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歸去(一)
當他們回到了驛站,已經是第二日的早上了,劉公公已經在驛站守了好幾個時辰了,他見他們一行人回來,馬上笑逐顏開。
“念華公主,可把你盼來了,大王昨夜嘮叨了你一宿了,一早便差遣老奴過來接你進宮用膳,風將軍也一起吧。”劉公公很是鄙視地掃了一眼風啟天。
“好,我們也準備進宮跟皇上道別。”風啟天的冷淡的笑意隱藏在唇邊,他直接把頭貼近她的脖頸處,“離熙兒,你想大家安心的話,最好跟本將軍演一場戲。”他壓的聲音很低。
劉公公故意把耳朵貼了過來,可是他什麽也沒聽到,隻是看著離熙兒哭腫的雙眼,他倒是覺得這個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什麽不愉快發生,難道是昨夜德勒大鬧驛站的事情。
離熙兒的心下一片的顫動,她努力地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她淡淡地一笑,“劉公公,我們先梳洗下,麻煩你稍等片刻。”
“好,老奴就在這裏等著了。”
離熙兒抬起了步子,可是她發現自己的雙腳還是沒辦法站穩,風啟天見狀,直接橫抱了起她。
她不能在劉公公的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反抗,她隻好接受,隻是她的臉別開,看著別處,這張冷酷的臉隱藏著一顆冷血的心。
待他們上了二樓,守在他房門的是蝶念花,他的心一緊,慌忙地把離熙兒給放了下來,他的冷唇輕輕地開啟:“你自己去吧。”
她努力地站穩了身子,唇角的苦笑再次的浮現,她一瘸一拐地向著自己的房間邁進,她的身後卻傳來了他溫柔的聲音,“怎麽了,蝶兒,哪裏不舒服了嗎?豆豆怎麽沒在身邊照顧你,我不是讓你們先行離開了嗎?”
離熙兒的唇角的冷笑更是深了幾分,她甚至想塞著自己的耳朵,這樣子就完全聽不到了,她幹嘛要生氣啊,她幹嘛要在意呢?她的心在那一刻已經死了。
蝶念花含淚說道:“你不是先讓我們離開的,我們不小心遇上了歹徒,豆豆受傷了,我又很擔心你會出事,而我又不知道怎麽辦?隻好回到了驛站碰碰運氣。”
風啟天拉蝶念花入自己的懷中,他輕輕地拍著自己蝶念花的背部,柔聲地撫慰道:“乖啦,我不是回來了嗎?萬事有我,豆豆怎麽樣了?有請大夫看看嘛。”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她的方向,這道背影讓他的心裏微微的一窒。
“將軍,將軍,有你,蝶兒就不怕了。”蝶念花感覺風啟天的身子有些僵硬,她不由地往著他的懷裏偎了偎。
風啟天收回了視線,“恩,以後我都會在你身邊的,我們回去就成親吧。”他心裏有種迫不及待地想要成親,他心裏一直都是這樣想的,是的,他再次地肯定。
他成親?她心中的酸澀還是襲來,風啟天,你不用這麽等不及吧,心都死了,她又何必在乎他跟誰成親了呢?隻要她一想到他那種冷血無情的臉麵,她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絕望了,什麽都不是了。
“真的嗎?”蝶念花有些喜出望外,她直接從風啟天的回來鑽了出來,她的眼神裏寫滿了期待。
“當然了。”風啟天輕輕地在她的臉上印下了一吻,“皇上都答應我們的,我們回去之後,便讓我們成親的啊,你啊,等著做漂亮的新娘子了。”他的嘴角彎起了一抹笑意,隻是這個笑意笑的很牽強,但是他掩飾的很好,不會被人察覺。
一個時辰之後
離熙兒已經完全地打扮好了,這次她是重生了,為自己而生活,她很是自信地踏出了房門,她要笑,她要笑的燦爛,她要開心。
“劉公公,我們可以出發了,對了,將軍,你準備好了嗎?”她的唇角含著甜甜的笑意。
風啟天的眼裏閃過了一絲的詫異,他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重重地點點頭,“已經準備好了,熙兒,有勞劉公公了。”
“念華公主是大王的掌上明珠,老奴是沾了公主的光。”
“看公公說的,我隻不過皇上的義女而已了,今日也是進宮向父王道別的,德勒王爺已經成親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她的舉手投足間已經沒有剛才的死氣沉沉的感覺。
風啟天明顯地感覺到她的一點點變化,他接了她的話,“對啊,我們夫婦是要跟父王道別。”
“好,好,上車吧。”劉公公替離熙兒掀開了簾子,她踏上了腳凳,直接爬上了馬車,她沒有想到風啟天也跟著一起走了進來。
她下意識地保護起自己,縮在了馬車的內的一角,她刻意與他保持著距離,“你,離我遠點。”她很不客氣地警告。
這次他的氣勢沒有一點的霸道,隻是選擇離她較遠的位子坐了下來。
這一路上,他們全程沒有任何的交流,他的眼角的餘光捕捉到她的模樣有些發呆。
“等下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知道的吧?”他還是先打破了這種沉默,他雖然習慣了這種安靜的氛圍,可是被她忽視了,他竟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她直直地盯著前麵,沒有向他看去,唇角動了動,冷冷地從喉嚨間發出聲音:“放心好了,我離熙兒已經不是傻子了。”
她話裏的諷刺,他風啟天怎麽可能沒聽明白呢?他的眉宇漸漸地擰了起來,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已經到了那種境地了,他也沒多說什麽。他依舊保持著冷酷的樣子。
“好,你知道就好。”
她很是輕蔑地瞟了他一眼,鼻孔間的哼聲也緊隨而發出,“哼,放心好了,我已經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大王說大王話,見德勒說說德勒話。”她居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這麽說,越是裝作不在乎,可是心更是越痛,痛的徹底,絕望了,可是心還是會疼,有沒有一種藥可以治療心痛啊?
風啟天黯然地接受了她的鄙視,他依然是那句話,“好,你知道就好。”淡淡的語氣,冷漠的聲音,她已經無從辨別了。
她沒有接話,也沒有望向窗外,隻是靜靜地發呆,以後這條路變的複雜,充滿了荊棘,但是無論如何,她必須都要走下去。
不知不覺間,馬車還是很快得奔到了皇宮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