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痛的痛（九）
“等等，你不能休了離熙兒，她是皇上下旨賜婚的，要休掉她，還需要皇上的允許，你不能擅自做主張。”風二奶奶飛快地搶過了那一張錦帛。
風二奶奶的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頓時議論開來。
斐少天第一個開口，“將軍，嫂子，你們是皇上下旨賜婚的，你不能休了嫂子，那可是抗旨啊，我們風家軍也會跟著出事。風家也會出事。”
“將軍，請慎重！”所有的驛站的士兵齊刷刷地異口同聲地說道。
“風啟天，你盡管寫就是了，若是皇上問起了，我離熙兒一個人承擔。”她強撐著虛弱的身子，這個快要到手的休書，她不能就這麽白白地沒掉的。
她的語音的那份堅定讓所有的人都覺得很是詫異，風啟天根本沒有意料她的堅決會到如此的地步。
風二奶奶趕緊把離熙兒拉到了一邊，輕聲地勸導：“你不能就這麽一時衝動，我們風家的媳婦你是非當不可的，皇上也不能讓你這麽胡鬧的啊，你想想看，你若是被休了，就算是你攬下了這個罪責，可是會殃及到了坤王爺的啊，皇上會誤會坤王爺是不是準備跟天澤國……”
“二奶奶，我知道你的好意，我明白，但是我想我爹爹沒有犯罪，風啟天也沒做出對不起朝廷的事情，皇上是個明君，是不會拿他們開罪的。”這一刻，她比任何時刻都來得清醒。
“熙兒，你……”風二奶奶有些始料不及，這個丫頭難道真的風啟天傷透了心，一切都不顧了嗎？
“熙兒，你就聽二奶奶的勸告不行嗎？就算皇上不追究，可是還是有很多奸佞的小人會拿這件事情來說事的啊。”
她的容色並未有任何的觸動，她緩緩地走到了士兵的麵前，咽了咽口裏的唾沫，大聲地說道：“今日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吧？是我離熙兒要求休書的，根本與風啟天無關，也跟我爹爹坤王爺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希望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為我做過見證。”
驛站內的每一個人都睜大了雙眼，不知道該給什麽反應，每一個人把視線全部移到了風啟天的身上。
“離熙兒，看來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本將軍我根本休不了你。二奶奶倒是提醒了我，我想若是我休了你，恐怕我們整個風家都要陪葬了，我是不會這麽做的。”風啟天的心裏倏地閃過一絲愉悅，但是他飛快地掩去眼底閃出的這一道別樣的情緒。
她連連後退了幾步，她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麽？她的腦海一片的混亂，她甚是很無助地把視線移到了半空的離曦身上。
離曦好像領悟了離熙兒的意思一樣，他毫不客氣地說道：“哈哈，風啟天，就算你不可以休了離熙兒，我還是會帶她走的，否則你休想拿到解藥。”
風啟天隻是半眯起了眸子，深深地凝視著她黑白分明的瞳孔，可是他已經看不出她的到底是喜是悲？
“嗬嗬，看來我沒有了選擇了，是嗎？不過離曦，你請記住了，她永遠都會是我風啟天的女人，風啟天修不掉的棄婦。”他特別把棄婦二字咬得特別的響。
她是棄婦？一個休不掉的棄婦，雖然她給築起了銅牆鐵壁，可是僅僅是因為他的一句話，這個防衛的城牆轟然地到倒塌了。
她眉眼略略地一顰，嘴角突然浮現了一抹自我譏諷的笑意，“嗬嗬，棄婦，罷了，無所謂了，棄婦也好，正式的風夫人也好，在我的眼中，現在隻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她幾乎是顫著音說出這些話著。
“當然，記住，你不是什麽風夫人，棄婦而已。”他再次地強調了一遍，他冷冷地一笑，陡然地轉了身子，不再看著她。
他連看她一眼都很嫌棄嗎？她想把心中所有的不快全部一次性發泄出來，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卻發不出任何的一個聲音。
“你們討論好了沒有啊，趕快啊，時間過的話，風二夫人恐怕就算服用了解藥也白搭了。”離曦不耐煩地催促著，因為他在半空中剛好看到州衙內有一股暗湧的勢力。
她極力地讓自己的身子穩住了，她的粉唇有些抽搐，說道：“風將軍是不是要給我準備好紅花呢？”
“當然了。記住，這個是你要的，我風啟天根本沒逼你這麽做。”風啟天的大手一擺，吩咐道：“現在趕緊去抓付滑胎藥回來。”
“不用了。”半空漂浮的離曦扔下了一包草藥，“這就是滑胎藥，我早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煎了就是了，待離熙兒喝下之後，你們也可以拿到解藥了。”
風啟天這個時候轉過了身子，眉眼皆是狠戾，“你……離熙兒，你敢說這一切不是早已經計劃好的，看來這一次你準備好的滑胎藥成了鐵證如山了吧？”
“嗬嗬？我承認，我承認從我成親的當晚準備去跳下斷情崖開始，我就已經準備不做你的夫人，是你不讓我走的，現在我已經把該還的都還給你了，我難道還要背個累贅過日子嗎？一個人快意江湖的日子，我早已經盼望許久。”原來有時候說違心話是那麽的順口啊，她臉不紅，心不跳，雙眸直直地凝視著風啟天，沒有辦法點的掩飾，一切看起來那麽地真切。
“熙兒，熙兒，你再這麽說，二奶奶可生氣了啊，二奶奶知曉你不是這種人，你不要說了，如果你真的想走的話，二奶奶也會支持你的，可是你的肚子的孩子，你真的忍心嗎？做娘的，你……”風二奶奶的聲音也開始有些哽咽，這個丫頭確實是不容易，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怎麽可以成為他們的犧牲品了，離熙兒已經是犧牲品就足夠了。
離熙兒毫不猶豫地擺擺手，“不。”
“如果，你想一個人快意江湖，那你生下孩子之後，二奶奶撫養，你看行嗎？”風二奶奶知曉離熙兒肯定是不會狠下心的。
“二奶奶，你不用勸她了，她老早就已經不想要這個孩子了，這又不是第一次。”他唇角邊上的那抹不屑的冷笑那麽的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