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親家的都是婊

  慕昔昔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她洗了個熱水澡才稍微緩過來。


  穿著乾淨的衣裳走出來，她輕輕撫摸著一張黑白照，勉強撐起一個甜甜的笑：「爸媽，我現在過得很好，小辰的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是年級前十名哦，今晚上我就去給他買一套新的畫筆，當做是給他的獎勵……」


  慕昔昔說了很多，最後她把相框扣在桌子上，抱著雙腿哭了。


  慕昔昔的爸媽在她十四歲的時候就因為車禍去世了，留下她和十一歲的弟弟慕小辰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房子和家裡的一切全都被舅舅舅媽給搶了，她和弟弟被趕出家門，只靠著她在離開家門前偷偷拿的爸爸藏在客廳鏡框下的幾千塊私房錢勉強活著。


  後來她就輟學了，這幾年來，可以說除了賣身以外她什麼活都干過，為了維持生計，她一天要打好幾份工，弟弟平常寄宿在學校，這個出租屋也只有小小的十平米，廁所浴室都是公用的。她一直告訴自己要保持樂觀，可是今天的事情，讓她真的撐不住了。


  「嗡嗡嗡……」


  桌上的手機瘋狂地震動起來，慕昔昔擦擦臉上的淚水觸碰了接通鍵。


  「慕昔昔，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再不過來酒吧的活兒你就不要幹了！」一陣河東獅吼，對方吧唧就掛斷了電話。


  慕昔昔嚇了一跳，看看時間，天啊，還差10分鐘就晚上7點了！她趕緊把東西收一收，飛快跑出去。


  ……


  暮色酒吧，慕昔昔急匆匆跑進來，撐著一張笑臉被紅姐一頓批，之後才換上衣裳抱著酒走出去。


  暮色在A市不算是大酒吧，但是每天的流水也不少，慕昔昔穿著超短裙在人群中遊刃有餘地賣酒，卻不知道在角落的雅座里，一個男人正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厲承冽你轉性了？今天怎麼到這種小酒吧來？」坐在厲承冽旁邊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嫌棄地打量著這個酒吧。


  厲承冽給了顧子言一記眼刀，悠然道：「不來，你可以滾。」


  「別，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天要玩什麼神秘。」顧子言說著，對著一邊的服務員招招手，就要點酒。


  可厲承冽卻指著慕昔昔道：「那個女人，叫過來。」


  服務員叫了慕昔昔，她正準備走過來，可是途中卻被人攔住了。


  程詩詩的聲音傳來：「各位，這是我表姐，她是這兒的陪酒小妹，今天我們來這兒玩，記得多照顧照顧我表姐生意啊！」


  慕昔昔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了舅舅的女兒正抱胸站在一邊，對方的臉上是精緻的妝容，頭髮據說是花了五千塊特意請了專業設計師做的，還有身上的那一套小裙子，慕昔昔當群演的時候看到那些明星們穿過，這一身就要三萬，最值錢的還是那個小小的包包，沒有十萬買不下。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去送酒了。」


  慕昔昔微微垂下眼，掩蓋掉眼裡的黯然，她一個月打好幾份工才幾千塊，勉強夠自己和弟弟的生活，想想以前爸媽也有經營一家公司的，雖然舅舅家也有公司，業績卻一直沒有他們家好，以前程詩詩也經常來家裡玩，還讓她買了很多很貴的東西，她以為自己和程詩詩還有幾分姐妹情，可舅舅一家卻說翻臉就翻臉。


  「哎，別走啊！」程詩詩攔住慕昔昔的去路，對著後面的幾個男人使使眼色。


  「是啊，你怎麼說也是詩詩的表姐，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母親家的都是婊，你在這兒賣的酒也不少了吧，這身子……」其中一個男人猥瑣笑著，還伸手要拍向慕昔昔的胸。


  「你幹什麼！」慕昔昔靈活地躲開，怒目看向那個黃毛。


  黃毛挑挑眉，弔兒郎當道：「幹什麼？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既然干這個賣身的行當，賣給誰不是賣，不如，你今天就陪陪我們哥兒幾個，看在你是詩詩表姐的面子上，我們會多買一些酒。」


  「不需要。」慕昔昔說完就要走，另外一個立即攔住了她的去路，握住她的胳膊。


  「放開我！」慕昔昔掙扎著，可根本敵不過兩個男人，程詩詩悠然走到她的面前來，笑道：「姐，你就不要反抗了，反正現在你也需要錢嘛，畢竟只要我願意就能讓你走人！」


  「怎麼辦呢，女十六號的活兒泡湯了，如果酒吧的活兒也沒了，你要拿什麼來養活你弟弟呢？」程詩詩笑得很放肆，臉上全都是得意。


  「那個導演的事情是你……」


  「對啊，是我。」程詩詩的眼裡全然笑意：「不僅僅是今天，昨天讓你當了一天挨巴掌的替身卻分文無收的人也是我，前天讓你往泥潭裡跳了一個小時最後卻只拿了十塊的人也是我，三天前辭退你的那個送牛奶的老闆也收了我的錢，還有許多呢，你要不要我一一列數？」


  「程詩詩！」怒火幾乎要將慕昔昔給焚燒殆盡，她想要衝上去給對方一巴掌，可是卻被兩個男人死死摁住。


  程詩詩看到慕昔昔這憤怒的模樣，更是笑得花枝亂顫，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她說：「誰讓你得罪我了呢，這樣吧，如果今天你把我的幾個朋友們伺候好了，我就放過你，你看怎樣？」


  慕昔昔正想說話，可後方卻傳來一道玩味的聲音：「我看她還不夠，要不要加上一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