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兩兩相認
紀清鳶失魂落魄地出了胭脂鋪,青竹對她的決定也十分意外。百里煉,小姐真的下得去手么。
「小姐。」青竹喊道。
紀清鳶盯著腳邊晃動的裙擺,她如何才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得罪紀翔也不去害百里煉。也許,她不該在他們之間做選擇。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智商真不怎麼樣,遇上這麼點小事就頭大。
紀清鳶不作聲,青竹也沒再喊,靜靜跟在她身後。
袖中的重量讓紀清鳶煩躁,要麼她逃離姜城去其他城池或是去個孤島,在那裡了此一生,她沒了逛街的興緻,只剩嘆氣。
「去哪兒了?」
熟悉的聲音將紀清鳶從不切實際的妄想拉回現實,他的語氣永遠透著捉摸不定的溫柔,似近似遠。她抬起頭,他的臉她看了無數遍,此時全是苦澀的心動。
紀清鳶扯了個笑容揚起手中的禮盒:「去買胭脂了。」
百里煉攬過紀清鳶:「買的哪家胭脂,適合你用么?」
「不記得了,應該走過頭很久了。至於胭脂么,好像叫美人醉,我擦上還不錯。」
「可是逛夠了?」
「夠了,我們回客棧吧。」紀清鳶揮開百里煉的手改為挽著他的手臂,她靠著他的手臂一路走著。
百里煉狀似無意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掠過,她從未出現過憂傷和猶豫的神情,怕是紀翔讓她做的事難到她了。她會如何選擇。
「小心!」
一五歲孩童正蹲下身去撿地上的玩偶,後面駛來一輛馬車,眼看著就要撞上。紀清鳶放開百里煉撲過去抱住孩童。
百里煉閃電般移至駿馬前拉住韁繩硬生生止住了前行的馬車,駿馬受力後退幾步躍起前蹄,仰天長嘯。
馬車一個急剎車倒退,正打盹的梁傾默受慣性往前摔去,衛暻弈眼疾手快摟過她的腰轉了個圈在座椅上落下,她被嚇懵了。
「待著別動。」衛暻弈面帶慍色放下樑傾默。
梁傾默撫著心口平復心跳,剛才真的嚇死她了,他又救了她一次。
百里煉拉起紀清鳶查看:「可是傷著哪裡了?」
「我沒事。」紀清鳶搖搖頭,護在懷裡的孩童天真地並不清楚他方才命懸一線。「以後別在路中央撿東西,要撿也看看有沒有人騎馬經過,聽到了嗎?」
「嗯。謝謝姐姐。」
「去玩吧,記得小心點。」紀清鳶拍拍他白嫩的小臉蛋。
「誰在鬧事?」衛暻弈踏出馬車。
「小師弟。」一時情急,百里煉還未曾注意馬車前掛著的血紅色玉佩。
見是百里煉,衛暻弈跳下馬車欣喜道:「二師兄。」
是他。畫上那個俊俏公子,她還把銀子壓他身上了,原來他和百里煉是師兄弟。
「嘶。」紀清鳶眼睛也不眨地盯著衛暻弈,百里煉一扇子拍在紀清鳶的額頭上。「好疼。」
「你今年來遲了。」
「師兄何時來的?」
「早上。」
「見過嫂子。」衛暻弈轉向紀清鳶點頭。
紀清鳶指指自己:「你在跟我說話?」她怎麼聽「嫂子」這個詞這麼彆扭。
「嫂子她?」
「我跟小師弟敘敘舊,你上馬車待著。」
「哦。」紀清鳶提著裙擺上了馬車,一撩車簾,又是一個小美人。
梁傾默看著紀清鳶道:「你是?」
「妯娌?是這麼說的吧?」紀清鳶在梁傾默對面坐下。
梁傾默開始戒備,「衛暻弈有兄弟我怎麼不知道。」
「不是親兄弟,是師兄弟。」紀清鳶笑了笑指正她,杏眼微彎。
姜城大街上,她也不至於上馬車騙自己,何況以衛暻弈的武功想害他沒那麼容易。梁傾默沉默,紀清鳶不自在,她對同年齡的女孩子很有說話的慾望。
「哎,我覺得你男人好帥。」
「帥?」梁傾默眸光一閃,這裡的人形容男人不會說帥,只會說俊,她詫異。
「就是俊啊。」紀清鳶怕梁傾默不明白解釋道。
「你為什麼說帥?」難道她和自己一樣,是穿越來的,梁傾默大喜。
「為什麼?」紀清鳶被問倒了,夸人帥還要為什麼?難不成她以為她喜歡她男人。「不不不,你千萬別誤會,我對你男人沒有非分之想,真的我發誓。」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你知道人民幣么?」梁傾默緊盯著她。
「人民幣?」紀清鳶沒反應過來,「當然知道啊。」
「你真的知道!」梁傾默捧起紀清鳶的雙手,雙眸錚亮。
「你怎麼這麼激動?不就是人民幣么?」等等,人民幣?這裡沒人會說人民幣,她怎麼會知道,「啊!你……」
「嗯……」梁傾默用力點點頭。
「老鄉。」紀清鳶撲過去將梁傾默抱住,「我激動地要哭了。」
「我也是。」梁傾默拍著紀清鳶的後背,異世遇故知,人生可真奇妙。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紀清鳶。」
「梁傾默。」
「你多大啊?」
「不知道,在那邊二十。」
「我十九,我叫你傾默,你叫我清鳶,好矯情啊,隨便你叫。」
「好。」
「傾默,我八卦一下,」紀清鳶笑得不懷好意,「你和那個衛暻弈,你們兩個感情好么?」
梁傾默收了臉上的笑意淡淡道:「他恨我,我不愛他。」
「他恨你?為什麼?」
「我爹殺了他娘,他殺了我全家。」
「噗!哈哈哈……」紀清鳶雙手捂著嘴,「你別打我,我真的忍不住,太狗血了。」
「我也覺得,不過還好是那個梁傾默經歷的,不是我。」
「那還算幸運,真經歷不瘋才怪。」
「你呢,你什麼故事?」
「我……」紀清鳶輕嘆,「我也不知道。我覺得他對我的好,不過是利用我,如果哪一天我沒了價值,他會毫不猶豫拋下我。」
「看來,我們兩個的故事都不怎麼樣。」
「傾默,不如我們離開姜城。」
「離開?你以為我沒想過么,可衛暻弈不會放過我的,天涯海角他都會找到我。」
「這麼執著,他佔有慾很強。傾默,你不吃霸道總裁啊?」
「不吃。」梁傾默無奈道。「而且有人在追殺我,我離了他不安全。」
「你惹上什麼事了,還有人追殺你。」一聽梁傾默的故事更驚險刺激,紀清鳶來勁了。
「不清楚。」梁傾默折了折衣袖,「我才來沒多久,不過我是逃不了了。」
「別擔心。」紀清鳶一把攬住梁傾默:「你要是哪天想通了,記得來找我,我為你兩肋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