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噩耗

  得知紀清鳶的丈夫是四小城主之後,謝于歸外出便有意無意打聽起了四位小城主,獲取的信息中很容易猜出紀清鳶的丈夫是哪個。


  想打聽百里煉的消息並不難,可以說很簡單,凡是好事的人總喜歡說些他們道聽途說的事,還說得有聲有色。但最近他能打聽到的消息,全是死訊,百里煉的死訊。


  在路人口中,百里煉不知何時起開始犯病,整日纏綿病榻,連妻子的最後一面也未見上。在謝于歸的印象里,百里煉很強,不論是武功上說,還是從智謀上,這樣的人怎麼也看不出他是短命相。


  回族的途中,謝于歸一直在想是否要將此事告訴紀清鳶,她一個女子定受不了這打擊,可不說,她連百里煉下葬的最後一面也見不著,這麼做似乎更愧對於她。


  「哥哥!」以天穿著紅色勁裝騎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飛奔而來,長發束於腦後,英氣勃勃。


  「小妹?你怎麼來了。」


  以天勒住韁繩答地理所當然:「擔心哥哥你啊。」


  謝于歸冷哼一聲:「我需要你擔心?」


  俏皮的柳眉彎起,小巧的櫻唇微微撅著,「是是是,你只需要嫂子的擔心,我這個做妹妹的當然沒那麼重要咯。」


  「我看你不是擔心我,是關心我打聽回的消息吧。」自家妹妹什麼性子他會不清楚么,平時他怎麼出去都不見她來接,怎麼這次去打聽四小城主的事就來了。


  少女被人戳穿心事,嘴硬道:「關心哥哥打聽到的事和擔心哥哥的安慰衝突嗎?」


  謝于歸勒住韁繩,側身身子,「不衝突,但我也有不說的權利。」


  以天氣地拿馬鞭去抽謝于歸坐騎的屁股:「哥哥!」


  「嗯,怎麼?」


  「你!」


  戲弄以天確實讓他壓抑的心情好轉一些,只不過他最終還是要面對紀清鳶的事,說還是不說。


  「哥哥,你好像不開心?路上不順利嗎?」以天平日大大咧咧,可該細心的時候絕不馬虎,立即察覺到了謝于歸微妙的情緒變化。


  「我確實聽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謝于歸嘆氣。


  以天收了馬鞭,語氣也軟了,「什麼消息,難道是清鳶姐姐的夫君出了什麼事?」


  謝于歸沉重地點了點頭:「嗯。」


  「那個人怎麼了?」雖然她心裡大概猜到了,但還是想聽謝于歸親口說出。


  謝于歸牽起韁繩,轉頭看向遠方,「幾日前病故了。」


  少女的瞳孔放大,單手捂住自己的嘴隨後又放下,「哥哥,我覺得你還是告訴清鳶姐姐吧。」


  「我也這麼想,五日後,百里煉就要下葬了,清鳶真心愛他,應該去見他一面。」


  以天拉著韁繩在原地打轉,忽然間沒那麼想回帳篷,「要不,你讓嫂子去說吧。」


  謝于歸沒有說話,只是駿馬的前進速度又慢了一些。


  以天慢吞吞跟在他身後,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哥哥,我想到一個事。你要告訴她就快,從這裡到嵐城還有兩三日的路程,清鳶姐姐真想見他就得立馬收拾行李連夜趕路。」


  「你說得對。」謝于歸一揮馬鞭策馬前進,以天緊跟在他身後。


  一個時辰后,兩人到了族長一脈所在的帳篷,謝于歸的馬停了,可他依舊坐在馬上,以天自然知道他在糾結什麼,徑自跳下馬。「還是我去說吧。」


  「你,注意用詞。」


  以天單手撩開布簾,紀清鳶正和柳氏在下棋,柳氏盤腿正襟危坐,手執白子,正在思索該下哪兒,對面的紀清鳶神遊太空。


  「以天?」柳氏無意間瞄到門口傻站著的以天,不由喊了一句。


  「額,嫂子。」話到嘴邊,以天眼珠子轉啊轉,視線就是沒落在兩人身上,「那個,那個,我,哥哥回來了。」


  「他回來了?」柳氏溫潤的水眸閃著,嘴角彎起。


  「嗯,他還……」以天支支吾吾不停地扯著自己的袖子。


  「他還什麼?」紀清鳶頭一次見神情不自在的以天,好奇問了一句。


  紀清鳶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更是讓以天緊張地不知如何是好,此時,謝于歸掀開門帘走了進來,他想了想怕以天講不清楚事情原委這才進來,誰料她根本就沒開口。


  「你回來了,餓么?」柳氏一見謝于歸從座位上站起。


  「不餓。」謝于歸搖搖頭,視線落在紀清鳶的臉上,「嗯,紀姑娘,我……」


  紀清鳶本想,他們估計又要給她安排相親的事了,「怎麼,你們兩個人都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招惹你們了?還是有什麼事和我有關,你們不方便說?」


  「還是哥哥說吧。」以天往後一步。


  「到底是什麼事?」紀清鳶意識到兩人的不對勁,一拍桌子站起身。


  謝于歸僵硬道:「紀姑娘,你,你丈夫可是嵐城城主百里煉?」


  「你怎麼知道?他怎麼了?」紀清鳶快步上前,盯著謝于歸的眼睛。


  柳氏也察覺出兩人的古怪,盯著一天瞧。


  「他,病故了。」謝于歸不敢看紀清鳶的眼。


  「你說什麼?」紀清鳶後退一步,她一定是聽錯了,他怎麼會病故,他明明只是會失了武功。他身體那麼好,不會的,他不會死。


  「清鳶姐姐。」以天一步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紀清鳶,「他五日後便要下葬,你想見他的話就去吧。」


  不。紀翔騙了她,百里煉好好的怎麼會死,一定是那葯的緣故,是她害了百里煉,她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他。


  「紀姑娘,你……」


  「那你有沒有打聽到嵐城城主換人了?」百里煉一死,城主之位必定落在紀翔手中。


  「那倒沒有,只百里城主病故的消息,其他消息並未聽說。」


  怎麼會,以紀翔的性子絕對會趁此機會坐上城主之位,畢竟此時嵐城無人做主,百里近常年在外,此時不奪更待何時。


  「你確定他真的病故了么,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城主之位並未易主,紀清鳶很快冷靜下來。


  「怎麼個蹊蹺法?」以天問道。


  「這裡面很多事我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如果百里煉死了,我爹一定是下一任城主,可是你們沒聽到這種消息,那麼我不敢肯定死的人是他,他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我能想到的事,他怎麼會想不到。」


  「清鳶姐姐,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懂?」她說的東西聽得她雲里霧裡的。


  謝于歸倒是聽出了紀清鳶話里的一些意思,估計她爹覬覦城主之位,百里煉如果死了,一定是他害死的,可如今他沒登上城主之位,百里煉又怎麼可能死了。


  「如此說來紀姑娘是不打算去見他了?」


  「不,我要去,就算是騙局我也要去,因為我怕見不到他的最後一面。」


  「我陪清鳶姐姐去吧。」


  謝于歸喝道:「胡鬧!」


  「我想一個人回去。」紀清鳶松垮以天的手進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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