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鴻鵠之誌
分水劍,重若渭河。
其分量不可估算。
除了於河中得道的河神,能夠通過特殊之法來控製分水劍,外人莫能撼動分毫。
在渭河的時候,齊酒鬼就曾經嚐試各種辦法舉起分水劍,最後卻還是紋絲未動。
我不知道是何緣故,竟然輕鬆將分水劍拿起,還可以利用其能力。
所以,一開始看到花不尺的動作,還沒有太過於擔心,以為他不可能拿得動和整條渭河一樣重的分水劍。
花不尺雙手握著分水劍的劍柄,停頓了片刻。
未見他用任何手段,也沒有使用任何法寶,竟然撼動了分水劍。
分水劍被他抬了起來,從大蛇的身軀之中抽出來。
我心中大驚,趁著齊酒鬼幫我攔住所有的靈門中人,也幸好這些人的目標隻是齊酒鬼,而沒有對我怎麽樣。
所以我有足夠的空擋逃竄出去。
從人群之中出去,直奔花不尺所去。
“花掌舵!”
我心中突生一計,大喊了一聲。
不知道真是因為被我這一聲喊給驚到了,還是著實因為拿不動了,他握著分水劍的手往下一落,分水劍便落在了地上。
而我也順勢過去一招手,將地上的分水劍撈起來,控製在了自己的手上。
分水劍得手,立刻向後退去。
直到拉開一定的距離,我才停下來,分水劍也完全處於安全的位置。
花不尺停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神之中,卻有些顫抖和震驚。
過了有半分鍾左右,他才拍了拍雙手,開口說了一句。
“看來是小友將分水劍帶來的,否則以齊兒那點本事,恐怕都拿動不這柄分水劍吧!”
能做靈門掌舵,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齊酒鬼本事再大,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因為憋寶的本事,還全都是從靈門所學,再強也強不過這些老一輩的師傅。
我手持分水劍,也並沒有否認。
“花掌舵果然慧眼。”
它又道:“那小友又是什麽意思?”
齊酒鬼那邊都已經打起來了,我也沒有必要再做樣子。
“齊師傅這一次回來,僅僅是為了你們當初打的賭,為了給他自己要個說法,再把他師傅接出來,還請您滿足他的條件,也是兌現你自己的承諾,如此的話,分水劍我自當雙手奉上!”
花不尺點了點頭。
過後,又忽然說了句:“前幾天,我還去拜訪了門中的一位姐姐。”
我一臉懵逼,不知道他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拜訪了門中的姐姐?
這是什麽事情,還用得著和我說了。
看到我的神色,花不尺又解釋一句:“我這位姐姐,道上的人都稱呼她婆婆,想來你應該認識的。”
婆婆,在靈門中地位斐然的一個人,活了有一百多歲了,就連掌舵都稱呼一句姐姐,更是說明她的特殊。
不過,花不尺告訴我這件事情,恐怕是別有所指。
為了給婆婆報仇?
還是像借此追問小九的下落?
我猜不透他的意思,便沒有說話,等著他自己給出解釋。
見我這番反應,花不尺點了點頭,說道:“小友如此成竹在胸,難道真的是有所依仗,你的那位媳婦兒,莫非也跟著來了?”
我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說話。
他又繼續說道:“道上盛傳,婆婆在汶水河受傷,重瞳眼睛更是受到損傷。可是我去見她之時,她也未曾露麵,我沒見到她,不知道這事是真還是假。隻聽她言道你的媳婦兒乃是不敢惹的人物,還特意叮囑我,莫要找麻煩。”
“如今分水劍既是在小友的手中,我也不會強奪,隻是希望小友能在靈門之中待幾天,我們也能好好地招待你。至於齊兒的事情,更是希望你能夠讓我們自己處理,畢竟他曾是靈門弟子,也算是我們的家事!”
