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抉擇
塑像之中有著“龍鱗”，在經過了幾千年的時間沉澱之後，鱗片在塑像中發生了神秘的變化，導致其重量無人能動。
莫蒼生將塑像安置在了洛河之中，真正的原因，也不是他有什麽很特殊的安排。
主要是因為他沒有辦法將塑像弄回來，否則他也不會讓這麽一個東西在外麵，其中的難處隻有他自己清楚。
這一次是真的急了，實在沒有辦法，才會一時衝動喊了這麽一句。
對於我來說，卻聽到了他話裏麵的一個字眼。
他剛才說的是，除非九龍拉棺將塑像拉出來，否則無人可以撼動。
這句話說的或許是有些決定，因為不一定沒有人可以做到。比如小九，再比如黃河先人。可這些人現在是不會來幫我們的，想他們是不現實的。
可九龍拉棺並不是沒有可能。
我的確有辦法召喚九龍拉棺，而且經過假小九的指點，我已經可以控製著召喚九龍拉棺。
莫蒼生也慢慢平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稍稍的平靜一番。
“現在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是我進去嚐試一下了，至於結果會怎麽樣，就隻能看天命了。”
隨即，他看著我，道：“還要勞煩你跟我去一趟了。”
我本來想說九龍拉棺的事，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
一是並不能夠確定是否可行，二是九龍拉棺也不是那麽好控製的，第三則是，一旦事情傳了出去，我控製九龍拉棺這事會讓我成為眾矢之的。
最後，我點頭回了一句：“好。”
莫蒼生看出來我有些問題，有多問了一句：“怎麽，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如果有什麽顧慮，你但說無妨。”
我搖搖頭。
時間緊迫，莫蒼生也沒有和我浪費時間，直接向我說了句。
“你對莫家的恩情，我莫蒼生記在心裏了，日後無論和陳凡會是什麽關係，都不會忘記你的情意。如果我還能夠出來，一定會報答你，可若是出不來，生死未卜的話，什麽保證都沒用了。”
“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出發。”
我也沒有別的選擇，跟著莫蒼生離開。
隻有我們兩個人，並沒有別人相隨，而我也沒有去找展梟和河神等人跟著。
莫蒼生速度很快，不過他為了照顧我，特意減緩了速度，讓我們兩個人可以共同前進。
路上，我便詢問了他這幾天的情況。
“這幾天您一直和先祖在一起？”
莫蒼生很是冷靜的回答：“沒錯。”
“你們兩個都還好嗎？”
“還好，沒有什麽事。”他回答的很簡潔，也沒有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說了這麽兩句，我見他沒有多少興致，似乎也不願意和我多說什麽，便沒有再問。
洛河就在莫家附近，很快我們看到了那尊塑像，依舊在河底矗立著，散發著極度的冰冷寒氣。
莫蒼生也沒有和我多囑咐什麽，隻說了一句。
“一會兒發生什麽我們都無法確定，我也不用你幫我什麽了，你要是覺得能幫上忙，就幫我一把，若是沒有辦法，那就保護好你自己吧。至於莫家…若是我真的出事，那也是整個家族的命，無法強求什麽。”
這話說的讓我心中一顫，聽他這意思，若是他出事的話，莫家就可以直接放棄了。
當然，真沒有了莫蒼生，誰都救不了莫家。這一點他是看開了，畢竟活了這麽久，也看慣了生死變換。
我沒有說什麽，因為我救不了莫家，也不敢誇這個口。
莫蒼生冒著生命危險，要進入塑像之中，卻沒有留下太多的囑托，仿佛是去做一件普通的事情，顯得十分安靜。
他將衣服脫下，露出身上因為鱗片包裹而形成的痕跡，之後體內凝聚出黑色的力量，讓力量包裹著自己，慢慢地走向塑像。
塑像之上也彌散出淡淡的黑氣，在水中形成一道特殊的力量，將四周的水都隔絕了開來，使得塑像整個脫離了水。
莫蒼生與塑像之間產生了某種特殊的關係，整個人變得虛幻而縹緲，徑直沒入了塑像之中，消失在了裏麵。
原本我還擔心會鬧出很大的動靜，可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莫蒼生進入了塑像之中，之後塑像周圍的力量便收斂了起來，又恢複到了最開始的樣子。
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平靜之後，我又發現相比於剛才，這尊塑像更加正常了，一直彌散著的寒氣也消失了，整條洛河都在升溫。
我在一旁盯著塑像，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要說不擔心會出事，那是假的。
莫蒼生一旦有什麽三長兩短，莫家遭殃不說，我也不可能一走了之。
那些人處理莫家，不需要花費多久時間，接下來肯定就是追殺我。
