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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5:莉莉安小姐的威脅

  莉莉安感覺到了一道存在感強烈的淩厲目光。


  她抬眼去看。


  高瘦的女性。滿頭的金發被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精致的妝容讓五官顯得立體化,透著股不容置喙的強勢。


  莉莉安對這種眼神並不陌生。


  雷特伯爵身上、威爾森伯爵身上、亞爾林身上……在她遇到的大多數汀恩王國的貴族身上,她都見過這樣的眼神。


  審慎的、探究的、高高在上的。


  莉莉安沉默著,任由她打量。


  這女人的五官與迪溫有幾絲相似……加之態度與立在大廳內的樣子,顯然是女王的妹妹。


  莉莉安也不害怕。


  來牛頭海灣前,她早做好了應對這種眼神的準備。


  隻不過這些準備在迪溫身上毫無用處,反而在女王的妹妹身上用上了。


  “緹娜,你怎麽那麽嚴肅呢。”迪溫率先打破了漸漸嚴肅的氛圍,笑著走過去。


  “你怎麽回事,”緹娜收回了視線,轉到她身上,蹙眉,“女王還有帶人參觀的義務麽?”


  她的話不客氣得相當直接。


  “畢竟是莉莉安嘛。”迪溫不以為意,回頭朝莉莉安招了招手,“快來。”


  莉莉安走過來,沒看緹娜,為迪溫抽了個椅子:“休息會吧。”


  迪溫帶著她參觀,走了一上午,本就病弱,剛才的聲音裏盡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沒多理會緹娜。


  “我這幾天有好好休息的,別擔心。”迪溫眨了眨眼睛,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緹娜看著她這樣與莉莉安關係親昵,皺眉道:“你這算是什麽話?下午和晚上不需要處理事務了麽,別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太難看了。”


  迪溫才扭過頭,眨眨眼:“這不是有你麽。”


  緹娜冷笑了聲,卻未反駁。


  莉莉安心念一動,指尖輕敲迪溫椅背上的花紋,垂眸不語。


  “這是我妹妹,緹娜……”迪溫的情緒沒被影響絲毫,回身拉著她,親切地介紹,“緹娜,這是我的女兒……”


  “你和那個外族人的女兒,名字……莉莉安,是吧。”緹娜打斷她的話,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嘴角噙著絲冷笑,“你每天都在說。”


  莉莉安揚了揚眉。


  “誒。”迪溫卻是驚喜的,“你居然還記得啊——”


  “當然,”她摸不到自己的語氣裏的諷刺,緹娜冷哼了聲,說得更直接了,“在索特人的那兒便聲名狼藉。還從未接受過正規的法術訓練,隻會一點吟誦法術……你把這種人帶回王國,難道還能讓她繼承人麽?”


  “可她是我的女兒。”迪溫說,“隻要是我的女兒,就有合法的繼承權。”


  “你和那個外族人的婚姻可沒有受到艾倫蒂亞的祝福。”她理所當然的態度惹惱了緹娜,嚴肅的女人不禁眯起眼睛,眼神有些危險,“別說是我,沒有人會接受她的繼承權。”

  迪溫疑惑了:“可我說要找她的時候,你不也同意了麽?”


  氣氛一瞬僵硬起來。


  莉莉安湛藍的眼眸順著抬頭反射了一道光。


  人在心底冷笑了聲。


  行吧。


  不是凱特人與自己相差甚遠的原因,而是迪溫的腦回路比較特殊。


  這地方的人,果然並不歡迎她的到來。


  甚至連從出生開始,就不受祝福。


  身為女王妹妹的緹娜話裏帶刺,掀開了這看似友好歡迎的畫麵裏不太和諧的一幕,甚至可能才是真實的一麵。


  她想起了一點在馬車上“做心理準備”時了解到的東西。


  “莉莉安……對麽。”沉悶僵硬的場麵在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緹娜卻沒有再來什麽危險發言,反而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仿佛簡單詢問的開頭。


