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早上九點左右，太陽已經高高掛起。暖洋洋的陽光照射在身上，讓人覺得渾身暖哄哄的，舒服極的。
程誌遠眯著眼睛，一臉享受著太陽照在身上的舒服感。
“誌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就在這時響起了甘明輝驚喜的聲音。
程誌遠張開眯著的眼睛，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甘明輝，敷衍說道：“昨天傍晚剛到的。”
“你說你，這回來了，也不到我家去找我，實在太不夠哥們了。對了，這大早上的，你來村口坐著幹嘛！”甘明輝說著，也坐在程誌遠身旁的一顆石頭上。
“沒幹嘛！就是一個人在知青點覺得太無聊了，所以才來村口坐坐。”程誌遠微微皺起眉頭說道：甘明輝這個討厭的，怎麽也坐下來了。
“你說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就到我家裏去找我聊天，來村口坐幹嘛呢？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朋友看嗎？”甘明輝語氣有些委屈地說道：
“得了吧！就你家那個侯詩儀，我要是去你家裏找你，這光聽著她罵你就夠了，還跟你聊什麽天？”程誌遠撇撇嘴說道：這個侯詩儀誰娶她誰倒黴，完全不能跟楊怡比，像他的楊怡多溫柔賢淑的女人啊！
“唉！那倒也是，我家詩儀這些天的脾氣特別不好。這照著一天三餐罵我就算了，還對我使用的家庭暴力。你看看我這胳膊，都被她打成什麽樣了。”甘明輝說著，就把自己的衣袖卷起來，把兩條沒有一塊好肉的胳膊給程誌遠看。
程誌遠看甘明輝那兩條密密麻麻都是鞭痕的手臂，有些不厚道的無聲嘲笑起來。切！這甘明輝實在有夠沒用的，被一個女人打成這樣，竟然還好意思給別人看。
“誌遠，你說，我是不是好悲催啊！要是早知道侯詩儀是這樣的一隻母老虎，這當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跟她結婚。”甘明輝真的是好後悔啊！簡直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侯詩儀是這個德性，白送給自己都不要。
“活該！誰叫你當初在侯詩儀剛答應跟你交往，你就馬上心急火燎的要回去辦婚禮。也不知道先跟她先處一段時間，看兩個人到底是不是合適，再來考慮結婚的事。”程誌遠一臉諷刺地說道：自己可是一點也不可憐甘明輝，誰叫他那麽豬哥呢？
“你說的對，我當初實在太急切了。早知道婚後會過這種悲催的日子，那我情願一輩子當和尚也不結婚。唉！不過事情沒有早知道，自己這一輩子也就隻能這樣子啦！”甘明輝垂頭喪氣說道：
“對了，你這是要到鎮上去嗎？”程誌遠轉開話題說道：同時心裏還想著：如果甘明輝不是到鎮上去，隻是來村口轉悠轉悠，那自己就馬上回去，省得再聽他那些老調重牙的訴苦。
“是啊！家裏煤燈的油沒了，所以要到鎮上去買一些回來。”甘明輝說著，就從石頭上站起來接著說道：“那我們改天再聊吧！要不然我這是要到鎮上去回來晚了，肯定又要遭詩儀的一頓批。”
“嗯！那你趕快去吧！我們改天有空再聊。”程誌遠擺擺手說道：
“那我去了。”甘明輝說完，就急切的大步朝前走。
不過，他這沒有走幾步，想到什麽，就又轉身走回來。
程誌遠看甘明輝又轉身回來，心裏煩躁得真想爆粗話。媽的，這還有完沒完啊！這麽囉囉嗦嗦，婆婆媽媽的勁，難怪老是被侯詩儀打。
而甘明輝一走到程誌遠跟前，就一臉八卦的說道：“誌遠，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那個楊怡自殺了。哎！你說，這實在太奇怪了，無緣無故的她楊怡幹嘛要自殺呢。我絞盡腦汁想了好幾天，可是怎麽想，就是想不明白。”
程誌遠聽了甘明輝的話，整個人先楞了一下。接著額頭冒青筋，從石頭上站起來，一把扯住甘明輝的衣領，不可置信大聲說道：“你說什麽？”
“誌遠，你這是幹什麽呢？趕緊把我放開，你這樣扯著我，我脖子難受死了。”甘明輝說著，就要扒開程誌遠扯住自己衣領的手。
