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一輩子的小丫頭
第451章 一輩子的小丫頭
君無曜翻過身來，一隻手撐著頭看她，面上少了平時的肅冷，因著臉上紅暈的緣故多了一抹柔情，盯著葉凰兮，伸出另外一隻手：「替本王把把脈，看看現在如何了。」
一句話，讓葉凰兮原本想要離開的步伐頓在原地，轉身，認命地回頭，開始給他把脈。
「藥效已經發揮作用了，捂著被子睡一覺就會好，你好好歇息吧。」葉凰兮道。
「嗯，既然如此，今晚就只能佔用你的床了。」男人格外好說話，而且說這話的時候，莫名還帶著一抹羞澀的以為，看的葉凰兮只覺得辣眼睛。
「額，沒事，你是病人，應該的，應該的。」葉凰兮吶吶地道，說著就準備往外走。
「你去哪？」男人再度開口道。
「額，我哪裡也不去啊，我就去外間休息。」葉凰兮道。
「這不是你的床嗎，你還要去哪裡休息。」
我的床不是已經被你佔了嗎？葉凰兮心裡嘟囔著。
君無曜見狀好似忽然反應過來，懊惱地道：「本王回去了。」
「誒，等等，你現在風寒還沒好，一個人往哪裡去，流風流影就沒有跟著你來，你要是昏死在半路上被人抱走了怎麼辦？」葉凰兮急切地道。
「被人抱走？」君無曜聞言，臉色微沉。
「哎呀，我說的抱不是那種公主抱了，就是，你暈倒在路上，然後被覬覦你的女子帶走了那種情況，你懂的吧？」葉凰兮做出一副曖昧的表情道。
君無曜一聽更是蹙緊眉頭：「閉嘴。」
「所以啊，你還是安心待在這吧，要是你真出了什麼意外我可賠不起。」
君無曜道：「那我睡你的地方你睡哪裡？」
「外面的軟塌啊。」
「你睡這吧，我出去了。」
「誒，你這是幹嘛啊，你那麼高的個子，我那個軟塌那麼小。」葉凰兮見君無曜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連忙攔住他，隨後乾脆道：「行了行了，一人一半總行了吧，我這個床勉強夠寬，咱們一人睡一頭，不過我提前說好，涇渭分明，你可別對我做一些不該有的舉動，你現在是病著的，小心我趁你病要你命啊。」
君無曜見狀沒有再說話，難得的沒有跟葉凰兮唱反調。
葉凰兮看了看君無曜，率先上前上了床，然後在角落裡面躺下，蓋上了被子，整個人都縮成了球狀。
君無曜嘴角微微抽動，隨後跟葉凰兮一起睡在了床尾的那一頭。
誰知道他剛剛躺下去，葉凰兮就跟只炸毛的小獅子一樣彈坐了起來，瞪著君無曜道：「你幹什麼？」
「本王不喜歡別人用腳對著。」君無曜淡淡地道。
葉凰兮的臉上刷地落下兩條黑線，只得道：「知道了知道了。」
說完就回到了床頭的方向，認命地躺下，很快就感覺到自己這一頭落下了一個身影，床也跟著塌陷了下。
葉凰兮閉著眼睛，刻意不去看身後那人，哪怕自己的內心這會也已經很不平靜。
夜色很靜，或許是冬天的緣故，少了夏夜的繁雜，也沒有了知了的呱噪，反而能夠更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內心。
葉凰兮又往裡面進了進，身子如同豎起的一道高牆，將兩人之間隔離開來，她出不去，也不希望別人能夠進來。
身後靜悄悄的，就連呼吸都感覺不到，如果不是沒有聽到男人出門的動靜，她險些都以為那人已經離開。
葉凰兮閉著眼睛，睫毛眨啊眨，心裡告訴自己，閉上眼，閉上眼很快就能夠睡著，不要睜開，睜開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可是越是這樣警告自己，那種未知的感覺卻更像是烈火一樣燒灼著她的心。
就連心中數著的數都感覺變得遲緩。
不對勁，很不對勁，這個時間不對勁，身後這個人不對勁，自己的心更不對勁。
明明是想要遠離，怎麼越來越近。
葉凰兮屏住呼吸，積極地吸收著身體內部的氣息，最終，感覺到自己已經透不過氣，這才深深地吐納出那一團濁氣。
終於，葉凰兮小心翼翼地扭頭，轉過身來，想要確認對方是不是已經睡著，卻陡然對上了對方那雙亮若星辰的眸子。
那雙眸子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裡面現出兩小顆亮光，就好像高空懸挂的星子。
葉凰兮一個激靈，陡然回神，乾巴巴地道：「你怎麼還沒睡。」
此刻的男人，跟著她的動作幾乎一致，側躺著。
只是他的雙眼哪裡有一點睏倦的意思，他一直在盯著她的後腦勺，不帶有攻擊性，卻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君無曜翻過身子，平躺著，望著頭頂上方：「本王睡不著。」
