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衝動的後果
又在總統府里待了一周，顧雲憬感覺腿傷基本上沒什麼大礙了，於是在吃早餐的時候提出自己想回去上班的想法。
「可以。」傅斯年喝了一口牛奶回道。
不會吧？竟然這麼爽快！
對於他這麼快便答應下來，顧雲憬感到有些出乎意料的順利，她原以為他會以要照顧他兒子為由，禁止她回去上班，虧她還準備了好多腹稿呢，竟然完全沒用上。
「媽咪，你做什麼工作的啊？」小傢伙原本在認真吃早餐，聽她這麼說，於是問道。
「我當翻譯啦。」顧雲憬側頭，摸了摸孩子的頭。
「哇，媽咪，你好棒哦！」小傢伙很捧場地為她鼓了下掌。
「謝謝！」見他這麼給面子，顧雲憬忍不住更喜歡他了，這小傢伙簡直是捧場王啊，感覺就算她說她是掏大糞的，他也會拍著小手說她很棒一般。
「既然媽咪是做翻譯工作的，那你來給爸爸當翻譯官好不好？」小傢伙突然又冒出一句。
「呃……」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顧雲憬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傅斯年的方向，然後又說，「一寒，爸爸的翻譯官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當的哦。」
「那當然啦！但是我相信媽咪有那樣的實力，爸爸，你說對吧！」小傢伙說著，又把目光看向那個主位上的男人。
他還真是看得起她……
顧雲憬有些窘。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雖然業務能力在他們公司來說，都是數一數二的，但是離進總統府工作還是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會哪國語言？」傅斯年突然問。
「啊？」顧雲憬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這個問題是在問自己，於是回道，「我主攻法語，阿拉伯語也修過一段時間。」
「會同傳嗎？」他又問。
「同傳啊？」顧雲憬有些汗顏，「呃，目前還在加緊學習中……」
「那就是不會了。」傅斯年打斷她的話。
「其實也不是不會，我就是還不太熟練而已。」顧雲憬解釋。「不會」和「不太會」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她不想別人質疑她的工作能力。
「她當不了我的翻譯官。」傅斯年總結性地說了一句，然後又埋頭，繼續吃起早餐來。
「……」她怎麼有種被鄙視了的感覺呢？
顧雲憬有些不服氣，雖然她沒想過要去當他的翻譯官，但她的工作能力被他這樣直接地否定，這讓她心裡非常不爽。不就是同聲傳譯嘛！只要她下定決心，分分鐘就能拿下好吧！
「爸爸，媽咪她只是謙虛，她肯定可以勝任你的同傳工作的！」小傢伙一副很肯定的語氣。
「你怎麼這麼肯定？」傅斯年問。
「當然啦，因為她是我媽咪！」小傢伙的這句話說得特別自豪。
「……」這讓她該說什麼為好？
顧雲憬坐在一旁，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傅斯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下個月外交部會新招一批同傳，敢不敢去試一試？」
「有什麼不敢的？試就試！」不想被他看扁，顧雲憬特豪邁地拍著胸脯保證。
「好，一會兒我會讓徐勇楠給你一份申請表，至於你能不能考核通過，全憑你自己本事，我不會開任何後門。」傅斯年表明自己的立場。
他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給她一份外交部內招的表格已經算是他最大程度的破例了。
「你可千萬別對我特別照顧，」顧雲憬昂首挺胸，說得十分慷慨激昂，「等著瞧好了，我一定會進外交部的！」
「好，我拭目以待。」留下這句話，傅斯年起身，扣上西服的第一粒鈕扣，便走出了餐廳。
「哇，媽咪，你剛才簡直帥炸了！」小傢伙對她豎起兩個大拇指，眼裡儘是對她的崇拜。
「必須的！」顧雲憬被誇得有些飄飄然。
不過一個小時后，等她冷靜下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有多蠢。外交部啊！那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家公司，是她努一下力就能進的嗎？
看著面前剛才徐秘書長給她的那張申請表，她很沒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她幹嘛非要打腫臉充胖子啊？還一定會進外交部呢，她怎麼不直接說她能上天呢！
越想越覺得自己當時好SB，不禁用自己的頭去磕桌子，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葯可以吃嗎？
