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了,生了
這一個月來,他每日都是這麽陪伴著他度過每個黑夜,轉眼間,她整個人又胖了一圈了。
大夫說,她的生產時間就在這幾日了,風啟天這幾天專門留在坤王府,公務直接搬回了坤王府處理了。
風奶奶,風二奶奶迫不及待地抱曾孫,這幾日也要求留在了坤王府,一向冷清的坤王府突然之間熱鬧了起來。
穩婆也被要求直接留在了風府,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可是一連七日過去了,她的肚皮還是毫無動靜,離熙兒不是很放心,便請了大夫把脈。
“如果再過七日,夫人還未生產,那麽老夫隻能用催生藥了。“大夫緊蹙著眉頭,隻是有些不解,離熙兒已經超出了很長的時間了,可是肚皮卻沒有一點的動靜。
“催生?對大人有什麽影響沒?”風啟天急切地詢問。
“多少有些風險,請將軍知悉。”
“好的,知道了,大夫慢走。”風啟天哈腰直點頭,送走了大夫之後,他的大手便直接觸到了她凸起的肚皮上。
“小家夥,你怎麽一點也不著急出來,爹爹都快急死了,你看這麽多人都在候著你,你給我老實點哦。”他手上的溫熱透過了層層的衣物傳遞到了她的身上,仿佛也一並傳遞給了孩子。
“熙兒,熙兒,你感覺到了嗎?他剛才在狠狠地踢你啊。”風啟天的手觸到了胎動,激動地叫出聲。
離熙兒的嘴角單邊揚起,遞給了他一個白眼,“那是胎動,我睡覺的時候,你不是都喜歡摸著我的肚皮的嗎?”
風啟天尷尬地咧開了薄唇,嘿嘿地傻笑了一番,他很是愉悅地解釋道:“嗬嗬,這小家夥太調皮了,今天才讓他爹爹碰到,如果他出來,看我不先揍他一回。”
“你敢……”離熙兒佯裝發怒,狠狠地蹬著他。
他隻是沉浸在這個溫情的氛圍之中,他連忙作揖,賠禮道:“夫人息怒,相公我一時口誤,一時口誤,他是我們的孩子,疼都來不及呢。”
她的嘴角佯裝的怒意也漸漸散去,她輕聲地笑道:“好了,我故意的,我知道你很在意他,不過你不要寵著他哦。”她小聲地警告。
“當然了,我一定要給他吃點苦頭.。”風啟天熱真地回答。
“我肚子……我肚子……剛才一陣陣地抽著疼……快點,把大夫請回來。”離熙兒忍不住呻吟了一聲,臉上的痛楚也一並顯露。
風啟天衝著門外的人大聲地叫喊:“快點把大夫給找回來,把穩婆也給找來。”他站起了身子,頓時變得有些方寸大亂。
幾秒鍾之後,離熙兒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祥和,“我不痛了,可能是小家夥淘氣了吧,啟天,我沒事了。”
他有些疑惑地看著離熙兒,輕聲地問道,“真的沒事了嗎?”
離熙兒微微地頷首,“估計小家夥有些不安分吧,讓你擔心了。”她抬起了眸華,偷偷地瞥到了他額角上細微的冷汗,一向鎮定的他,因為她要生產而變得如此的毛躁,她隻是微微一笑,“啟天,我真的很好,小家夥估計貪念……”離熙兒的話還沒完,緊接著一陣的劇痛傳了過來,她頓時覺得呼吸都很困難了,一股熱流也在瞬間直竄了出來了。
“風啟天,我好痛,我好痛的……”離熙兒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她艱難地從嗓子間發出了一絲的聲音。
風啟天一麵為離熙兒擦汗,一麵牢牢地握住她的手,撫慰道:“沒事的,沒事的,我有在,有我在。”他是不是把頭轉向了門外,口中念叨著:“怎麽還不來,怎麽還不來啊。”心中的焦急全部寫在了臉上。
間歇性的疼痛一浪接著一浪不斷地襲來,離熙兒慘叫了一聲,“啟天,我好痛啊,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
這時候,大夫與穩婆同時出現了,風啟天隻是稍作鬆了一口氣,“夫人確實要生了,胎兒的體位都是正的,隻是芙蓉鳥的氣血有些不足,估計要加把勁了。”大夫話一完,便退了出去。
“將軍,夫人的體質虛弱,以免不好的情況發生,老夫我事先開好了藥方,如果夫人產後出現血崩的話,馬上服用,也許還能救命,切忌。”大夫臉色的神色有些凝重,頓時也把風啟天的神經也牽動了起來了。
“將軍,出去,這不是你該出現的地方,你先在門外等候,你這樣子不吉利。”穩婆勸說道。
“誰說的,本將軍陪同孩子出世,這也算不吉利,你們專心接生就是。”風啟天因為大夫的那句話,情緒難免有些波動,很不客氣地訓斥。
離熙兒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有些知覺了,她在床上來回地翻滾,狠狠地咬住了錦被。
“夫人,用力啊,用力啊……”穩婆小心在一旁引導。
風啟天緊緊地握住了離熙兒的小手,“熙兒,再加把勁,他就快要出來了,他是我們的孩子,你無論如何要用盡全力,明白嗎?”
離熙兒的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麵,不是因為風啟天的鼓勵,而是因為她已經被疼痛折磨地死去活來。
“熙兒,加油,我們都陪著你,我們都陪著你。”
這個夜裏整個坤王府燈火通亮,除了離熙兒的慘厲的叫喊聲,也再無其他了。
風啟天的眸底早已經是蓄滿了擔憂,又或者夾雜些期待,他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道:“熙兒,我的熙兒,想想我們以後的日子,等天下太平了,我們跟孩子就要隱居那個你喜歡的桃花林了,我們從此不問世事,這也是你向往的,所以你要加把勁。”
依稀間,她仿佛看到一片片的粉色,她顧不上疼痛,微微地頷首,“會的,我會的……”
風啟天喃喃自語,“我們就要這麽一個孩子就好了,就生這一個,以後我不會讓你痛苦了。熙兒,你乖哦,再用點力……”
因為他的這句話,她像是著了魔一樣,一陣陣痛蓋過一陣的劇痛,她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隻是她以為是錦被而已,她早已經模糊一片了。
最後一陣的疼痛過後,她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全部撕裂開來一樣,“出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