語氣平緩，少了剛才的嘶啞，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模樣，讓葉凰兮的不自在消散了不少。
葉凰兮清了清嗓子道：「你現在難受也是正常的，睡一覺明日便能好。」
「本王總覺得，你什麼時候就會離開。」
葉凰兮的心陡然被擊中，雙眼動了動，笑著道：「王爺說笑了，我能去哪。」
「你去哪，會同本王說？」
「王爺．」
「夠了，本王相信自己的判斷。」
葉凰兮被堵住，沒有說話，盯著男人有些肅然的面龐，心中總有一種，她什麼都知道的感覺。
他不信她的花言巧語，只信自己的判斷。
葉凰兮自嘲地想著，可不是誰都能夠讓她葉凰兮費盡心機的哄騙的。
君無曜突然開口：「本王的雙眼並非天生盲，自盲的那一天起，本王也並不慌亂，雙眼不過是視外物，本王練就的心法，足以用心眼面對。」
之後，君無曜突然看著葉凰兮：「後來，你是第一個本王能夠看到的人。」
葉凰兮咽了咽口水：「是，是嗎？」
君無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他自然也不信，與其說是她三番兩次的接近，那何不該說是他刻意的讓她接近？
黑夜使人脆弱，君無曜從不承認自己脆弱，然而直到現在，他發現自己竟然有話需要在這個時候說的地步，這幾日，他考慮了良久。
可是剛剛開了個頭，他又轉了話語：「再過幾日你就年滿十五，該辦及屛禮了。」
葉凰兮想起來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點點頭：「似乎是有這麼一件，不過就是請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輩過來看我梳梳頭而已。」
君無曜的目光盯著葉凰兮，視線幽幽：「果然，與旁的女兒家思維都不同。」
「嗯？怎麼了？」葉凰兮不明其意。
「及屛禮，是北齊女兒家婚前最盛大的日子，更是有人夢寐以求能夠將生辰大辦彰顯家族對自己的重視以及自己的知名度，對以後的說親很有用。」君無曜耐著性子給葉凰兮講解。
葉凰兮不忿地道：「說親什麼的我又不需要，我才不想別人將我當成猴子一樣的耍弄擺布，生辰是自己過的，不是需要別人來指指點點的。」
「生辰是要過的？那你想要怎麼過？」君無曜問道。
「王爺沒有過過生辰嗎？」葉凰兮問他。
君無曜點頭：「本王從不過生辰。」
「為何？」
「以後你便會知道。」君無曜的眸光晦澀，令人看不深切。
過了一瞬，他又問：「你往日的生辰是如何過的？」
葉凰兮諷刺地笑笑：「在葉家這樣的地方，連活著都困難，還有什麼要求么。」
君無曜不說話了，氣氛稍稍低了幾分，葉凰兮又道：「不過我曾經幻想過有一日我的生辰。」
君無曜盯著她：「說說。」
於是，葉凰兮將自己所有過過的生辰都說了出來，挑著好玩的同他說。
時間不知不覺地就飛快逝去，葉凰兮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道：「就這樣了，我先睡了，你也趕緊睡。」
葉凰兮剛剛進入淺眠之後便被點中了睡穴，她沒有防備，更沒有防過君無曜，直接就頭微微一歪睡到一旁。
君無曜扶著她的頭摟到自己的懷裡，輕輕地扶著她的髮絲，眉目中盛著一抹輕愁：「就這樣留在這裡，當本王一輩子的小丫頭不好嗎？」
懷中的女子唇角微勾，卻是沒有回應他。
君無曜輕嘆一聲，吻輕輕地落到女子的額頭，將頭埋進她的頸窩裡，那裡十分柔軟，還泛著淡淡的奶香味兒，這會就像一隻嗜睡的小奶貓，他不願去信一些事，可是似乎逃避的辦法讓他更加的難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君無曜不想去戳破。
今夜，是不是來錯了。
相擁了一會，君無曜的手順著葉凰兮的肩膀探下，握住了她的手，撫摸著她大拇指的處那個戒指的輪廓，面上的表情沉靜，只是望著她的琉璃色瞳孔中深晦的瞧不見絲毫暖意。
第二天早上，葉凰兮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感覺自己睡的尤其的沉，全身上下都暖呼呼的，讓人都忍不住以為這是夏天，更不想起來。
不過想到今天還有緊要的事情要做，葉凰兮總算是睜開了眼睛。
結果，剛一睜眼，如眼處就是一白皙的胸膛。
葉凰兮的腦子轟地一下，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