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起死回生
同樣的夢境,梁傾默置身於一個白色的世界,天與水光相交之處匯成一條線,她沿著水面行走,看不到過去也看不到未來。熟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可她面前卻空無一人。金黃色的光瞬間爆炸,將這個世界卷了進去。
「衛暻弈!」身穿白色病服的少女一下子從病床上坐起,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嚇壞了隔壁床位的病人。
「咳咳咳。」隔壁床的病人正在喝水,被梁傾默這一嗓子喊得岔了氣,咳個不停。
梁傾默喊了一聲閉上眼又倒了下去,昏睡在病床上。
年紀不大的男孩一邊給妹妹順氣一邊觀察著梁傾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好像是植物人,昨天還見她爸媽來看她。」
「哥,我們要不要叫護士,說不定奇迹發生了。」小女孩拉著哥哥的手問道。
「嗯。」哥哥伸手按了床頭的響鈴,不一會兒,一堆人出現在病房裡,醫生在給梁傾默做檢查,梁傾默的父母聽說女兒有醒轉的跡象從百忙之中趕來。
梁母被梁父攔著不讓上前:「醫生,我女兒到底怎麼樣了?她還能不能醒過來?」
小女孩出言安慰:「阿姨,我剛才真的看到姐姐醒了,她還叫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什麼話?」梁母一聽撲了過來,小女孩嚇了一跳往後一縮。
「好像是一個名字,」小女孩轉身看著男孩,「哥哥,那個名字我不熟說不出,你說。」她扯了扯哥哥的衣袖。
男孩一臉尷尬:「我聽得也不是特別清楚,好像是衛,錦衣衛?」
「錦衣衛?」小女孩五官皺起,不對吧,那名字是衛開頭不是錦開頭的啊。
男孩敲了敲小女孩的腦袋道:「小孩子懂什麼,我說錦衣衛就是錦衣衛,錦衣衛可有名了,你電視劇看太少閱歷不行。」
小女孩一臉不相信,鄙視了她哥哥一眼。
「錦衣衛?傾默難道是做夢了?」梁母聽完跌倒在病床上,眉間儘是哀傷,是她奢求了。
「阿姨你別擔心,姐姐還能做夢說明她的思想還在動,說不定過一會兒就醒了。」
小女孩話音剛落,梁傾默一下子睜開眼,木然地望著為她檢查的人。
「啊。」她忽然睜眼,眼神獃滯,小護士被嚇到驚叫一聲。
「她醒了!」小女孩指著梁傾默驚喜地喊了一句。
梁母一下子從愁容中抽身,疲憊的雙眼也一下子有了光彩,她緊張著移動身子不敢去看,生怕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她的女兒還是植物人,安靜地躺在病床上。
「老婆,傾默醒了。」梁父更是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確認梁傾默的醒轉是否只是自己的幻想。幾次之後,他終於確認,他原本被判植物人的女兒真的醒了,此刻正張著眼盯著他。
梁母緩緩起身朝病床上的人看去,她捂著嘴,生怕自己哭出聲,她苦命的女兒。她之所以不敢天天來看她,就是怕自己傷心,希望被時間一點一點耗盡。
然而梁傾默只是睜著眼,沒說一句話,視線也沒聚焦,她眼裡除了白色,還是白色,慘白的顏色。
「恭喜梁夫人,你女兒醒了,身體一切正常。」醫生檢查完起身讓出位子。
「女兒沒醒你要哭,女兒醒了你還哭。」梁母激動地熱淚盈眶,被梁父樓在懷裡安慰。
「我這是高興。」梁母擦著眼淚哽咽道。
梁父拍著梁母的肩頭勸道:「好好好,我去買些吃的,你在這裡照顧她,說不定女兒餓了。」
「嗯,記得買點容易消化的。」梁母擦著眼淚提醒。
「好。」
醫生護士相繼離開后,梁母坐在病床前牽起梁傾默的手柔聲道:「傾默,我是媽媽,你感覺怎麼樣?」
「媽媽?」梁傾默的嘴唇動了動,微微側頭。
「傾默,媽媽的心肝啊。」梁母伏在梁傾默身前抽著鼻子。
梁傾默的腦子裡很亂,唯一的記憶停留在那天她被車子撞了,然後中間出現一片空白,這片空白是什麼,她忘了什麼重要的事,為什麼自己的心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媽媽。」
梁傾默一出聲,梁母的心又被揪起,「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媽媽別哭。」
梁父買了幾樣小吃進來,分了一半給隔壁的小兄妹。
梁傾默嚼著梁母餵給她的粥,努力想要回憶起這中間發生的事,到底是什麼,記憶在腦子裡飛速運轉,她卻怎麼也抓不住那重要的一點。
「姐姐。」小女孩側著身子。
「嗯?」梁傾默不解。
「我剛和我哥在討論,你醒來的時候叫的一個名字,我哥非要說是錦衣衛,我聽著明明是衛錦衣,你喊的到底是什麼啊?」
「錦衣衛?」梁傾默陷入沉思,錦衣衛是什麼,她為什麼要喊這個?
小女孩見梁傾默一臉迷茫就知她完全不記得剛才的事了,「你忘記了啊?」
梁傾默搖搖頭:「我真的喊了錦衣衛?」
「不是,我哥說是錦衣衛,我聽著是衛錦衣。」小女孩說著又鄙視了男孩一眼。
「衛,錦,衣?衛錦衣。」梁傾默一字一字念著那個她脫口而出的名字,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浮現了。
「姐姐不記得就算了,說不定只是隨便喊的,雖然我聽著不像。」她也是女孩子,能體會到那句話里的感情。
「我怎麼喊的?」
說起八卦,小女孩半個身子傾了過來:「就是那種有點撕心裂肺又有點悲傷的感覺,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如果你有男朋友我就覺得你喊的是你男朋友,沒有的話我就不知道了。」
「男朋友?」梁傾默更暈了。
「傾默,媽媽記得你還沒談過戀愛。」梁母盛起白粥又餵了一口。
「那可能只是隨便喊的。」隨便喊的。
「你啊。」
「媽媽,我昏迷多久了?」
「四個月了,你學校里的課我都給你停了。」
梁傾默拉著梁母的手急道:「為什麼?我現在好了我要回去上課。」
「等你養好了身子健健康康的再說,讀書不著急,你身體重要。」
「嗯。」梁傾默妥協。
梁父梁母陪著梁傾默待了幾個小時便趕回了公司,剩下樑傾默一人躺在病床上,臨床的小女孩和她哥哥在玩遊戲。
梁傾默盯著白色的天花板,她喊的真的是「衛錦衣」么,為什麼會有種說不出的彆扭,可她又說上不上哪裡彆扭。她越是心急越是想不起,最後弄得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