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468 他的害怕和恐懼
見他進來,傅斯年才退到一旁,將空間留出來,讓他替顧雲憬看病。
趁著這個時間,傅斯年快速沖了個澡,然後換上了居家的衣服。
「她怎麼樣?」來到客廳,見李忠勝已經給顧雲憬看完病站在那裡了,於是問。
「只是有些發熱癥狀,這一點倒不是很打緊。不過因為她在精神上受了巨大打擊,所以才造成她現在還一直昏迷不醒的。」李忠勝向他回道。
「那她的腳踝呢?檢查過後有沒有骨折?」傅斯年又問。
「我仔細檢查過了,也沒有,可能是因為路滑扭到了,在床上躺兩天,再配合我開的外用內服藥,就會好的。」
這就好。
聽說沒有傷到骨頭,傅斯年才總算放心了一些。只不過身體上的傷好治,但是心裡的傷就……
想到這裡,他又皺起眉頭。
「閣下,這是從顧小姐隨身的包里搜出來的。」徐勇楠神色凝重地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張折成小方塊的紙。
傅斯年接過來,把紙撐開,見是顧海成寫的遺書。
斟酌再三,他還是把信的內容快速瀏覽了一遍。
怎麼會?顧雲憬竟然不是顧海成的親生女兒!
看完內容,他不無驚訝。
顯然,顧雲憬也已經知道了。他不清楚,這是顧海成為了減輕她的內疚感和傷心難過,才故意這麼說的,還是這確實是一個事實。
所以,她才更傷心難過吧!
望著二樓的方向,他的眉心擰得更緊了。
…… …… ……
傅斯年再次來到自己的卧房,床上,是他心心念念、又愛又恨的女人。她無力地躺在床上,即使睡著了,眉頭仍然緊皺著,看得出來,此刻她內心的煎熬。
「為什麼不求我?你明明知道,只要你開口,不管什麼事,我都會無條件地答應你。」站在床前,他自言自語道。原本以為她不會回答他的問題,卻沒想到床上的人囁嚅了一下嘴唇,然後開口:「不可以。父親犯的罪那麼重,我不能讓總統先生幫我,萬一被有心之人利用這一點,然後大做文章,他好不容易在民眾面前
建立起來的正直形象就毀了。」
「……」
傅斯年聽到她說的這番話,內心築起的某道防線頃刻倒塌。
他以為,她之所以不來找他,是因為對他不屑,卻沒想到,她竟是在為他著想。
顧雲憬,在你心裡,我到底有著多少的份量?
他很想知道,卻又怕她說出他無足輕重的話來。這種矛盾的思想一直折磨著他,幾乎快要將他逼瘋了。
「總統先生,顧小姐的燕窩粥熬好了。」傭人敲門走進來,向他說道。
「給我。」傅斯年拉回思緒,向來人伸出手。
「您是要……親自喂?」傭人的臉上帶著驚訝。
「這裡沒你什麼事了,守在門口就好,如果有需要,我再叫你進來。」傅斯年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接過粥碗,便重新走回床前。
顧不得自己同樣大半天沒有吃過東西,他先把粥放在床頭柜上,然後坐到床邊,伸手輕輕地將床上嬌弱的女人托起來:「來,雲憬,起來喝點粥。」
顧雲憬渾身軟綿綿的,整個人只能依靠在他的身上才能勉強坐好。
聽到有人說話,她睜開眼睛。
眼前,是那張讓她魂牽夢縈的俊臉。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她緩緩地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起他的臉來。
好真實的感覺啊,竟然還帶著溫熱的體溫。
斯年,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
她在心裡反覆重複著這一句。只有在夢境里,他才會如此溫柔地看著自己。
「別動,你現在身體很虛弱,把粥先喝了。」傅斯年將她的小手捏在掌心,反覆摩挲了幾下,這才拿起粥碗,像是哄小孩子般,耐心地哄勸著她。
聞到一股讓人反胃的氣味,顧雲憬皺了一下眉頭。
「來,喝一口。」他舀了一勺,輕輕地用嘴吹了吹,然後送到她嘴邊。
「我吃不下,」顧雲憬虛弱地拿手推開,「有小米粥嗎?我想喝小米粥。」
她很敏感這個味道,只怕喝下去後會馬上吐出來的。
「燕窩粥對你的身體恢復很有好處,小米粥營養差了一些。」傅斯年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耐心過,就連面對一寒時,他都沒有如此溫柔。
或許是從來都沒見過如此溫柔的他,顧雲憬像是瞬間受了某種蠱惑一般,張開嘴,乖乖地吃下了他餵過來的粥。
看她的嘴角沾了些殘羹,傅斯年又掏出手帕,細心地為她將唇角擦乾淨。
門口站著的女傭哪裡見過他們的總統先生這樣溫柔細緻的一面啊,眼裡儘是不可思議。
也只有面對眼前的這位顧小姐,他才會難得地將他極致的溫柔表現出來吧!
她太羨慕顧雲憬了,竟然能夠得到他們總統先生的這般呵護,換作是她,就算是拿她全部的生命去換這樣幸福被他呵護的一天,她絕對馬上點頭,不會有半分猶豫!
顧雲憬勉強自己吃下了三口,當她經嘴準備吃第四口的時候,她感覺胃裡越發翻騰得難受,緊接著,她捂住嘴,就要下床。
「你怎麼了?」見她如此,傅斯年趕緊把粥碗放到一旁的床頭柜上。
顧雲憬沒空回答他,掀了被子,就跌跌撞撞地朝著洗手間的方向奔去。
來到馬桶邊,她蹲下來,就開始大吐。
傅斯年不放心,跟著她走進去。看她吐得那麼難受,他也不嫌臟,走到她身邊,輕輕地為她撫背。
李忠勝不是說除了發熱外,沒有其他大礙嗎?為什麼她會反覆嘔吐?
想到他已經不止一次見到她嘔吐了,他不禁越發擔心起來。他去醫院慰問過晚期病人,某些病人晚期的癥狀跟她十分類似,總是會不時地嘔吐不止。
要是顧雲憬真的得了什麼重病……
他不敢再往下想。
好不容易,顧雲憬才止了吐。原本她的身體就很虛弱,再吐這一下,此時的她就更四肢無力了。
傅斯年俯身,掏出手帕仔細地為她擦拭著嘴角,臉色比剛才還要凝重。雖然很害怕,但是現在看來,他必須要把她送到醫院去做一番全面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