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放心吧！鄭叔他們還是可以信任的，你不要太擔心了。”韓磊說著，又摸著陳曉的臉問道：“你的身體真的沒事嗎？”
“沒事，你放心，那我就先走了。”陳曉說完就往外邊走出去。
韓磊在陳曉往外麵走出自己，也馬上跟著走出去。當陳曉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韓磊才關好大門往房間走去。
一來到房間裏，韓磊把身上的外衣脫掉，然後來到喜兒的小床前，把她抱起來往自己和陳曉的床上走去。晚上自己還是抱著喜兒比較放心，這要是喜兒忽然有點什麽狀況，自己才能第一時間知道。
這邊陳曉一路快步的跑，沒多久就來到曲春華家裏。
先在院門口喘了喘口氣，陳曉才往裏麵走進去。
“陳曉，你怎麽又來啦？”陳曉一走進曲春華家，這坐在地上抹著眼淚的顧偉雄，就馬上從地上站起來說道：
“陳曉，就說你大晚上的又趕過來幹嘛呢？這邊有我們就行，你趕緊回去休息。”孫紅玉擦擦臉上的眼淚也跟著說道：
“我在家裏哪裏待得住，而且再過兩天楊怡姐就要下葬了，所以我想多陪陪她。”陳曉來到楊怡的身旁，摸著她那冰冷的手通紅著雙眼說道：
“唉！”顧偉雄和孫紅玉聽著陳曉的話，彼此歎了一口氣，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紅玉姐，顧大哥，你們去休息吧！讓我跟楊怡姐單獨待一會兒，我想跟楊怡姐好好說話。”陳曉看著孫紅玉和顧偉雄說道：一說完這眼淚就跟著掉下來。
“那行，我們就先過去我家裏，等一下再來替你。”顧偉雄說完，來到孫紅玉身旁，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陳曉，那我們就先過去了。還有，你不要再多哭了，要不然我怕你明天連話都說不來了。”孫紅玉從地上站起來，看著陳曉不放心的交代道：
“知道了。”陳曉點點頭道：
隨之顧偉雄和孫紅玉就往外走出去，其實可以的話，他們也想留在這。可是陳曉竟然說要跟楊怡單獨相處一會，那他們也隻能先出去。
陳曉看著他們出去後，就把蓋在楊怡姐頭上的白布拿起來。
摸著楊怡姐那張冰冷的臉龐，陳曉的眼淚根本止也止不住。
“楊怡姐，你說你怎麽就這麽傻，遇到這種事情竟然也不說出來。你說你要是說出來的話，我肯定會幫你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算沒辦法想出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來，那你肚子裏的孩子我也會幫你養著，還會幫你擋著那些閑言碎語，絕對不讓人敢在你麵前說你一句不是。”
“可是，你怎麽就這麽傻，你說你這樣做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嗎？程誌遠要是知道你自殺了，指不定有多開心呢？這樣他就可以不用負起責任，也不用擔心上別人知道他強迫了你。嗚嗚嗚！”陳曉說到這，就再也說不下去了，直接肝腸寸斷的哭起來。
她的楊怡姐多好的一個人啊！程誌遠那個畜生怎麽就忍心這樣傷害她。
過了好一會兒，陳曉才止住了哭聲，然後拉起楊怡那雙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一臉陰沉說道：“楊怡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他程誌遠竟然害得你自殺，那他就到地下去給你贖罪吧。不過我不會讓他那麽容易死的，不先讓他生不如死一段時間，怎麽能平息我心裏的憤恨。”
“可是楊怡姐，我這個心真的好痛，好痛。所以就算把程誌遠給殺了，我的心也難以恢複。楊怡姐，你為什麽要自殺，為什麽呀！”陳曉悲痛欲絕的哭聲，在這個寂靜的靈堂回響了好久好久。
……………………
隔天早上，整個下河村都沸騰了起來。大家都沒有想到，在這正月裏的日子，那個楊知青自殺了。這讓大家夥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無怨無故的在大好的日子楊知青竟然自殺。實在讓人疑惑的同時，也深深的為楊怡感到惋惜。