“我問你說什麽，甘明輝，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是不是？楊怡怎麽會自殺，你說你沒事胡說八道些什麽？就你這樣子，難怪侯詩儀也會經常打你？”程誌遠頭冒青筋，臉紅脖子粗說完，就一把把甘明輝推倒在地上。
他不相信，程誌遠一點也不相信甘明輝說的話。或者確切的說，他程誌遠拒絕相信甘明輝的話。
甘明輝被程誌遠推倒在地上，頓時脾氣也上來了，所以他衝著程誌遠大聲喊道：“我才沒有胡說八道，她楊怡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上吊自殺。直到隔天才被陳曉他們發現，你可不知道楊怡下葬的那一天，陳曉還哭暈了過去呢？”
程誌遠此時覺得自己整個心攪肉般的痛，甚至連呼吸都快呼吸不上來了。楊怡自殺了，不，不，不，這不是真的，一定是甘明輝在說謊。
“你撒謊，楊怡怎麽可能會自殺呢？甘明輝，你難道不知道說出這種話來，很缺德嗎？”程誌遠顫抖著身子，指著甘明輝氣憤的大聲孔道：
甘明輝這時覺得程誌遠不對勁了，她楊怡自殺，誌遠怎麽反應這麽大？難道說，誌遠喜歡上了楊怡，所以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誌遠也真夠悲催的，簡直比自己還悲催。
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衣服的土。甘明輝來到程誌遠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說道：“誌遠，沒想到你喜歡上了楊怡。不過可惜啊！你這一腔愛意，注定要付水東流了。楊怡真的自殺了，死了不能再死了。”
“我不相信，甘明輝，你別以為你胡說八道，我就會相信你說的話。我告訴你，我程誌遠沒那麽傻，是不會相信你的話的。你別想騙我甘明輝，你要是再胡說八道一句，我肯定揍死你。”程誌遠用力的撥開甘明輝的手，發抖著嘴唇，通紅著雙眼惡狠狠的說道：
“唉！誌遠，你就別再逃避現實了。我倆認識這麽久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我是那種會胡說八道的人嗎？楊怡，真的死了，她的屍體就葬在後山上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到後山上那片墳地去看看。裏麵有一座最新的墳墓，就是她楊怡的墳墓了。”甘明輝看著程誌遠歎氣說道：
真沒想到誌遠這麽喜歡楊怡，不過他也真是的。這要是這麽喜歡楊怡，那就應該早點跟人家表白，把人給娶了。這樣的話，楊怡說不定就不會自殺了。
程誌遠此時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了，隻見他一臉傻楞楞的，然後就癱軟跌坐在地上。
“嗬嗬嗬！楊怡自殺了，楊怡自殺了。她怎麽可以自殺呢？嗬嗬嗬！”程誌遠像個傻子似的，嗬嗬笑著道：
“誌遠，你怎麽啦！可別嚇我，趕快清醒清醒。”甘明輝看程誌遠這幅樣子，真的有些嚇到了。這誌遠該不會因為楊怡的死，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就要瘋掉了吧！
“明輝，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是不是。對，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的。楊怡怎麽可能會自殺呢？我還準備跟她結婚，所以她怎麽可能自殺，她怎麽可以自殺呢！這肯定都是你在胡說八道，我才不相信你的話，我現在要回宿舍去，楊怡說不定傍晚就會從城裏趕回來，我要回去給她做點好吃的，讓她一回到知青點就馬上有的吃，不用餓肚子。”程誌遠像個傻子一樣自言自語說完，就從地上站起來，然後傻楞楞的往村裏走去。
邊走還邊喃喃自語道：“我得趕快回去準備點吃的，要不然楊怡回來肯定就要餓肚子了。楊怡可不能餓肚子，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呢？怎麽能餓肚子呢？”