他們對我都有想法，可是單個對我行動，並沒有什麽可怕的，因為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想法，很小的幾率會一起，但對付某一方，我還是有一定的勝算。
如果真的合作起來，我是絕對沒有戰勝的可能。
所以說，莫蒼生的生死，間接的決定了我接下來可能會麵臨的情況。
但我能做的，真的隻有等待。
如今情況不明，這尊塑像我是真的不能動，一旦動了，可能會造成難以挽回的結果。
又過了十多分鍾，我在這裏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塑像之上還是沒有半點的動靜，平靜的就是一尊普通塑像。
我忍不住喊了一句：“莫前輩！”
聲音在水中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這個時候，我心裏麵已經開始思忖接下來的事情了，雖說還不能夠確定莫蒼生就是真的出事了，但眼前的情況，也不得不往這壞的方麵去考慮。
這樣的話，想要安全，就必須要爭取時間上的優勢。
在那些人還未有所察覺之前，趕緊離開此處，不被他們找到，對我來說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可是，我若是這樣做了，良心上有點過不去。
我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卻依舊拋下莫家所有人，自己先跑了。哪怕這是人之常情，沒有人會怪我，也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就算莫家逃不過這一劫，我也要必須把事情告訴他們，回去報個信。
想到這裏，我又看了塑像一眼，心中已經決定了該怎麽做。
當即對著塑像說道：“莫前輩，您的未來如何，我無法影響，也做不了什麽。但是莫家還有無數的生命，我不一定能夠救他們，可一定要將事情和他們說明，剩下的就看天意了，希望您能夠安好。”
留下一句話，我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莫家。
如今莫家的人很多，道行也參差不齊，自然是有發現我的，可這一次沒有人再敢說什麽，都老老實實在院子裏待著。
雖然他們並不畏懼這露天的涼風和潮氣，可心裏麵也不舒服，都沒有得到莫家的尊重和招待。
可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莫家能夠以這樣的方式解決，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我直接去找到莫圓，此時莫圓也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裏踱來踱去，一點都安靜不下來，一直伸著脖子向外麵觀望，等待著我們的回來。
當他看到我的時候，臉上頓時一喜，直接衝出來。
之後，他發現莫蒼生沒和我一起，就一直往我身後看，尋找莫蒼生的蹤跡。
“陳兄弟，回來了呀…老祖宗呢？他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我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進去再說吧。”
莫圓又不傻，從我的表情中也能夠看出點什麽來，內心已經預測到，可能是出事了，他整個人的狀態也變得緊張起來。
進屋之後，我確定周圍沒有人，便直接對莫圓坦白。
“莫前輩進了那尊塑像，一直沒有出現，結果究竟會怎麽樣誰都不知道，但我感覺可能有些不妙，所以特地趕回來，讓你早做準備。”
聽我說到這裏，莫圓已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但他還有些不敢相信，嘴裏嘟囔著：“老祖宗怎麽可能失敗呢，老祖宗不會的…”
“莫兄，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而且這次我無法再幫莫家對敵了，因為我可能也要離開了，該怎麽做你自己心裏有數吧。”
莫圓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回道：“陳兄弟已經幫的夠多了，剩下的事情，就讓莫家自己麵對吧，你盡快離開。”
我本來還想再說幾句，可感覺說多了也是無用，便又將話咽了回去。
“多保重！”
留下這三個字，深深歎了一聲，而後我便離開了。
返回自己的住處，去找展梟和河神，也不知道薑家的人是否還在。
當我回去之時，發現展梟正和莫家的老頭兒聊得開心呢，像是在討論什麽有趣兒的事，就連展梟不苟言笑的人，臉上也一直保持著笑容，旁邊薑家大小姐，有事也會插一句，看上去聊得不錯。
十二個河神則在另外一個房間，畢竟它們數量多，性格各異，不太好相處，很難能和它們一起說上話。
讓它們在一塊兒都保持沉寂，反而是一個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