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自己無處可去,這裏並不是她的家,安生已經好幾日沒見到她,不知道木木是否能夠搞定她,還有風啟天三人是否已經安全了,種種的擔憂在她的心裏慢慢地滋擾,她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一道公鴨子的嗓音傳入了她的耳內,她不用回頭,就知道來者何人。
“沒有,就隨便坐坐。”她很無力地說道。
“怎麽?晴兒沒有陪在你的身邊,她怎麽可以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呢?”德勒觀望了四周一圈,卻未能發現心晴的影子。
她吸了吸鼻子,“是我把她給支走的,你知曉的,我真的想要一個人安靜地坐一會兒。”
德勒慢慢地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他選擇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我知曉,你現在一定是恨我吧?”
她隻是微微地一怔,沒有意想到他竟然如此的直白,“不,我確實沒有恨你,真的,隻是不能跟他們在一起,我覺得我的人生多了遺憾,你知曉的,我是穿越時空而來,對你們來說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恨你也不能讓你解開心頭的心結,我為何不平淡一點過日子,隻不過你別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他微微地打了一個哆嗦,明白她口中所指之事,他隻是輕輕地把她攬入了懷中,“就這樣,可以嗎?做了這麽多,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我每天都在幻想,有朝一日我能夠擁有,可是為什麽,現在看到你這麽難過,我反而沒有一點的喜悅,但是我不會放你走,我會感化你的,總有一天,你也會愛上我的。”
她忽地站起了身子,默默地看著遠處,可是現在的天空已經是一片的灰蒙蒙的,她隻能看到黑色,她蹙了眉頭,輕聲地說道:“你何必為難你自己呢?也許連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心中的所愛,我隻不過是離熙兒,同樣的名字,同樣的容顏,卻不同的個性,我跟她不一樣,而且我的心中隻愛他,沒有別人,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改變。”她甚至想上前狠狠地抽他兩巴掌,可是她還是沒有出手,隻是淡淡地注視朦朧的前方。
德勒因為她的這句話,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沉黑,刀疤也因為他的舉動也跟著一起撇了幾分,“離熙兒,你要我怎麽做啊,你說啊。風啟天到底有什麽好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派人前去,把他給殺了,這樣子你一輩子恐怕再也沒牽掛吧。”
她從他眼底看到一絲暴戾的殺氣,她不甘示弱,“你若是殺了他,那麽你也再無可能擁有我了,他死,我也死。”她的聲音有些無力,卻是透露著不可忽視的堅定。
“你……”他做了一個調息的動作,把自己心中的怒意慢慢地壓製了下來,“好,你現在很有膽,我喜歡,不過你既然這麽愛他,我就讓你們這一輩子活在遺憾當中。”
她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發出了陣陣不屑的了哼聲,“哦,是嗎?我若是沒有做好準備嗎,我怎麽敢來呢?既然我敢來,那麽我必然做了足足的打算,你囚我一輩子也等於囚你一輩子,你若是希望這麽過,我也無話可說。”
德勒徹底被她給擊敗了,隻是看著她這麽忽視自己的神情,他恨風啟天,足足地恨死他,如果不是離熙兒以死來威脅,他肯定會馬上送風啟天上西天不可。
“隻要你留在我的身邊,那麽我的人生才有了意義,若是沒有了你,我便像一隻無頭的蒼蠅,我飛到哪裏,都會惹人嫌棄,隻有你從小就對我好,就算現在我這麽對你,你也不恨我。”他的語氣聽起來像一個可憐的孩子一樣,他的聲音始終發顫,伴著公鴨子的嗓音,更是一隻發出嗚咽聲的小豬的聲音一般。
她的心也軟了下來,隻是拍拍他的手背,“我知曉你是庶出,從小就受到兄弟的排擠,你一直好強,但是這不是你的錯,你想做到最強的那個人,保護你的娘,保護你該保護的人,現在你做到,雖然讓百姓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對於他,她隻能同情,其他的,她再也無法給予。
德勒隻是因為她這麽一句簡短的話而感覺心中有股暖流,“熙兒,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你恨我吧,你恨我,我才覺得心裏舒服了些。”他跪倒在她的麵前,雙手死死地扣住她的小手,聲音裏充滿了祈求。
她隻是微微地搖搖頭,“你放下吧,真的,我在你的身邊,你隻會覺得你的人生越來越空虛,因為你的權力越大,你要做的事情就會更多的,你對權力的欲望更加膨脹。”
她的冷靜倒是讓他震撼,他的心甚至有一絲的動搖,可是他一懼怕未來會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立馬轉變了注意,“你說的對,隻要每天都看到你好,我也滿足了,熙兒,就當我求求你好不好啊?”
