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著眸子等待乾王開口,可是乾王站在那幅畫像前,靜默了許久,才輕聲地咳了嗓子,“你娘她很勇敢,這些事情朕不方便說,如果你真想知道,問你爹爹吧,他什麽都清楚。”
這算什麽?講到一半故意吊她的胃口,她還原本期待下文,她見乾王的神情有些陰鬱了起來,她大概也明白了幾分,估計這也是乾王心中最大的痛楚吧。
她沒有再追問,隻是輕聲地問道,“我隻想確認一件事情,我爹爹愛我娘嗎?”
乾王側過臉,認真地凝視著離熙兒,他重重地點點頭,“是的,如果不愛,怎麽可能甘願做一個千夫所指的人呢?”他語畢之後,雙眸繼續盯著那幅畫像。
離熙兒再次抬眼望著這幅畫像,她是原本離熙兒的娘,可是為什麽她居然會覺得心中有什麽堵著似的。
她不禁有些感傷,至少娘的愛情是完美的,不是嗎?她的嘴角難免浮出了一股自嘲的輕笑,她不敢在乾王的麵前發出聲音,還沒笑出聲,她便低頭,掩飾掉唇角的嘲笑。
“我懂了,大王對我娘的愛意一直沒變,是嗎?”
乾王扭過頭來,眸色很深沉,“是,朕承認,可是你娘再也回不來了,朕辜負了她,而她差點辜負了天下的百姓。”他隨後發出一陣輕歎,這種歎氣聲裏盡顯他的無奈與惋惜。
她倒是理解了,淡淡地一笑,“大王是性情中人,熙兒很是佩服,隻是壓抑了多年,大王為何不選擇放下呢?我們 始終要相信明天會更美好,不是嗎?”
他的眸中蓄滿了深深的詫異,他似乎有些出乎意料,靜靜地望著離熙兒,“朕看來看錯你了,你並不是外麵所傳聞的那麽野蠻不講理,倒是你讓朕覺得在朕的麵前站著的是你娘。”
她頓時呆住了,這種目光有些灼熱,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大聲地咳嗽出聲,“看來大王對我的思念實在太重了,我怎麽會是我娘呢?從這幅畫像上看,我娘應該是一個溫婉的女子,而我本身也跟外麵盛傳的一樣,刁蠻不講理。”
乾王像是被人揭穿了一樣,眸色乍寒,他有些艱澀地開口:“是朕唐突了,不過你是什麽樣的一個人,朕還是可以看的明白了,走吧,去參加宴會吧。”乾王隻是輕輕地擺擺手,讓離熙兒退出。
她馬上會意,欠了欠身子,“大王,熙兒先行告退。”她沒有再抬眼,隻是略低著頭,緩緩地退出禦書房。
“熙兒,怎麽樣?父王跟你說了什麽啊?”德勒的眸華中寫滿了焦急。
她隻是露出淺淺的笑容,“沒什麽,無非是一些舊事罷了,不提也罷了,我們去宴會吧,我不想遲到。”
德勒見她不想說,也沒勉強,他很是自覺地屏退了左右,獨自一個人陪同在她的身邊。
她有些迷惘了起來,她看不清前方的路,“德勒,你是因為你父王禦書房的畫像才去找我的,是吧?”她已經猜測到了,幹脆直接問。
德勒承認地很幹脆,“是的,我看到我父王經常在你娘的畫像前發呆,而我的娘親卻獨自的流淚,我就知曉我父王的心思就在那幅畫像的女子上麵。”
那她猜錯了,原來他的目的將會是另外一個樣子,她不自覺地在心中嘲笑了一番,原來自己也會自作多情了。
“嗬嗬,那我明白,你去找我,無非是想向我報複的吧?”當她提到報複兩個字,她的心頭微微地收緊,風啟天也要向她報複,為何這些人都這麽懷著一副仇恨的心呢?這個口口聲聲說愛著她的男人,居然也是為了報複她。
她不由地加快了步子,向前邁去,原本的世界一下子變得這麽的可怕,她整個人都感覺發顫了起來。
德勒見狀,心中大叫不好,趕緊飛快地閃到了她的前麵,擋住了他的去路,“離熙兒,你怎麽可以這麽想呢?我承認我心中原本打算要給你點顏色看看,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陷了進去,我一點報複的心思都麽沒有,我可以發誓的,我真的很愛你。”
愛?她冷冷地哼了一聲,她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眼中慢慢到蓄滿了淚水,她透過氤氳的視線,看到一張模糊不清的俊臉,見到他一張一合的唇瓣在動。
她扭過身子,微怒地說道:“哦, 是嗎?你們都是這樣的人,我為什麽看不到呢?”
德勒聽到你們這兩個字,心中漸漸地燃燒起了怒意,她又把他跟風啟天放到了一塊了。
他的手上用力地一扯,狠狠地將她攬入了懷中,低吼著:“不要把我跟風啟天放到了一塊,他根本是在利用你,而我是 真心地對待你,你為什麽就看不到。”
她轉動了身子,欲逃出他的懷抱,可是在他禁錮的手臂,她根本使不上任何的力氣。
“德勒,你放開我,你再對我無禮,我向你父王……”
他無聲地輕笑,他顫抖的大手想要撫上她的臉頰,可是看到她哭成淚人的模樣,他的心裏劃過一陣陣痛惜。
“熙兒,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很著急,我很在意你對我的看法,風啟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你不是一直想要離開嗎?我們一起遠走高飛,我們離開這個虛偽的世界。”
她略略地抬眼,望到了他唇角的一抹苦笑還未散去,黑眸中閃動著淒苦的神色。
她搖搖頭,表示不可,她轉而移開了目光,看到了別處,“難道我離開了虛偽的世界,從此跟一個虛偽的人闖蕩世界,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他氣得渾身發顫,“離熙兒,你到底要怎麽樣才相信我對你的那一份情啊?”
她很是憐憫地望了他一眼,“對不起,我離熙兒沒辦法消受。”她的聲音裏充滿了自我嘲諷的意思。
他整個人再也不能如此地淡定下去,他俯下身去,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