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她是誰(二)
深夜
驛站內一片的沉寂,天空中偶爾掛著幾顆寥寂的星辰,他在房間內來回地踱步,已經走了好幾個時辰了,心中總有一股力量牽扯著,讓他坐立不安,風啟天打開了窗戶,見四周一片的漆黑,他才換上了夜行裝。
他以最快的速度潛入了她的房間內,他直接點住了木木的穴位,讓她睡得更深沉了,隻是這麽一連串的動作完成了,他的胸口的血跡也慢慢地沁了出來,他隻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放輕了腳步,慢慢地走到她的床沿,在夜色的籠罩下,他還是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這張沉睡的俏顏。
他緩緩地坐到了她的床沿,凝視著床上的她好一會兒了,她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她現在應該很恨自己吧?他輕聲地歎了口氣,雙手直接撫上了她的眉頭,“熙兒……”他的話裏有些顫音,他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熙兒,從此以後我們再也無瓜葛吧?”他的心下一窒,他始終不能相信自己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好像在睡夢中聞到了一股她所熟悉的味道,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桂花的香味,心如刀絞般的疼痛再次地襲來,她無力地睜開了迷離的雙眼,見到床邊坐著的人是他。
她整個人蜷縮到了床的一角,警覺地抱起了自己的手臂,“你還想怎麽樣?”
他的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他冷眼地望著她茫然無措的樣子,心中不知為何多了一份的疼惜,其實他早已暗中調查她爹爹了,沒想到坤王爺還是沒忍住,還是會出手。
“你不用那麽緊張,隻是過來看看你而已。”他的神色很淡定。
她趕緊朝著屋子尋找什麽似的,驀地,她發現木木趴在了桌子上,“你把木木給怎麽了?”她的心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一點都不了解。
他輕哼了一聲,冷冷地回答:“沒怎麽樣?我隻不過讓她睡得沉一些。”
她拍了拍胸口,原本緊蹙的眉心也舒展開來,“你走吧,我們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不,你還欠我一份和離書。”
他輕抿著嘴淺笑了一笑,“離熙兒,你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德勒的懷抱嗎?”
她恨不得直接揮給他一拳,這個男人明明救了她,為何能夠活著回來,見到她跟德勒在一起,就變得如此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是,那又怎麽樣,你都已經成全了,我當然趕緊投懷送抱,聽說乾王很喜歡我,他如果知道我準備嫁給他的兒子,他估計會開心不已哦,更說不一定讓我做王妃呢?是王妃。”反正已經說不通了,她幹脆假裝承認吧,反正他心裏不是認定了她的不結,還有他們的孩子也是一個野孩子。
“你……”他臉上的青筋突然間暴露了出來,他整個人往著她的方向坐了進去。
“離熙兒,你小心你的措辭,本將軍隨時會改變主意的。你記住,你隻不過是一個殘花敗柳而已,你以為你真的能當的了王妃嗎?”
她憤恨地抬起了手臂,直接朝著他的胸口打了過去,“風啟天,我殘花敗柳是拜你所賜,怎麽?你還嫌棄不成,你自己做的出來,就不要有這麽廢話,我不想花那麽多無聊的時間跟你爭吵,你走吧。”她做出了一個請字的動作。
他的胸口的疼痛一寸一寸地侵襲了他的身心,他真的是嫌棄她嗎?他也想要一個答案。
她見他的藍色衣袍漸漸地印染了血跡,她心下一片驚慌,“你的傷口……”她有些懊悔,自己應該不要下手那麽重的。
“不礙事。”他淡淡地一笑,他見到她眼裏的擔憂,他的心終於通了,“熙兒,不要跟德勒走的那麽近,好嗎?”他的話裏有些哀求的意思,他低沉的嗓音,“我不喜歡你跟他在一起。”
他承認了,這算是他承認他吃醋了嗎?她心中暗暗地歡喜,可是她明明在他的眼裏看到那種冷意,她的嘴角原本彎起的弧度馬上收了回來。
她頓了頓幾秒,冷冷地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我沒辦法答應你,你還是給我休書吧,我不想跟你耗了。”她如果跟他繼續下去的話,那麽那些遺孤的勢力必然會把矛頭一起對付風啟天,那麽她將會給他帶來更多的困擾,甚至他也會因此而喪命。
他已經如此卑微地乞求著她,她居然拉長了臉,他的雙眸竟是一片血紅,“離熙兒,別跟我玩那麽多的把戲,你知曉的,本將軍很後悔在皇宮中說出的那一番話,你想要離開,本將軍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這輩子你不可能。”
她淡淡地笑著,她已經知道了他會做出如此的反應,她一點也不著急,她指了指自己的小腹,“那將軍是否能夠接受我肚子的他嗎?”她的嘴角不知覺中浮現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頓時無語,這孩子……他愣了幾秒,卻準備開口,卻被她硬生生地打斷了。
“這孩子本身是一個不好的開始,你做不到的,他不會是你的孩子,你也不配當他的爹爹。你根本不需要什麽承諾讓他這一輩子無憂,如果沒有父愛,對一個孩子來說是極其的殘熱,他爹爹明明就在眼前,他爹爹卻始終不能……”她哽咽了起來,再也沒辦法說下去,他之前還那麽的肯定,原來他什麽都沒問,隻是把這些盡數地藏在他的心間。
“你……本將軍不允許你說這樣的胡話,他是不是本將軍的孩子,本將軍說了算,我在宮殿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為……”他也沒辦法說下去,他不想讓她知曉太多。
“你已經不準備接受,就不要給我希望,你的希望隻是讓我有更大的失望,甚至是絕望,你明白嗎?如果報複啊,什麽的,你衝著我來,不要打我孩子的主意,他是無辜的,他是被他父親強行地拉到這個世界。我恨我自己不夠狠,如果我狠點,把他打掉,那麽也許……”她怎麽可能忍心呢?那是她的孩子,她的淚水早已已經模糊了視線,她的心裏有再多的痛,再多的苦,她也不能讓孩子來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