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沈少爺的心思
據暗甲說,他們在看守庫房時,聽到裡面好像有什麼動靜,進去一瞧,發現鎖著芹溪蘭草賀壽圖的箱子似乎有被人動過的痕迹,打開一看,裡面的賀壽圖不知被什麼人換成了一副春宮圖!
「沈少爺、這可怎麼辦呀!瑞王府的禮單今晨就已經遞上去了,要是再改口說賀壽圖丟了,內閣斷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沈搖箏眸心一黯,怪了,原本她也準備用這招讓暗甲他們將注意力放在賀圖上,再引他們發現賀圖被掉包,怎麼如今卻有人先她一步?
這人是誰?
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輕搖了搖頭,沈搖箏決定先顧這邊的要緊事。
將手背在身後,沈搖箏歪著腦袋好似十分苦惱的模樣:「這事……很難辦,如果禮單還沒送出去,改了也就改了,可如今禮單已入宮,再更改,就是欺君,可要是不改,咱們現在到哪兒再弄一副賀壽圖去?」
暗衛們見這回連沈搖箏都沒了主意,心中更是自責,有幾個甚至都想以死謝罪了,要不是他們看守不利,也不會叫人尋了空子。
沈搖箏不著痕迹的看著那幾個暗衛,似乎他們當真不知這賀圖早在落鑲就出了問題,方才不過是有人想將他們的注意引到賀圖上,所以故意弄出了動靜。
「行了行了,頂天立地的漢子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像話嗎,再說小爺我有說這事就完全沒辦法么?」
沈搖箏用眼神示意那幾個哭鼻子的暗衛過來,待人湊成一堆兒,只聽沈流氓薄唇輕啟,吐了三個字兒出來:「二十兩。」
一眾暗衛:「……」
再說另一邊。
蕭景瑞在禮單送入宮后,便得到消息,說是內閣特許凝墨回王府接應明日獻賀壽禮一事,結果凝墨前腳剛邁進瑞王府的門,后一秒就被暗甲他們撲了個滿懷。
暗甲看著凝墨眼中泛著火花,唰唰唰的差點燒起來:「凝墨哥、你可回來了!你不在這幾天我們的小金庫都被沈少爺搜刮光了,現在我們還欠沈少爺二十兩,為了王爺,您就從了沈少爺吧!」
凝墨:「……」
等一會兒!!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待凝墨捋清了前因後果,差點白眼一翻暈死過去,好在被沈搖箏薅了一把,這才沒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沈搖箏輕了輕嗓子,罪惡的小爪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拍在凝墨肩頭:「凝墨,咱們在這兒忙前忙后,還不都是為了蕭景瑞能順利熬過今次太后壽宴,所以我覺得,這二十兩銀子實在不該你們這些為主子辦事的
人出。」
凝墨一臉鍋底黑,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也就罷了,可從沈搖箏這麼個罪魁禍首口中吐出來,他咋總覺得這麼彆扭呢?沈搖箏倒也不在乎凝墨糾結的小表情,繼續道:「雖然我現在和你們王爺都是一條船上的,可和他非親非故,也不算心腹手下,平時幫他糊弄一下內閣就得了,眼下這種事關生死的大事還要我幫他籌謀,天
天在外面風吹日晒,不收點錢,我怎麼對得起自己這張臉呢?」
凝墨快哭了:「沈少爺,您就直說了吧,您到底想幹啥?」
沈搖箏一臉坦然:「也沒什麼,就是日後我坑、不是,我問你家王爺討護膚錢的時候,你們應該幫襯著誰,心裡有點數。」
凝墨:「……」王爺,咱們府上的銀庫可能馬上就要被搬空了……
是夜,皇城。
常春閣分南北兩宮,南宮四面環水,夏日清涼,北宮內鑿有天然溫泉,冬日亦與冷寒無緣,可見嫻太妃當初寵冠六宮之言實不算虛。
蕭景瑞這些日子暫居南宮偏殿,身邊少不了暗中觀察的內閣探子,雖然之前被凝墨逮到過幾次,讓他們有所收斂,可隱在暗中的視線卻從未消散。
「主子。」
然。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仍有個人影避開錯綜暗雜的眼線,半跪在蕭景瑞面前:「主子吩咐的事,鈺筆已如數辦妥,好在沒有凝墨,暗甲他們只發現芹溪蘭草圖被掉包了,卻並未察覺鈺筆的蹤跡。」
「嗯。」
蕭景瑞沉了沉眸,似乎還想問些什麼,鈺筆和凝墨都是自幼便跟在蕭景瑞身邊的,自然能發現自家主子的不對勁。「主子可是在擔心凝墨瞧出什麼端倪,氣惱主子連他也一併隱瞞?可……這也不能怪主子,凝墨心思單純,若讓他知道您一直懷疑身邊有不幹凈的釘子,這次放任賀圖被換,也是為了揪出這枚釘子的其中一
環,難免他會表露出一二,讓人尋了端倪。」
是了。
蕭景瑞當初差點率驍騎踏平整個北岐,心思又怎麼可能是個單純的,賀圖被換,凝墨許是察覺不出,可斷逃不過蕭景瑞的眼睛。
只是。
蕭景瑞並非如鈺筆所言,在思量如何與凝墨解釋,因他知道,凝墨若有丁點知道此事會氣惱的心眼兒,也不會被沈搖箏耍的團團轉了。
想到沈搖箏,蕭景瑞眼底竟不自主的露出一抹淺淺柔光,就好像當初在薛府清涼宴上那般,前一刻還百無聊賴,可當目光觸及了小東西的身影,平素無波無瀾的心底便硬是盪開了一圈圈的漣漪。
蕭景瑞看似無意般任憑長指掃過茶盞:「沈搖箏這幾日……如何。」
鈺筆顯然沒想到蕭景瑞會在此時提起沈搖箏,畢竟她知道無論沈搖箏如何應對,主子都會在之後,奉上那副她尋到的、足以以假亂真的芹溪蘭草圖破解此局。
那麼這個時候,主子為何要問沈搖箏那賤人的事?
一如先前所言,鈺筆自幼跟在蕭景瑞身邊,自然覺得她的身份與他人不同,蕭景瑞身邊的位置、遲早都應該是她的。
誰想她之前奉命去雲華山莊辦事,回來就發現瑞王府多了個准王妃、還是個男人,雖然知道這是蕭景瑞的意思、她無力違抗,可心中仍是對沈搖箏恨到了骨子裡。思及此,鈺筆不著痕迹的勾了個冷笑:「說來,這位沈少爺的心思,可當真是不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