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真心與否
蒼鸞,驚鴻皆是少有的利器,自帶殺氣,鋒利無比,得他們在手至少能提幾年功力。守衛手中的普通兵器,蒼鸞一擊便能砍斷。衛暻弈奪下其中一名守衛的長劍握在左手,雙手執劍。
封塵歇在來之前調動了城主府所有的守衛彙集於此,篤定要取衛暻弈的項上人頭為宴綺報仇。可衛暻弈就算重傷未愈欲殺之也沒那麼容易,守衛以衛暻弈為中心倒下,死屍在寬大的庭院中堆積。
衛暻弈右手直握蒼鸞左手反握普通長劍,兩劍在他手中快地可拍,前可直取敵人命門,後攻亦可守。一時間,兩劍連斬數十人。
梁傾默看著衛暻弈在守衛中穿梭,他身法比平日慢一些,揮劍的速度也比不上之前她見到的,幸虧蒼鸞在手他不需要動用太多真氣。
他的傷,白千首提過一句,以自身血液強行衝破穴道,定會傷了肺腑。那麼今晚一戰,他必將元氣大損。
守衛每一刀砍向衛暻弈,梁傾默只覺著自己的心跳快了一拍,她握拳的掌心微微出了汗。為什麼師傅還不出現,難道他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徒弟被亂刀砍死么?她不想試了,他的真心同他的性命相比,根本不重要。何況他都願意為她而死,愛或者不愛也沒那麼重要了。
守衛手中的長槍齊刷刷刺向衛暻弈,衛暻弈旋身一躍,雙腳踩在長槍形成的圓圈中央,左右手橫劍一揮劃破數人喉間動脈。前方守衛不斷倒下,後方守衛敢上的拼了命往衛暻弈身上砍,不敢沖的躲在後面畏首畏尾。
雙劍又一次刺穿前排守衛的胸膛,衛暻弈握著劍柄單膝跪地,劍尖抵住地面撐著他的身形,持續不斷的進攻讓他體力消耗太多。
封塵歇下巴升起,眼珠向下傾斜,得意道:「他已是強弩末失,還不快上。」
他這句話無疑是給守衛一劑定心丸,守衛紛紛揚起被衛暻弈挫傷的鬥志往他衝去。刀,劍,槍各種武器攻向衛暻弈,衛暻弈強撐著用雙劍護住自己,翻身一躍,再刺幾人,動作慢了自然也能被偷襲的守衛砍重。刀鋒劃破夜行衣,因衛暻弈動作比起守衛還是快,所以傷口不深。
「小師弟!」百里煉忍不住邁下台階。
「衛暻弈。」梁傾默的淚水自眼角溢出滴在封塵歇的右手上,灼熱的溫度讓他失神。許久以前,宴綺因晏允擅自將她許配給他人哭倒在他懷裡,他吻過她的淚水,灼熱而苦澀。宴綺從小便喜歡萏雲裳卻從未穿過,那日,他在姜王壽宴上見著身穿萏雲裳的梁傾默,恍惚間以為是宴綺投胎來尋他了。
梁傾默在府里的日子,他時常去看她,他喜歡透過她看另一個人。離別後的回憶最是難熬,一個人的回憶更加難熬,漫長的等待總是將他逼得接近瘋狂。若是真瘋了也不錯,可他偏偏瘋不了,即便梁傾默與晏綺有幾分相似,那也只是有幾分,該下手時他絕不心軟。
雙劍同一方向砍向來人,衛暻弈一腳踢開守衛喊道:「二師兄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百里煉聞言收了腳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要看著同門師弟被傷而無動於衷對於他來說又是一種極致的痛苦。
「衛城主說得對,百里城主,你可是答應了他要帶梁傾默離開連城的。」封塵歇眼裡燃燒著嗜血的興奮,以衛暻弈的現狀看他撐不了多久,最後一劍他一定親自動手。綺兒,今夜我便為你報仇,以祭你在天之靈。
左肩又中一劍,衛暻弈被守衛一棍打在膝上撲倒在地,隨後一個翻滾躲開綿密的亂刀。他每中一劍,梁傾默身體的那處也跟著疼痛,鋒利的刀尖刺入她的皮膚,痛楚在撕扯她的神經,她不敢看,卻又逼著自己看,看得清清楚楚。
「住手。」封塵歇點了梁傾默的穴道交給身後的守衛,自己則抽出其中一名守衛腰間的佩劍走向渾身是傷的衛暻弈,圍住衛暻弈的守衛紛紛往兩邊分開。
衛暻弈擦去唇邊流淌的鮮血,撐著劍柄緩緩站起。終於,要結束了么。
「衛暻弈,三年前你在這裡一劍刺死了一位姑娘。今日,也讓你……」
封塵歇話還未完,只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一招便從守衛手中奪下了梁傾默,他手中拿著一個黑色鐵盒,右手一動,鐵盒前方射出無數毒針,被射中的守衛捂著喉嚨倒下雙目欲裂,黑色的毒素蔓延全身,其他守衛見狀更是不敢上前。
「煉兒,我們在城外等你。」白千首將手中鐵盒扔至衛暻弈懷中,一抓梁傾默的左肩躍上屋檐。
百里煉當即反應過來迅速躍下台階往封塵歇刺去,封塵歇因黑衣人現身打亂了他的計劃而慌亂,反應稍慢,利劍險些割破他的喉嚨。
百里煉用慣了摺扇使劍也完全不弱,招招刺往封塵歇身上的要穴。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封塵歇又懵又氣,百里煉招式凌厲他被逼得想攻攻不出手。封塵歇想起一旁重傷的衛暻弈,躲過百里煉的一招刺向衛暻弈,百里煉上前一步挑開封塵歇的劍。封塵歇長劍一伸刺向百里煉後背,百里煉反手一擋,劍身一轉彈開封塵歇手中之劍,回身一掌打在封塵歇胸前。
「師傅快解開我的穴道,衛暻弈還在裡面我不放心。」梁傾默認出了黑衣人的身份急忙道。
白千首一指解了梁傾默的靜穴:「如何,為師來得及時么?」衛暻弈的表現讓他很是滿意,嗯,不枉他的一番苦心。
梁傾默邊哭邊走:「太遲了。」他早來一步,衛暻弈也不會挨那麼多刀。
「丫頭,你不會武去了也是白去。」白千首一把拉住梁傾默,「刀劍無眼,小心傷了自己。」
「他受傷了,師傅我求求你去把他帶出來,你再不去他會死的。」梁傾默拉著白千首的雙手跪倒在地。
「你放心,他死不了,我們去馬車上等他們。」白千首扶起梁傾默道,「連城的夜景還不錯。」
「我不去,」梁傾默擦了面上的淚水硬聲道,「你不讓我進去我就在這兒等他出來,見不到他我不走。」
白千首沉下臉:「丫頭,我這個人脾氣不太好,別逼我點你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