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看在大家都是黑道的份上
沈搖箏塗著倆山匪上供的傷葯,好奇的嗅了嗅,葯香濃郁,似乎是上等貨。
山匪頭兒和山匪一臉無語的看著把他們傷葯一掃而光的沈搖箏,這小子也太不尊重他們的職業了,他們是誰?
他們是黑風嶺的山匪啊!
哪有人打劫、最後打劫到山匪頭上的?
委屈。
想哭。
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們以後還怎麼在道兒上混,唉,要不幹脆在事情暴露之前,回老家種田算了……
就在倆山匪感嘆自己的職業前景一片黑暗時,卻忽然聽沈搖箏「嗯?」了一聲,這流氓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捏著他們裝傷葯的瓷瓶子。
「就這麼一點兒?少爺我為了撐過你們迷藥的葯勁兒,可是用那邊的鐵釘在手掌上劃了個這麼長的口子,你們倒好,就拿這麼點傷葯給本少爺,你們還有沒有點人性了?」
山匪頭兒一臉憋屈,您打劫都打劫到山匪頭上了,到底是誰沒人性?
可他又怕沈搖箏弄出什麼動靜,會把宋青書的人招來,只能小聲嘟囔:「那口子是您自己非要剌的,和我們有啥關係……」
「你這是跟我頂嘴么?」
沈搖箏眼眉一挑,只一個環顧四周的眼神,便足叫山匪頭兒膝蓋打軟了:「不敢、不敢……」
「哼。」
沒好氣的把手中的空瓶扔回了這倆山匪的懷裡。沈搖箏:「再說,要不是你們拿迷藥來偷襲我,我也不至於情急之下去拿釘子剌手,所以,這事說到底還是你們的鍋,反正我手上這傷你們看著辦吧,要是你們不讓我滿意了,我就把宋青書的人都招過來,
你們倆誰都別想跑。」
小個兒的山匪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匪頭的胳膊:「大哥……你說咱們是不是碰上同行了?」怎麼這人和他們一樣、都不講道理的?
匪頭:「……別瞎說,干咱們這一行的雖然不講道理,但也沒有像他這麼不要臉的……」
「你們在那兒嘀咕什麼別以為少爺我聽不見。」
沈搖箏橫了那倆山匪一眼,扯下一段內襯自己給自己包紮了一下,居然敢說她像山匪?
別開玩笑了,山匪有她這麼慈眉善目么?
系統:「……」您實在是太謙虛了。
「你們剛才說,你們老大、也就是那個叫閻冥的,叫你們來廢了宋青書的胳膊,好讓他三日後輸掉複賽?」
「是。」
山匪頭見瞞不過去了,索性都老實招了,他們老大說的好,當惡運不可避免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兩眼一閉、愛咋咋地。「可你們這麼做未免太勝之不武了,再說雲鸞山的人又不是傻子,宋青書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暗算受傷,你們那個老大能拖得了干係么?到時候,那些將身家壓在宋青書上的江湖客還不聯手把你們山寨給端
了?」
「呃……」
沈搖箏:「你們可別忘了,雲鸞山辦的這是『江湖』烽火榜,來看這場熱鬧的就算不是十成十,可少說也有一半是江湖上的人,你們這麼一弄,不相當於得罪了半個江湖的人?」
矮個山匪又扯了扯匪頭的胳膊:「大哥……我咋覺得這小子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呢?你想啊,要是我把全部身家都壓在宋青書身上,結果臨了臨了他出事了,我也得找那個害他的人算賬不是?」
匪頭:「那……那你說咋辦?」
「你們如果不知道怎麼辦的話,可以問我嘛~」
沈搖箏斂了個賊笑:「看在大家都是黑道的份上,諮詢費外加少爺我的醫藥費,就算你們兩百兩銀子好了。」
「啥?!」
矮個山匪一沒留神,聲音略大了些,好在匪頭一把將他嘴巴給捂上了:「小兄弟,你、你手上的傷葯可都是我們出的——」
「傷葯、的確是你們的,但包紮的衣料是我自己的啊,你們知不知道我這一身衣服要多少銀子,難道這個錢不該算在你們頭上么?」
話至此,沈搖箏直了直她的小身板,一臉和善:「當然了,你們要是不服氣,也可以不賠嗎,大不了我現在就把宋青書的人都叫過來——」
「祖宗、您三思!」
倆山匪被沈搖箏噎得啞口無言,一副肉疼的小表情,蒼天啊,他們這是造的什麼孽,怎麼就碰上了這麼個活祖宗呢?
再說另一邊。
蕭景瑞的車架是清晨才離開雲鸞山的,凝墨與沈搖箏「告辭」之後,沒廢多少力氣便追了上去。
「主子。」
凝墨耷拉著腦袋,跪在蕭景瑞的車架前,將沈搖箏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屬下不敢違抗沈少爺的命令,所以回來向主子復命,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暗甲在一旁聽得直哆嗦,這個世界上,恐怕敢這麼同他們王爺說話的,也就只有沈少爺一人了。
這話要放在是其他任何一個人身上,怕是要在他開口之前,就被凝墨哥送去投胎了。
瑞王府的車架前落著金絲垂簾,讓旁人瞧不清車中人的神情,可偏偏此時一陣夜風拂過,珠簾撥動,端坐於車架內的男人鳳目流轉間,眸底的戾氣直攝心魄。
蕭景瑞的薄唇忽然勾出一個冷冽的弧度,周身的氣場也當即隨之改變。
一眾暗衛見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嘩啦啦的跪成一片:「主子息怒!」
「暗甲。」
「屬下在。」
「查查沈搖箏現在在那,查到之後,不要妄動,回來回稟我,知道么。」
暗甲跪在地上冷汗直流,他太熟悉這句話了,三年前、主子要親手除掉那個「北岐淮陽王」時,給他下的命令也是如此——
「主子、請您三思!」
「唰!」
然。
暗甲話音尚且未落,便瞧蕭景瑞眸底劃過一抹陰鷙,都不必他開口,候在車架外的凝墨已抽出貼身軟劍,利刃直接橫在了暗甲的脖頸間。車架中的蕭景瑞撐著臉,低垂的眼瞼闔著目光,可視線卻並非看向著暗甲,男人的聲調輕且低沉,彷彿是抵在耳畔那般的私語:「你這……可是在反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