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我要回去告狀
蕭清瀾心頭驀然一顫,神色迅速黯淡下去,她不是不想去看榮岩,而是害怕去看榮岩,她怕看到他冷冰冰的軀體,怕自己最後一絲希望也沒了……
蕭清瀾站在原地,腳下如同生了根一般,半晌后,她一連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舉步,一步一步的朝著卧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直到蕭清瀾的背影消失,雲未央這才收回視線,看向幽嵐,「你跟我老實說,榮岩真的沒事吧?」 幽嵐臉色一下就黑了下來,怒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的醫術!雖說他的情況的確比較棘手,但還不到沒救的地步,我都說了,我可以醫治好他,你竟
然不相信我!你個辣雞!信不信我一拳把你搓到牆上!」
雲未央瞥了她一眼,「你要不要來試試,看誰把誰搓到牆上?」
幽嵐氣得跳腳,「你太過分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是不是在外頭有別的狗了?」
雲未央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怎麼可能?狗子我就只有你一個。」
幽嵐一噎,「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雲未央砸了下嘴,「呵呵,說得像你打得過我似的,你個辣雞!」
幽嵐臉色黑如鍋底,「你絕逼是在外頭有狗了!我要回去告狀!」
雲未央一臉「呵呵噠」的表情,「嗯,你回去告狀啊,你看七爺是先打死你,還是先打死我。」
幽嵐:「……」
不生氣!不生氣!
生氣使我醜陋!
呸!
某小區,沈家。
沈言蹊下班之後,去超市採買了些食材,這才回家。 自從她搬到這邊來之後,距離上班的地方倒是近了不少,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總會感覺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有時候,她晚上醒來,總會看見宋慕
遠,尤其是她喝醉那天晚上,她總覺得,宋慕遠像是來過…… 她也覺得自己很賤,那個人分明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她,在知道她有孩子之後,第一時間也是讓她去打掉,她為此差點連命都沒了,後來那件事,宋慕遠更是從未站
出來辯解過一句。
太愛一個人,便會失去自我,卑微到塵埃。
從前她執迷不悟,可現在的她,已經不敢再去愛任何人,因為她已經輸不起了,那樣的傷,有過一次就夠了。
她曾經將整個青春都給了宋慕遠,可最終,換得的不過是她徹頭徹尾的一廂情願罷了……
餘生,她一個人過也很好。 回到家之後,她習慣性的開始做飯,或許是之前習慣了總是會多做一份,宋慕遠有嚴重胃病,她擔心他太忙忘記吃飯,所以總會多做一份給他帶去,她也不知道他到
底有沒有吃過,但她還是每天都會做。
看著桌子上擺放的飯菜,她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好像又做多了。
她最近情況有些糟糕,白天上班倒看不出來什麼不對勁,可一下班回到這個空曠的房子里,她就會不可抑制的胡思亂想,有時候,甚至還會聽見嬰兒的哭聲。
她知道那是她的幻覺,可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若是那個孩子還在,現在多大了?是不是會動了……
沈言蹊神色有些獃滯的坐在桌前,花了那麼長時間準備的晚飯,竟突然間沒了胃口,一口都吃不下。
「叮……」
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這才從怔忪中回過神來,神色有些恍惚的拿起手機,接了起來,「你好。」
「你好,請問是沈言蹊沈小姐嗎?我這邊是恆豐心理諮詢辦公室。」
沈言蹊垂下眸子,「嗯,你好。」
「沈小姐之前在我們這填過諮詢材料,請問您是需要心理醫生嗎?」
沈言蹊沉默了兩秒鐘,「嗯。」
「好的,沈小姐,我們這邊確認過你的資料之後,會儘快給您安排心理醫生,到時候再跟您聯絡,好嗎?」
「好,謝謝。」 掛斷電話,沈言蹊捏著手機,在椅子上坐了片刻,隨即起身走向浴室,當溫熱的水噴洒下來之時,她才恍然回過神來一般,手指不由得滑向腹部的位置,那裡,曾經
孕育著一個全新的生命,她曾經連命都不要,都想要把他生下來……
眼淚無聲的順著熱水落下,她已經記不起這是第幾次默默的哭泣,原來,她其實也沒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堅強。
她的身體靠著牆壁,一點一點的滑下,雙手抱著膝蓋,腦袋深深的埋進腿間,無聲的哭著。
與此同時,沈家隔壁。
屋子裡沒有開燈,四周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隔絕了所有的光源。
宋慕遠如同一尊雕塑一般,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亮起一絲微弱的光,他動作遲緩的拿起手機,掃了一眼來電,這才將電話接起。
「宋總,我剛才已經查過了,沈小姐最近的狀態似乎一直不太好,醫生懷疑,她有輕微的抑鬱症傾向,目前沈小姐已經跟心理醫生取得聯絡。」
宋慕遠身體猛地一僵,心臟不可抑制的疼痛起來,他死死捏著拳頭,啞聲開口:「你說什麼?」
「沈小姐可能有輕微抑鬱症傾向,她已經打算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宋總……需要我去安排一下嗎?」
怎麼會這樣?!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暗中守著她,除了那天晚上,她喝醉了,他不放心,過去看過她之外,他並未驚動過她。
她看上去一切如常,怎麼會有抑鬱症傾向?!
不過也是,她在短時間內承受了那樣大的打擊,不但失去了孩子,還被萬人唾罵……似乎有抑鬱症傾向也不足為奇……
而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宋慕遠滿眼絕望驚慌之色,幾近崩潰的將臉頰埋進掌心,良久,他才開口:「不要驚動她,給她安排最好的心理醫生,隨時彙報她的情況……另外,派幾個人跟著她,
避免出現意外。」
他知道,他現在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那些傷口,是他一點一點的親手造成的,如今想要抹去,哪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