不過，還是有個別的人感到幸災樂禍，那就是方海一家和侯詩儀。
早上七點左右，曲春華家裏。
陳曉守了一夜的靈，雙腿跪得麻木得沒有知覺了。這要不是地下還鋪了棉襖，要不然在這寒冬臘月的日子，陳曉那雙腿就不是麻木而已了。
不過哪怕雙腿已經麻木的沒有知覺了，陳曉還是一直跪著。這是她能為楊怡姐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所以在楊怡姐還沒有下葬的這兩天，自己要好好的為她守靈和哭靈。
“哎呀！嗚嗚嗚！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啊！好好的，這人怎麽就去了。楊同誌，你說你為什麽就想不開，你說你這麽年輕就這樣走了，這不是在大家夥的心裏撒鹽嗎？”就在這時，劉愛華淚流滿麵的從外麵走進來。
“嫂…嫂子，別…哭了。”陳曉張開沙啞的嗓子，看著劉愛華吃力的說道：
“陳曉，你的嗓子怎麽沙啞成這樣。”劉愛華聽了陳曉那沙啞得不成樣的嗓子，馬上心急的來到她跟著，蹲下去想把陳曉給攙扶起來。這陳曉嗓音沙啞成這樣子，那昨天晚上肯定是守了一夜的靈和哭了一夜。
陳曉輕輕推開劉愛華的手，拚命的咽了咽口水，然後才開口說道：“嫂子，我沒事，讓我跪著吧！”
“你還好意思說，你沒事。你看你的嗓子都啞成什麽樣子的，趕緊的，嫂子扶你起來，到外麵歇歇喝口水。”劉愛華說著，就不管陳曉直接用力把她攙扶起來。
可是因為陳曉雙腿實在是太麻了，完全沒有一點力氣，所以在劉愛華把她攙扶起頭，整個人的重心就直接傾斜壓到劉愛華身上。
這陳曉忽然重力往自己身上壓，讓劉愛華抱著陳曉直接往地上倒了下去。
“小心。”曲春華和孫紅玉一進來，看著劉愛華抱著陳曉就要往地上摔倒下去，馬上立刻往前把她們給扶住。
“這幸虧你有你們兩個，要不然我和陳曉就要摔到地上了。”劉愛華站好之後，馬上開口說道：
“嫂子，實在不好意思，害你差點摔倒了。”陳曉嗓音沙啞小聲地說道：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不過陳曉啊！不是嫂子說你的，哪有人像你這樣跪靈，把腳都給跪得麻木成這樣子，連站都站不住。”劉愛華說著，又對孫紅玉她們兩個人說道：“你們怎麽不勸勸陳曉，這寒冬臘月的跪一個晚上的靈，人哪裏受得了。”
“嫂子，哪裏沒有勸呀！可是這勸也勸拉也拉，就是沒有用啊！”孫紅玉抹著眼淚咽喉說道：他們幾個人雖然沒有像陳曉這樣一直跪了一整晚，但是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個晚上，他們幾個人雖然有輪流休息一下，但是眼睛根本就沒有辦法眯得著。
“嫂子，不關紅玉姐她們的事，是我自己硬要給楊怡姐跪一個晚上的。”陳曉拍拍劉愛華的手說道：
“好啦！陳曉，你別再說話了，趕緊的，到紅玉家去喝碗粥，再休息一下。”曲春華說著，就要扶著陳曉往外麵走去。
“對對對，趕緊去吃點東西，然後再休息一下，要不然這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劉愛華馬上跟著說道：
“那行，嫂子，我就先過去了。”陳曉說完，就和攙扶著自己的曲春華慢慢往外走出去。
看著陳曉她們走出去後，劉愛華又開始抹著眼淚哭道：“唉！孫知青，這楊知青為什麽會想不開，無緣無故的就自殺了，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呀？”
“嫂子，這我們也不太清楚，本來大年三十晚上那天，大家夥還一起開開心心的吃著團圓飯，可沒想到隔天早上，我們到知青點去找楊怡，就看到她……。”說到這孫紅玉就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嘩啦啦的止也止不住。楊怡掛在半空中的那個場景，這將永遠是他們幾個人心中，怎麽抹也抹不去的痛。
“嗚嗚嗚！楊同誌，她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呀！這哪怕出了再大的事，也不能輕生啊！你說，這等她的家裏人得到消息，那得多麽痛不欲生。”劉愛華也跟著哭得不由自己。