聽完之後,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提到婆婆,又提到小九,包括最後說的對我的客氣禮待,都是基於一些條件之上的。
一是忌憚小九,二是我不能插手齊酒鬼的事情。
可我心裏很清楚,若是齊酒鬼遭了不測,留我一個人在靈門,也是成了砧板魚肉的,隻能任人宰割。
再說我來就是為了幫助齊酒鬼。
我對著花不尺一笑,笑容也是十分和善,口中卻說道:“多謝花掌舵好意了,隻是我家媳婦兒也告誡過婆婆,讓她要有自知之明,想來您也應有體會。至於齊師傅的事情,也不能算是你們的家事吧,畢竟他不是靈門的弟子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剛好看到齊酒鬼背後有人偷襲,而他還要招架前麵的人,並沒有發現,就算發現了,恐怕也來不及閃躲或者抵抗。
我顧不上和花不尺在這裏扯皮,當即將手中的分水劍給扔了出去。
沒有下死手。
分水劍剛好落在那偷襲之人的麵前,再說我還加持了力量,上麵飛濺起一層巨大的水浪,將那人給打倒在地上。
若是讓分水劍打中的話,他可能會直接喪命。
靈門可是有幾十號人,如今一塊圍攻齊酒鬼,要不是其中有人放水,他可能早就已經沒命了。
如今也是身受重傷,隻靠著身上的幾件重寶來支撐。
“滄海巨浪!”
我手上掐著法訣,調動分水劍中的力量,利用召喚出來的水浪,打出一道道水龍,將齊酒鬼身邊的敵人,全都驅趕出去。
來到他身邊,將他攙扶住。
“齊師傅,你還好嗎!?”
齊酒鬼滿嘴裏是血,狀態似乎不是特別好,身上的傷也不輕,不過眼神中倒還是很有神采。
他搖了搖頭,擦著自己嘴邊的血,並沒有說話。
我將分水劍撿起來,默念法訣,一條水膜將我們保護起來,周圍還繚繞著滾滾而動的水柱。
水木流年。
我所學的第一門秘術,如今也算是得心應手了。
靈門眾人看到我這一手特殊的法門,有些忌憚,沒有立刻進攻,而是相互看看,開始僵持起來。
花不尺走過來,盯著我,沉聲說道。
“小友,你果真是當世奇才,不僅能手持分水劍,還可以借助分水劍的力量,施展水之法門和力量。”
接著,他說出了一句誰都沒有料想到的話。
“我花不尺很少佩服人,你卻是讓我刮目相看了,若是你今日不摻和齊兒的事情,我願意與你結交,以朋友同輩相交,甚至咱們可以結拜兄弟。”
花不尺的高傲,我剛才可是見識過的,一個對什麽都平淡如水的人,竟然低下頭,主動要和我結交,甚至提到了結拜。
這甚至是隱隱有了向我低頭的意思,他無法在我麵前保持高傲了。
我很清楚,這是因為我拿得動分水劍、用的了分水劍,還有一個手段通天的媳婦兒。
齊酒鬼沒有說話,掏出酒喝起來。
我也沒有藏著掖著的說話,直接對花不尺問道:“花掌舵,你和我結交,是因為看得起我?還是因為別的?若我現在就隻是一個普通人,你可還會說這樣的話?”
花不尺高傲,自然不屑於說謊。
“說實話,我調查過小友,你本來隻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在我的眼中,自然是沒有任何位置的。”
“可你因為汶水河祭屍的事情,冒出來一個奇怪的媳婦兒,便有了不一樣的經曆和人生,又有一個手段通天的媳婦兒,日後必定會有不一樣的人生,如此才算是有了讓我和你結交的資格。”
不等我說話,齊酒鬼就冷笑一聲。
“嗬嗬,你是看中這娃子的潛力,可他日後若是沒有了這些依仗,你還認他這個朋友嗎?或者等他惹下滔天禍事,連你都會被牽連,你還敢和他稱兄道弟嗎?”
花不尺沉默了好一會兒,仰著頭很是自然地回道。
“同是鴻鵠,自然齊飛;折翼之雁,焉能入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