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賭
聽了張曉敏的話，另外還有一個驚駭的人，就是藥夢。
藥夢也是沒有想到張曉敏會有這樣一番話語，更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狠毒的想法。
她對於妖怪有仇恨，想要將其殺掉，這是完全能夠說得通的。
但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竟然要將自己長大的村子屠掉，這就有些讓人膽戰心驚了。
我很想知道讓張曉敏有這種想法的原因，強忍著才沒有問出口。
藥夢回過神來之後，卻沒有多問什麽，直接就說了句：“好，我答應你，若是你因為失敗而出事，我就幫你屠掉那個村子，殺掉河中的妖怪。”
聽到藥夢答應的話，我心裏麵也懵了。
她作為藥門的掌舵，答應別人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反悔的，藥夢也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此時應下了，肯定是會去做。
以我對她的了解，這樣屠殺的事情，她或許有些做不來，畢竟她也隻是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女孩。
麵對敵人可能會去下死手，要無緣無故地去屠殺普通人，心裏麵的那一關都很難過去。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張曉敏就對藥夢回應道：“藥掌舵既然說了，那肯定不會食言，我也願意相信您，答應您所說的，去試一試。”
藥夢道：“好，那你先去回去準備一下，把自己要辦的事情都處理好，結束之後來找我。”
她沒有規定期限，隻是讓張曉敏去辦事，給了她自由分配的時間。
不過，這樣的情況就頗有一種處理後事的感覺，因為她很可能會失去生命。
張曉敏應了一聲，並未多言，直接就離開了。
走的時候，還衝我笑了笑，似乎是在對我表示感謝。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一直沉默著，直到她離開這裏。
走了之後，就隻剩下我和藥夢兩個人了，她的情緒看著也有些低落。
我便適時地問了句：“藥夢，你究竟有什麽想法，竟然還答應了她的要求，難道失敗了之後，你還真要去屠殺那一整個村子的人嗎？”
藥夢看了我一眼，眼神仿佛會說話，沉默了片刻，才對我說道。
“我沒有別的選擇，因為找到一個合適的還自願付出的人並不容易。”
“那你真的要去屠殺一個村子嗎？”我聲音大了一些，幾乎是衝她喊出來的。
藥夢回道：“一旦失敗，不僅僅張曉敏會死，我也會死，到時候哪裏有命去幫她屠殺村子。如果成功了，這些事情也就和我沒有關係了。”
“什麽。”
我喊了一句。
“你說什麽？失敗了張曉敏會死，你也會死，這是怎麽回事？”
藥夢道：“你別喊了，別讓汐兒聽到了。我和你說這件事情，是想交代一些情況，萬一我真的出事，有些情況還真要有個知情的人。”
我看著她，滿臉的疑惑，等著她給我一個解釋。
“那個小本子上記錄的辦法，需要極深的道行以及藥門秘術才可以，以我的能力，要做這些還是有些勉強的，可為了汐兒，我也不得不去做。我把張曉敏的靈魂分割之後，要將自己的靈魂融入其中進行操作，一旦失敗，她的靈魂被摧毀，我的靈魂也會隨之覆滅。”
我是不懂歧黃之術，可剛才我聽著藥夢和大姑娘討論，並沒有說到這個。
“你們…你們剛才說的時候，怎麽也沒有說這件事情呢？大姑娘不知道你這樣做，肯定也不會願意你冒險的。”
藥夢搖頭：“汐兒年紀和我差不多大，可是我傳承了師傅的衣缽，道行和見識遠在她之上，她還看不透這一點，也不明白其中真正的凶險，否則她肯定也不會讓我去做。但你應該明白我，為了汐兒，我肯定是義不容辭。”
我本來還想說什麽，但話到了嘴邊，又有些說不下去了。
因為這件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想我也會和藥夢有同樣的想法，人心本善，何況又是為了自己重要的人，付出和犧牲都是自願的。
藥夢繼續說道：“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不要告訴汐兒。另外若是真的失敗了，你就替我告訴汐兒，千萬不要為我內疚，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藥門的未來我也交到她的手上了，讓她一定要延續藥門的傳承。”
“我還想要求你，幫我照看好汐兒，幫助她重振藥門的輝煌，讓她做好一個掌舵，不要像我一樣無用。”
我如鯁在喉，想要說話，卻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隻能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藥夢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放鬆的笑容，沒有了剛才低落的情緒。
“行了，這件事情隻有咱們兩個知道，你千萬不要提及，也不要表現出來。我們也好好準備一下，等到張曉敏回來之後，就開始行動。”
她拉著我離開了，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我們先去了大姑娘那邊，和她說明情況，讓她知道張曉敏已經答應了，並且讓大姑娘開始行動起來，在小妹的身上做些準備。
大姑娘知道張曉敏答應了，顯得很是驚喜，開始詢問這件事情的詳情。
藥夢自然沒有說出真相，隻是說道：“那個人為了踏入這一行，可以付出任何代價，我將她領上道，交給她修行之術，她就答應了，等她收拾好之後，便來找我們，到時候隻需要用秘術將她靈魂分割，讓她成為兩部分，就可以分出一部分來代替你妹妹。”
“靈魂分割之術？”大姑娘一怔：“這樣分割出來的靈魂，怎麽說都是殘缺的，能行嗎？”
藥夢道：“沒有影響的，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現在就開始在你妹妹身上施術，讓她的靈魂先慢慢的沉寂，之後我們也好動手將她剩餘的思想和意識分離出來。”
大姑娘並沒有多想，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當即答應下來。
之後，她就開始準備起來，而藥夢也就離開了，說是另有別的事情要去做。
我跟著藥夢離開，在她身後對她輕聲說道：“藥夢，成功的幾率真的很低嗎？”
她沒有說話，沉默自然就是表示了默認。
“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藥夢搖頭，道：“你就別瞎想了，雖然成功的幾率性很低，但還是有成功的可能，再者這個辦法是暗中有人給我們的，情況他肯定也知道，說不定就在暗中看著我們，到時候若是能夠給予幫助，成功的幾率自然就高了。”
我沒有說話，這些隻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根本沒有絕對的把握。
這可是拿生命去賭，一旦輸了，會一無所有。
她直接去了我的房間，進屋之後，卻將我攔在了外麵，不打算讓我進去的架勢，還反過來對我說。
“你自己再去找個地方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我微微一怔，點了點頭。
“好，那要不要我另外給你找個房間，畢竟我師傅還在裏麵，會不會打擾到你？”
藥夢搖頭，道：“沒事。”
說完，也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直接就把門給鎖上了，將我給攔在了外麵。
我在門外傻了一會兒，便離開又去找孫立另外開了一間房。
現在我們所在的樓層，酒店已經不外開了，幾乎是全都留給了我們，很快就給我收拾好了房間。
我在房間裏麵待著，安靜下來之後，回味整件事情，不由得開始感慨人生之中世事無常。
張曉敏隻是一個普通人，想要踏入這一行，就和我出現了交集，結果就遇到如今的這個情況。
可能她命中注定就是這樣，所以機緣巧合之下就麵對了這樣的局麵。
從一個普通人，一下子就要進入這個無底的黑暗漩渦之中，等待她的可能就是一場從未有過的挑戰。
生死不明，福禍不知。
這樣的人生，感覺很像是我的“縮小版”。我的人生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忽然踏入了這一行，開始幹涉黃河道中的各種事情，無數的秘密都在這個大的漩渦之中，而我就在這裏麵擔著重要的角色。
至於未來，等待我的也是一場挑戰，生死不知、福禍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