更加討厭他，他也想要這麽做。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她的溫度，讓他害怕失去的心，沒那麽彷徨。
“告訴我，我還要做些什麽，你才會原諒我？你想我怎樣，我都會無條件的答應你，隻要你能原諒……”
望著此刻的他，林思涵垂下了眼眸，想要將手抽出來，可他卻握得很緊，根本就不想放手。
她又抬起頭，勾起一個毫無意義的笑，“顧澤天，你這樣真的會讓我很無趣。”
她不會再想要他的性命，她要的，不過是想要看到他和嚴希媛撕心裂肺的痛，這一生，他們都要活在煉獄般的煎熬裏！至於原諒，他根本就不配得到。
顧澤天低下漆黑如夜的眸，痛苦的將頭抵在她的肩上，“小涵，小涵，別這麽恨我，這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林思涵沒有推開他，眸子亮得驚人，“顧澤天，別告訴我，你是愛上我了。”
身前的人身子震了震，隨即，抬起頭，深刻不加以掩飾的眼神，一點點出賣了他的心，“是，我愛上了你。”他知道他給出來的答案，一定會換來她的不屑，可他還是沉聲說，“還是連我都要害怕的愛。”
林思涵這次真的笑了，伸手慢慢推開他，一字一句，“好可惜，你的愛來得太遲。”
顧澤天心沉了，他不急於聽到她的答案，就是怕它不可挽回。
他浮在頰邊的笑，苦澀難言。縱有太多的話想要說，他卻明白那麽做會有多無力。
林思涵不想再說下去了，他每向她示好一分，她就厭惡一分，她會時刻提醒自己，他愛的覺醒，是以犧牲女兒為代價。
她來到門口，推開門，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嚴希媛，這會正蒼白著臉色，眼神渙散，怔怔的望著前方。
他說，他愛她……
他愛上了另一個女人。
看到嚴希媛這樣的失魂落魄，林思涵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噙著輕快的微笑，轉過頭對顧澤天說，“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或許……我會考慮一下。”
欣賞到嚴希媛死灰般的臉色，林思涵愉悅的轉身，朝電梯走去。
“澤天，你……”嚴希媛的身子微微搖晃了下，手撫著胸口，慢慢蹲了下去。
顧澤天目光一凜，立即上前扶住她，“希媛！”
嚴希媛捂著胸口，痛苦的緊皺著眉頭，臉色變得慘白，額上的冷汗滲了出來，氣息變得短促，“澤天……我……我好難受……”
她快要說不出話來了，隻能張著嘴巴翕動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