  先前和迪溫說話時隱隱掀起的怒火已盡數收斂,淡然之餘又複歸最初的嚴肅。


  再無一絲要撕破臉的端倪。


  莉莉安挑了挑眉,嗯了聲。


  “你知道你多大了麽。”


  “有什麽問題麽。”


  莉莉安當然知道緹娜問這句話不是想給自己過生日,也直白。


  “凱特人十八歲成年時要參加一個成年儀式。在儀式上,你要用基礎法脈戰勝用法術工程設定好的傀儡,否則……我們不承認你身為凱特人的身份。”


  緹娜的指尖落在桌布上,點了點:“自然,也沒有繼承權。”


  她並未收斂自己的敵意,不過是換了個威脅的方向。


  ……還基礎法脈,她上一句還是自己根本不懂基礎法脈。


  莉莉安算了算:“時間?”


  “元素之月。你隻能使用正統的基礎法脈。”莉莉安的態度冷淡,叫緹娜挑眉,沉默片刻後開口,卻將“正統”兩個字咬得很重。


  許是覺得不夠嚴重,她又說:“你如果無法證明自己是一個合格的凱特人,那就隻能被當作索特人對待……也就是,奴隸。”


  話音落下,莉莉安一瞬蹙眉。


  “這個月是元素之月了啊。”


  她祝福之月到達維利塔,之後亂七八糟的事情弄得各地輾轉,看著走遍天涯海角,其實也隻過了一個月。


  祝福之月的下一個月,就是元素之月。


  緹娜對她的反應不以為然,迪溫眨眨眼,正要寬慰,小姑娘下一秒掐指頭算了算,抬眼:“不還有一年呢嗎,您著急啊?”


  她576年出生,今年是593年,妥妥的17歲。


  那什麽祭典再嚴重也可是一年後的事情。


  “也是,”緹娜卻沒因她的話而感到驚訝或憤怒,反而有些了然,末了帶了一絲諷刺,“以索特人的法術水平,你沒接觸過基礎法脈是正常……”

  最後像是為了從她臉上看出驚慌,故意一字一頓地道:“每個有法術天賦的凱特人,都要從五歲前接觸基礎法脈,溝通元素短則一年,長達十年……看來,我們未來的繼承人對此很有信心。”


  莉莉安恍然地啊了聲,看向迪溫:“這麽久?”


  沒有天賦是一說,訓練時間長又是麻煩事——


  她知道基礎法脈對於普通人來說高不可攀,也想到了練習這樣法術的方式說不定十分困難,否則索特人也未必將這類法術丟得那麽徹底。


  ……似乎是該擔心一下自己的。


  迪溫扁了扁嘴,抱怨地看了一眼緹娜:“你怎麽這樣呀,給她壓力多不好……”


  “凱特人的國家,不需要一個有奴隸血統的人繼承。”迪溫不說還好,一說這話,緹娜冷著聲音,仿佛要凍結這兒的一切,“你知不知道你把她帶回來引起多少不滿嗎?抗議書全在我辦公室堆著,真以為這是你打發時間的遊戲?”


  眼看著氛圍又在僵硬之處掙紮,迪溫小心地舉了舉手裏的勺子,可憐地道:“唔,好吧,妹妹考慮得很周到,不過先吃個飯?”


  緹娜:“……”


  莉莉安聳了聳肩,在她一旁坐下:“很豐盛。”


  一桌的飯菜各種她沒見過的款。


  緹娜:“……”


  氣氛實在僵硬。


  緹娜的臉色一陣陣發黑,饒是如此,仍端著一副嚴肅的表情,說了句自己不舒服,便離開了。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麵一陣清脆的聲音,不一會兒,偌大的房間,擺滿食物的長桌旁隻有兩個看著纖弱的女性……叫人覺得有點可憐。


  迪溫卻不為所動,將一小塊蔬菜送到嘴裏:“她嘛,一直在安慰我說,會找到你的,所以放任我去找,還以為我在開玩笑呢。”


