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0章 交惡

  前兩天，馮局長特意打電話給他，跟他說了關於深港項目已經成立指揮中心，一位總指揮是趙市長，副指揮分別為市委秘書長成傑奎和港口管委會書記秦書凱，至於說賈思傑可以當成是不存在，從指揮中心成立起正式開始運行項目。


  馮局長透露給他最為重要的一點，「兩位實際控制的副指揮中，秦書凱負責的都是一些沒有實權的工作，而另一位副總指揮成傑奎負責的才是項目工程的決定權。」


  這番話讓王家新心裡有些沒底。


  他心裡想著，即便深港項目是他秦書凱一力促成，畢竟他到定城市上任時間不長，若是有人虎口奪食搶果子恐怕他一人勢單力薄未必就能擋得住。帶著幾分忐忑心理，王家新特意今天親自過來探一探秦書凱的口風，沒想到秦書凱一開口依舊是信心十足的口氣，這讓王家新心裡覺的，這傢伙可能在裝逼。


  王家新看了馮局長一眼，兩人心領神會，馮局長當即打開話題：「秦書記，聽說這次深港項目，由成傑奎副指揮負責項目招投標工作？家新的公司雖然實力不錯，可萬一成傑奎不知深淺，在招投標的時候出現失誤，那可就麻煩了。」


  馮局長一開口，秦書凱便明白他言外之意，說白了，兩位對自己掌控深港項目的實力不夠信任，這讓他心裡也有些不痛快。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整個江南省官場誰不知道他秦書凱從來都是言而有信？自己跟馮局長和王家新不是頭一天認識，馮局長剛才這句話不僅是侮辱了自己的政治智商，簡直有辱自己的人格。


  要說秦書凱個性中最大優點亦是其最大缺點，不多話，尤其是曾經說過的話很少當著別人的面再重複說一遍。


  在秦書凱心裡認為，自己上次在省城已經跟王家新說的很清楚了，深港工程必定會分他一杯羹，剛才在酒桌上，自己又明確表示讓他安心等待，這就夠了。偏偏王家新年輕氣盛性格略有毛躁，馮局長之前說的一番話又讓他心裡難免起疑，對秦書凱的承諾便有了半信半疑的態度。


  王家新見馮局長說話后，秦書凱面露不快一言不發，以為他是被馮局長說中了他的心思心虛了，趕緊湊過去問道：


  「秦書記，其實咱們都是兄弟，你要是遇上什麼難處不妨直說，工程嘛，我是肯定要做的，但我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兄弟為難。」


  王家新說的也是本分話，但是在秦書凱耳朵里聽起來卻有些刺耳。


  他明顯感覺到今晚的飯局有些不對勁，怎麼馮局長和王家新一個勁在圍繞深港項目工程的事情打轉轉？朋友的明顯不信任讓他感覺很不爽。


  他是個聰明人，稍一思量便明白各人心思，伸手端起酒杯沖著馮局長和王家新道：


  「馮局長，王總，深港項目是我秦書凱一手促成的，現在項目剛剛開始，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盯著這塊肥肉等著咬一口？你們的擔心我理解，但是真沒必要，我會讓你滿意的。」


  若不是顧忌王家新的特殊身份，秦書凱絕不會第三次說出這種承諾的話來，偏偏王家新卻跟他拗上了，堅持說：

  「秦書記，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尤其是這種大項目，一棒子砸下去就是幾十億甚至百億的大買賣，秦書記有信心自然難得，但是嘴上說的不一定起作用，白紙黑字的合同簽了才能讓人真正放心，你說是不是？」


  王家新這句話說完，秦書凱當真有些惱了，「奶奶的，既然不信任自己，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他當著兩人的面重重把酒杯「哐當」一聲放回桌上。見秦書凱動怒，馮局長又趕緊過來打圓場：

  「秦書記秦書記，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跟家新一個小孩子生什麼氣？他也是口無遮攔，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王家新卻不識相，沖著馮局長翻了個白眼道：「我哪說錯了？人家外面各種說法都出來了，什麼工程給誰做，什麼項目給誰做，都早已內定了，秦書記卻一味讓我繼續等，我要是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家新你少說兩句！秦書記從來都是言而有信，你這話太過分了！」


  馮局長見王家新說話太過赤果，趕緊呵斥一聲，轉臉又對秦書凱說：「秦書記，您也別生氣，實在是外面的傳言太玄乎了，說的跟真的一眼，都說深港項目已經個個名花有主，家新這也是著急。」


  「有什麼可著急的？深水港項目是大項目，具體建設什麼，怎麼建設，柳嘉惠的規劃還沒有出來就無法建設，再說，即使建設沒經過最起碼的招投標程序，誰敢說工程已經分包到哪一位？外面的傳言再瘋，也得尊重事實。」


  秦書凱從心底里不想跟王家新關係鬧僵，憋著性子假借沖馮局長發牢騷說出心裡對王家新的不滿，沒想到剛說出這句話，王家新卻笑了，那笑容里說不出的譏諷味道：

  「秦書記，你又不是頭一天當領導，你的想法怎麼那麼幼稚？什麼招投標？在我的了解中那些都是走過場罷了，難道你不明白嗎？招投標之前，其實背地裡所有的項目早就內定了！」


  王家新言語中明顯的譏笑讓秦書凱忍無可忍，他氣的伸手猛一拍桌子，沖著王家新發怒道：


  「好啊！既然王總覺的我秦書凱說的話不管用，那你大可以另謀他路，又何必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王家新也是直性子，而且聽說項目已經有主了，很是不高興，見秦書凱沖自己發飆也火了，「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反唇相譏：

  「秦書凱，你沖我發什麼脾氣？我不過實話實說，定城市誰不知道分管項目招投標的另一個工程副總指揮成傑奎？你沒見現在外面多少大老闆虎視眈眈等著請成傑奎吃飯？我這心裡沒底過來跟你說句大實話，怎麼了？」


  「感謝王總對我推心置腹，關於深港項目問題，我已經跟你一而再的交代很清楚，既然你等不了，那就別等了，以後也不用來找我！」


  秦書凱說完這句話甩膀子準備走人，一旁的馮局長慌了，趕緊伸手一把抓住秦書凱胳膊勸道：


  「大家都是好兄弟，為了點項目的小事至於嗎？家新，你趕緊跟秦書記道歉，秦書記以前幫了咱們多少忙？你忘了？」


  「我？」


  王家新一臉的不情願，禁不住馮局長在一旁不停沖他使眼色，總算是勉勉強強過來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