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好尷尬啊
再說另一邊。
鈺筆得知蕭景瑞平安無事後,一直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可當她聽聞沈搖箏恐已看到蕭景瑞的真實模樣,並且蕭景瑞似乎沒有殺沈搖箏滅口的心思,當下恨得拳心緊握。
偏偏那些回稟的探子並未察覺到鈺筆壓抑的盛怒,還在一個勁兒的說著方才的所見所聞。
「這沈搖箏當真是個奇人,咱們主子不喜他人近身,卻偏偏樂意和他同床共枕。」
「誰說不是呢,而且我聽說瑞王府的人說,前些日子這沈搖箏送了鴨湯做宵夜,結果主子非但沒扔出來,還讓暗甲放書案上了。」
「咣當!」
鈺筆心中本就壓著一股邪火,如今聽了那夜的事更是怒從心中來,一把將茶盞砸到了這群探子面前:「不說話能憋死你們?!」
探子當下反應過來鈺筆似乎也對主子有情,果斷住了嘴,只有為首的那個似是想到了什麼:「鈺筆姑娘,屬下們此回搜尋漓月川,發現除了傅統領的人和瑞王府的暗衛,逍遙侯府的人似乎也在其中。」
「蕭洛羽?」
「是,依屬下看,逍遙侯府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得到消息、做出行動,看來主子一直懷疑的、以及上回掉包了賀圖的內奸,無疑、正是蕭洛羽的人。」
鈺筆眸心一頓,想不到蕭景瑞身邊的釘子,竟是蕭洛羽派來的。
等等。
無涯不是說沈搖箏暗中似乎與逍遙侯府關係匪淺么?
雖然她現在還尚不清楚蕭洛羽到底是因為什麼與王爺結怨,可此人暗中在瑞王府安插內奸是事實,也就是說,蕭洛羽是有意與蕭景瑞為敵。
那與逍遙侯府不清不楚的沈搖箏……
難不成、自己壓根就沒冤枉了他、這賤人果然是欲對蕭景瑞不利!
想到這一層的鈺筆內心壓抑不住的興奮了起來,如此一來,她所做的一切不就更加名正言順了么!
思及此,鈺筆黯了眸光:「你可將此事稟報給主子了?」
「這……」
為首的有些心虛道:「屬下因著主子欲保沈搖箏太過驚訝,一時……一時將此事忘記了……」
「無妨。」
鈺筆冷了面色,沒說更好,蕭景瑞現在被沈搖箏迷了神智,此事如果讓他知道,難免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此事我會轉告主子,你們便按照主子吩咐,先行去附近的雲溪鎮準備。」
「是。」
「還有,主子的人皮面具已毀,你們在雲溪鎮接應時定要小心,切莫叫不相干的人看到主子的面孔,我會與無涯先一步往雲鸞山求取新的人皮面具。」
「屬下遵命。」
待雲華山莊的眾人退下,鈺筆笑意微涼。
沈搖箏的生命力倒是頑強,上一次鳳翔樓沒燒死他、這一回弩箭亦沒射穿了他,既然如此,她不如換種思路,讓蕭景瑞最信、亦是最敬之人,親自送沈搖箏上路。
與此同時,漓月川畔。
六月天一如姑娘家的心性,說變就變。
前一刻還是月朗星稀,下一秒便烏雲密布,大有風雨欲來的趨勢。
帶人順著逆流搜尋的蕭洛羽一行面對這惡劣的天氣,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赤鳳一直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他家侯爺好像將蕭景瑞視為死敵,可在得知消息后快馬趕至漓月川尋人。
難道,侯爺要找的並非蕭景瑞,而是一同墜崖的沈搖箏?眼看蕭洛羽還準備繼續走下去,赤鳳不由勸道:「侯爺,馬上將有暴雨,漓月川水流湍急,周邊山石更是不穩,若一會上頭山林滑坡,這崖底便是一處險境,請侯爺以安全為重,先回行宮,待雨停了再來吧
!」
蕭洛羽面色凝重:「你既說了崖底是一處險境,留他在此不相當於斷了他的生路。」
赤鳳一怔,頓時明白過來蕭洛羽口中的「他」,指的應當就是沈搖箏了:「侯爺,沈少爺吉人自有天相,小小斷崖奈何不了他,何況侯爺您要是出了事,還指望誰去營救沈少爺呢?」
「是啊、侯爺,瑞王府和傅統領一定會以搜尋瑞王殿下為主,沈少爺便只能依靠侯爺了,若侯爺有什麼三長兩短,沈少爺不是更沒了指望?」
「侯爺三思!」
「侯爺請三思!」
「……」
蕭洛羽拳心一緊,看著身後帶著的一票人,終究是嘆了口氣,不得不帶著人暫時先回行宮。
不一會兒,便聽大於如瀑布直下,雷鳴電閃的雨幕間,原本尚有清澄月光的天空如今已如被墨色潑染了一般。
……
沈搖箏是踩著滿山風雨欲來的點兒跑回山洞的,幾乎她剛一進洞,背後一道閃電響起,跟著,瓢潑大雨如期而至。
蕭景瑞正站在洞口不遠處,衣衫下擺處似乎沾了不少泥土,好像也是剛剛回來的樣子,看見沈搖箏,男人忍不住沉下臉:「你跑哪去了。」
這麼久沒回來,讓他一頓好找。
沈搖箏被蕭景瑞嚴厲的口吻訓得一抖,剛想認錯,卻猛地發現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等會兒,我可是出去給你去找吃的,你凶什麼凶!」
「……」
被撅回去的蕭景瑞也不說話,只是陰著臉將人拉到裡面的火堆旁。
火堆邊兒上不知什麼時候已鋪好了不少乾草,就算雨夜微涼,有了這些乾草做鋪,山洞裡倒也不那麼難熬了。
沈搖箏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乾草垛上,開始往外掏她忙活了小半宿的戰利品。
好在最近是鯽魚產卵的時節,產完卵的鯽魚在漓月川的淺溪處懶洋洋的休恬,被沈搖箏拿著折來的樹枝給一鍋端了。
可以說也是十分喪心病狂了。
沈搖箏將插著鯽魚的木枝搭在火堆旁,洞外風雨交加,洞內倒是安靜,除了樹枝被燒得噼里啪啦的聲音,再無其他。
「……」
沈搖箏悶著頭烤魚,表面兒上雖然不咸不淡,可心中卻是一個勁兒的叫囂著「好特么尷尬啊」!!
她和蕭景瑞之前本來就在冷戰中,誰都不願意搭理誰,雖說墜崖之後關係緩和了些,可鈺筆的事橫在那兒,沈搖箏就是提不起心思打破僵局。然,就在此時,蕭景瑞似是萬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百合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