  莉莉安捏著叉子的手一頓,無語了。


  緹娜似乎對自己還活著這件事不抱希望,故而任由著迪溫“任性”。


  卻不料……真把自己找了回來。


  可能這事她還是不久前才知道,現在帶著火來的,卻不料一個心思天真,一個懶得理她。


  “她是不是比我更像女王?”迪溫突然說。


  莉莉安頓了頓,琢磨著這話該不該說,迪溫卻已徑直道:“看吧,你也覺得像。可誰讓我是姐姐呢……家族裏定下了很嚴格的規矩,同輩以長幼定王位的歸屬,不能因為王位而手足相殘,否則會被詛咒。”


  “她比我更合適……但隻有我能戴這個王冠。”迪溫眨了眨眼睛,“所以我喜歡把一些工作給她……更合適嘛。”


  莉莉安:“……”你還挺理直氣壯?


  “一個成人儀式罷了。大不了幫你把測試的傀儡難度調低一些嘛。”迪溫繼續語出驚人,“反正你是我的女兒,我喜歡你,她還能將你當作奴隸麽。”

  莉莉安:“……”


  “不被祝福又怎麽樣呢。”迪溫歎了口氣,輕輕的,像自言自語。


  坐在身側的少女手一頓。


  “他們根本不在意我是不是一個人……而我隻剩下你。我終於找到你了,怎麽會讓你有一點閃失呢。”


  ——


  ——


  一餐飯吃得倒還正常,結束後,迪溫因為需要出席會議而被叫走了。


  她有些不滿地想請個假,莉莉安在仆人滿臉為難中主動提出要回房間休息。


  ……


  出了樓梯門,莉莉安像才想起些什麽,問了句:“關於侍衛的問題——”


  “侍衛的話……”主事的女仆瞥了她一眼,“安全起見,我們保留了原來數量的侍衛。”


  那一眼看得莉莉安心裏一跳,頓時叫她沒了斟酌迂回的打算:“不需要。我有侍衛,一個就夠了。”


  “您帶來了人……恕我冒犯,他是男人,而且沒有經過審核,以他的級別連希爾婭也無法進入。”


  看似恭謹的態度,卻有一陣迪溫在時沒有的倨傲。


  ……嘖,畢竟他們對這個確實不了解。


  也算安全需要……自己才來就別那麽……


  就在莉莉安思索著妥協方案時,女仆不鹹不淡地補了一句:“但受到貴族喜愛的奴隸可以出現在房間裏……隻要您喜歡,而且經過……”


  正朝內走的少女驟然停頓。


  氣氛突然寂靜,甚至凍結。


  “這個稱呼不要在我這裏出現第二次。”


  女仆一怔,下意識抬眼。


  麵前的少女有雙湛藍清澈的眸,從剛看到直到幾秒前,透著一抹隨和而好說話的氣息。


  但就在剛剛,她的眼底深處仿佛凝結起一層嚴霜,每一個音都將空氣寸寸凍結,壓得人喘不過氣。


  “沒有凱特人的侍衛,出了問題由我負責,至於他能不能進入希爾婭,我會和女王說清楚。”


  女仆嘴張了張,回過神時心底驚愕與諷刺交錯。


  真要出事,她哪能摘幹淨?

  莉莉安將她的神態捕捉得清清楚楚,此時卻沒有通情達理的打算,聲音沉著,強大的壓迫感敲在人的心頭:“你大可以聽我的話,冒一個長期的風險。也可以不采納我的意見……我會立刻讓你滾蛋。”


  最後兩個字很難聽,卻如砸碎玻璃麵的最後一錘,叫人重重一顫。


  個中的威脅與氣勢分明,昭示著她絕非開玩笑。


  “不僅是他,想在我麵前做事,把‘奴隸’兩個字收起來。”


  “聽明白了就去做你的事情。”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回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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