她這人就經不得激，一激她，馬上就什麼後果都不顧了。
「雲憬，你回來上班了啊！」頭頂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洪寶玲剛來上班，就聽說顧雲憬回來了，趕緊跑到她的工位來看，果然看到是她，語氣里滿是興奮和激動。
「嗯，恢復得差不多，所以就回來了。」顧雲憬不用看，光聽聲音就知道是她。
「怎麼了啊？聽你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洪寶玲說話間，發現她的手裡捏著一張表格，於是抽出來，「這是什麼啊？」
當她發現那是一份外交部招新申請表時，她馬上就不高興了：「我說雲憬，這就是你不夠意思了啊，你決定回來上班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就算了，你想要跳槽去外交部這麼大的事兒，也不事先跟我說一下。」
她能說她也是今天早上被激之下一時頭腦發熱才決定的嗎？顧雲憬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解釋。而且她之所以沒告訴寶玲她要回來工作，也是因為她拿不準傅斯年到底會不會批准。
「對不起，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決定的，你不要不開心嘛。」她撒嬌地去搖洪寶玲的手。
「好啦好啦，我跟你鬧著玩的，我當然是希望你發展得更好了，外交部耶！那可是我們所有做翻譯的終極目標！」洪寶玲倒沒有真的生氣，「只是這次是招同傳耶，你不是還不是很熟嗎？」
「所以接下來的這一個多月，我都要在魔鬼訓練中度過了。」顧雲憬長嘆兩聲。
「加油，我看好你哦！我的精神與你同在！」洪寶玲很鄭重其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唉！」顧雲憬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既然豪言壯語已經發出去了，那她就必須全力以赴，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做到問心無愧。
接下來她確實說到做到，每天除了工作和照顧傅一寒外，她都把時間貢獻給了惡補同傳。而傅斯年才剛在總統府里待了兩天，又去邊遠地區慰問受災群眾了。
對於他不在這一點，顧雲憬倒是很滿意。傅斯年的身上有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高高在上，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總讓她覺得很局促，很放不開，這樣一來，他們彼此應該就都自在了。
這天晚上，她把小傢伙哄睡后，回房洗漱完，又準備挑燈夜戰。原本小傢伙是要吵著讓她陪自己睡的，但是她擔心她晚上開燈學習會影響到他的睡眠，於是選擇回傅斯年的房間休息。反正這幾天他都不在，她在那裡睡的話，就不會打擾到其他人了。
自從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全力以赴起，她每晚都會學習到至少凌晨一點，有時候學習得太忘我，也會直接到兩三點。
傅斯年提前結束了邊遠地區的慰問，凌晨十二點半才回到總統府。
「閣下，需要給您準備宵夜嗎？」范德釗接到通知他會回來，於是穿戴整齊站在門口迎接他。
「不必，」傅斯年邊說邊往裡走，「今天小少爺情況怎麼樣？」
「請您放心，小少爺表現非常好，」范德釗保持一步距離地跟在他身後，「顧小姐真是小少爺的福星，自從她搬進府里后，小少爺便完全恢復正常了。」
的確，這全都是顧雲憬的功勞。傅斯年心裡很清楚。
來到兒子的房間，他沒開燈，摸黑來到小傢伙的床邊，給他掖了掖被子，然後俯身在他的額際吻了一下，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原本以為房間里一片漆黑，卻不想到現在還是燈火通明。顧雲憬坐在羊毛地毯上，此刻正趴在茶几上，兩耳塞著耳機，埋頭一邊聽著一段法語，一邊在同聲翻譯。
對於傅斯年的突然出現，她完全沒有察覺到。她就是這樣，只要一進入工作或者學習狀態，她就完全投入其中了。
沒想到她竟然到現在都還在學習，傅斯年有些驚訝和意外。不過他倒沒有打擾她，從手腕處摘下手錶，他便直接去了浴室。又是連續幾天的高強度工作，他實在很累了。
「呼！終於完成了！」顧雲憬摘下耳機，伸展了一下有些酸軟的四肢。
嗯，今天的狀態不錯，明天再接再厲！她滿意地看了一下今天的「戰績」，然後起身。因為在地上連續坐了幾個小時，她感覺腿都有些發麻了。
打了個呵欠，她準備去洗手間上個廁所便上床睡覺。剛才學習的時候倒沒注意，現在一結束，她就感覺困得不行了。
一邊打呵欠，她一邊推開了洗手間的門。
傅斯年剛沖完澡，光著身體從浴室走出來，伸手正準備拿浴巾擦身體，聽到開門聲，他朝門口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