“好啦！嫂子，你快別哭了，到外麵棚子裏去歇一會兒吧。”孫紅玉邊哭邊說道：這早上天沒亮，偉雄和天河就在外麵搭了一個簡易棚子，因為今天說不定會有人來吊喪，這要是不搭個棚子讓人休息，肯定是不行的。
“唉！那我就先出去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還有，你的嗓子也是啞得不行，所以也別再哭得太厲害了。”劉愛華歎了一口氣說著，拍了一下孫紅玉的肩膀，又看了楊怡那蓋著白布的屍體一眼，才往外走出去。
孫紅玉在劉愛華走出去後，來到陳曉剛才跪的地方跪下去，然後就不停的抹眼淚。
早上八點左右，曲春華和孫紅玉她們家院子裏擠滿了人。
“哎！你們說，這楊知青為什麽要自殺啊！年紀輕輕的就走上這條絕路，實在讓人感到太痛心了。”吳嬸子站著邊抹抹眼淚邊說道：
“誰說不是呢？你們說，這楊知青怎麽就這麽不惜命。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這就算遇到再天大的事情，那也不能自尋短見啊！”黃嬸子雖然沒有抹眼淚，但是卻一臉痛惜的說道：
“難道，楊知青被人給欺負了，失去了清白，所以才想不開的。”方翠花一臉若有所思的接著說道：
“死丫頭，你給我住嘴，這種話是能亂說的嗎？你說出這種話，不是讓楊知青走了，還要背一個不好的名聲。”吳嬸子簡直快要被自己的女兒給氣死了，所以她這狠狠地拍了女兒一下，覺得還不解氣，又踢了女兒的腿一下。
“媽，你幹嘛呢？我這不是也是隨口說說而以嗎？你有必要發這麽大的火嗎？”方翠花揉揉被老媽踢痛的腿，一臉不滿地說道：
“這種話是能隨便說說嗎？死丫頭，你要是敢再隨便說一句的話，小心你老娘我把你那張嘴給扯爛。”吳嬸子指著女兒說道：
“知道了，我不說了，行了嗎？”方翠花氣呼呼的說完，就抬腳直接走開。
黃嬸子在方翠花走開之後，走近吳嬸子身旁小神說道：“吳嬸，雖然翠花說的話不太中聽，但是卻也不是沒有道理。你想啊！這楊知青無緣無故的就自殺，確實是有可能受到那樣的侮辱。”
“哎呀！我家翠花隨便說說，你怎麽就真的往那方麵想。你也不想想我們村的人都那麽淳樸，這要是說個別的人有點小心思，我倒是相信。但是幹出這種強迫女人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吳嬸子說完還對黃嬸子翻了一個白眼。
“那倒也是，我們村的男人，雖然不敢說有多好，但是絕對沒有那種壞心眼的人。唉！不過，竟然楊知青不是被人給侮辱，那到底是為了什麽，才想不開要自殺呢！”黃嬸子皺著眉頭，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唉！誰知道呢？”吳嬸子歎氣說道：
同時院子外麵。
“詩儀，我們還是回去吧！不要進去了。”甘明輝拉住侯詩儀，一臉哀求的說道：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才不要回去呢？這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可以看到陳曉傷心欲絕的樣子，我怎麽可以錯過。”侯詩儀說著，撥開甘明輝拉住自己的手，就要繼續往曲春華家走去。
而甘明輝聽侯詩儀這麽說，這心啊，肝啊都在發顫，所以就更加要阻止侯詩儀進去曲春華家裏。
“詩儀，難道你忘記陳曉的可怕了嗎？陳曉這個時候心情肯定非常不好，這如果你現在到她麵前去找存在感，那不是正好去給她當出氣筒嗎？”甘明輝緊緊的拉住侯詩儀說道：
侯詩儀聽甘明輝這樣說，頓時就左右為難起來。接著隨之又想，這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可以看陳曉難過的樣子，如果自己要是錯過了，那豈不是要睡不著覺。
還有，今天來曲春華今天家裏的人肯定很多，所以就算自己去陳曉麵前損她幾句，她陳曉應該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怎麽樣。不過，自己也要注意一下，這說的話絕對不能太損了，隻要能給陳曉添點堵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