她很是狐疑地張著嘴,這是即將是天下之王跪倒在她的麵前,她甚至有些懷疑德勒是不是腦子有些問題,明明是勉強不會有幸福的,這麽簡單的道理,有些人會明白,可是有些人都是在鑽牛角了。
離熙兒隻是按住了他的手,慢慢地使出了力氣,想讓他的大手放開,她冷冷地說道:“德勒,放手吧,放手了,我也正想求你放過我,你身邊真的有很多愛你的人,她們不是因為愛你的權力,而是真心地對你,晴兒就是其中的一個,你為什麽看不到呢?”
德勒的頭靠近她的大腿處,“熙兒,熙兒,我隻要你,其他的人,我不在乎,你就試著愛我,行嗎?”
她隻是感歎他的堅持,可是她沒辦法做到,她隻是想移開步子,可是雙腿被他牢牢地抱住,她動彈不得,“德勒,你放開你的手,好嗎?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裏,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想休息。”
德勒此時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倏地一聲,他飛快地站起了身子,拍拍衣服上的塵土,“好,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新房了,不過你放心,我是不勉強你的,你知道的,我是一國之君,如果你跟我分開在兩個帳篷,我的麵子掛不住。”他微微一笑,此時又像極了一個可愛的小男生一樣。
她深深地籲了一口氣,“好,我沒有任何的意見。”她點點頭,便頓住,選擇走在他的後頭。
頓時空氣中沉浮著一種安靜,他們之間再無對話,四周傳來了蟲子的鳴叫聲,這裏是一片草原,抬頭便見天上的星空。
“熙兒,你記得嗎?去年我去天澤國,我帶你出去瘋狂,你那個時候給我唱歌,你能否再給我唱一首嗎?”德勒的聲音很柔,很低。
她隻是微微一笑,這麽簡單的請求,她肯定可以,“好,我給你唱一瘦,你未曾聽過的歌曲。我哼給你聽吧。”
德勒點點頭,他的心情平複了少許,她像是精靈一樣,都能給他帶來驚喜。
“因為愛情之所以悲傷……”她輕輕地哼開了曲目,隻是她忘詞了,隻好以啊字來代替了。
德勒倒是很驚喜,有些詫異,隻是這種的旋律有些悲,大概如同她的心情一樣吧。
“我每次都跟我說,你來自另外一個時空,那個時空真的很好玩嗎?你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回去呢?”他的心裏不自覺中燃起了一絲的懼怕,她不是這裏的人,那麽也意味著她隨時可能會消失。
“是斷情崖帶我來的,所以我想就算我要回去的話,我至少是在斷情崖上尋找機會吧。”她沒有隱瞞,很是直白地道出。
他的眼皮一眨,“那我明白了,那你想回去嗎?”
她不加思索,直接回答:“當然了,我始終不是這裏的人,你知道我跟啟天成親的那晚,我去了斷情崖,我真的想去尋找回去的辦法,可是沒成功,上一次掉下了斷情崖,結果被我娘給救了,我還是沒成功,不知道還有沒這個可能了。”她說話的同時,望向了天空,同是一片的天空,不知道那裏又會是什麽樣?
德勒隻是無聲地向她走來,輕聲地撫慰道:“也許你有可能會回去,隻是風啟天和安生還在這裏,你都舍得嗎?”
她隻是瞥了他一眼,歎息了一聲,“如果現在我正陪在他們的身邊,我肯定不願意,隻是我現在在這裏跟我回到我的時空那是沒有任何的區別的。”
他向後倒退了好幾步,隻是她的真話卻讓他的心被狠狠地割開了一樣。
“熙兒,我很感謝你跟我說了實話,隻是現在的我並未能做到放開你,我們回去吧,外麵露重。”
她依了德勒,輕微點點頭,跟在他的後頭。
德勒倒是停住了前進的腳步,當她走到與他平時的位子的時候,德勒馬上拉住了她的小手,“就一次,好嗎?讓我虛榮一次。”
她隻是沉默,隻是他這麽卑微的請求,她不忍心拒絕,也不敢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