而甘明輝本來看程誌遠這樣，就不放心的跟了上來。打算好好的勸勸程誌遠，可沒想到聽到這麽勁爆的話。
“楊怡懷孕。媽呀！這誌遠該不會，早就把楊怡給那個了吧！”甘明輝站在原地咽咽口水說道：
不過，楊怡要是懷了程誌遠的孩子，那為什麽還要自殺。誌遠剛才不是說過會跟楊怡結婚麽？竟然這樣子，楊怡為什麽要自殺。難道說……。
一想到這，甘明輝馬上掉頭就走，往鎮上的方向快步走去。同時還決定把今天的事當做沒發生過，要不然以後要是讓陳曉知道了，那肯定也沒有自己好果子吃。
不過，這誌遠也實在可惡的點。這再怎麽衝動，再怎麽喜歡一個人。也不能強迫人家。他這樣把人家給強迫了，難道就以為真的能得到人家嗎？這不，人家楊怡情願自殺，也不願意懷著孩子嫁給他。
這邊程誌遠傻傻楞楞的自言自語往知青點走，整個人看上去就跟傻子沒什麽兩樣。
“這不是程知青嗎？什麽時候從城裏回來的。”黃嬸子剛從家裏出來，沒想到會遇到程誌遠，所以就笑笑上前打招呼。不過，這個程知青今天看上去，怎麽就怪的？
“嬸子，楊怡隻是回到城裏去而以，是不是啊！嗯！肯定是這樣子的，我就知道甘明輝那個缺德鬼在胡說八道。”程誌遠自言自語，若有其事的點點頭說道：
“哎呀！原來你是為了這事感到不敢相信，才會這一副傻傻楞楞的表情。不過啊！別說是你啦！就連老婆子我，這剛聽到楊知青自殺，也是一副傻楞楞的不敢相信。你說這好好的人說自殺就自殺，而且還一點預兆也沒有，這忽然聽到了，誰會相信啊！”黃嬸子說著，就搖頭歎氣起來。
實在是可惜呀，楊知青年紀輕輕的，又那麽漂亮，就這樣自殺了，而且還讓人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自殺？真是讓人太疑惑，太可惜嘍！
“嗬嗬嗬！嬸子，連你也在胡說八道！楊怡人好好的回到城裏去，你們怎麽能說她自殺了呢？實在太不厚道了，我才不相信你們的話。楊怡快要從城裏回來了，我現在要馬上回到知青點去給楊怡準備點吃的，不在這邊聽你們這些人胡說八道。”程誌遠嗬嗬傻笑說完，就又繼續往前走。
黃嬸子看著程誌遠的背後，怎麽就覺得那麽怪異呢。奇怪，這程知青對楊知青的死，反應也太大了些吧！怎麽看上去就像個傻子似的一樣。
難道說，程知青喜歡楊知青，所以知道楊知青自殺了，這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才一時反應不過來，傻傻楞楞的。唉！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太可憐了。
程誌遠回到知青點，就馬上回到宿舍拿出鍋和米，急切的來到廚房。
把鍋放在灶台上，也沒有往鍋裏麵注水，就直接把灶台裏的火給點燃起來。
看著灶台裏紅彤彤的火焰，過了一會兒。程誌遠開始掉眼淚，剛開始是無聲的哭泣，接著慢慢的哭出聲，再接著就嚎啕大哭起來。
邊哭還邊拍使勁的打著自己的胸膛，有一種想不把自己給打死，就不罷休的勁。
“楊怡，你怎麽能自殺。你死了，我怎麽辦。楊怡，你回來啊！我錯了，我那天不該對你說那麽可惡的話。我錯了，我錯了。啊啊啊！”程誌遠痛苦的哀嚎聲，久久不能平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灶台裏的火已經滅了很久了，早就變成一堆冰冷的灰燼。而外麵的太陽，也已經開始要往西邊斜下去。
廚房裏的程誌遠在不知道痛苦的哀嚎多久之後，然後就整個人躺在地上瑟瑟發抖，而那雙已經流幹眼淚的雙眼，無神一動也不動的目視著他眼前的前方。
忽然程誌遠的眼珠子動了一下，緊接著隻見他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從廚房的那張桌子拿起菜刀，就跌跌撞撞的往廚房外麵走出去。
他要去楊怡的宿舍看看，這要是看到楊怡的東西還都在，那他就不相信楊怡已經死了。不相信，也拒絕相信。自己絕對拒絕相信楊怡自殺了，楊怡可是懷著他們的孩子呢？那她怎麽可能會自殺呢？這一定是自己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對，所以別人才會跟自己開玩笑。對，一定是這樣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