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8章 都要面子
鄔大光暗罵這廝得理不饒人,知道跟她再多說什麼,只怕她也還是這樣打太極的方式,於是勉強說了兩句掛上了電話,笑眯眯向錢安全道:「老錢啊,我跟小劉說過了,看來你們之間的溝通不夠啊你還是跟他見個面,事情並不嚴重,說開了就好!」
錢安全算是明白了,指望鄔大光給施加壓力解決這件事根本是不可能的,繞了一圈,還得去找,找就意味著要向他低頭,錢安全很不情願,可為了兒子,他只能選擇讓步。
錢安全快走到的辦公室的時候,正拿著電話,拉著官腔,聲音很大,別說是辦公室里,就算整條走廊都聽得到:「哦!是啊!太惡劣了,目無法紀,這件事一定要嚴肅處理,絕不姑息!」說完重重掛上了電話,其實她是聽到了錢安全的腳步聲,對著個話筒裝腔作勢,這電話根本沒撥出去。
錢安全在一邊聽得心驚肉跳,站在那兒愣是沒敢坐下去。
劉春花裝出才看到他的樣子:「錢副書記,你來了!我聽說你傷得很重,正準備去醫院看你呢!」
錢安全在心裡把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可臉上還得露出笑容:「劉書記,我檢查過了,沒什麼大事……」
「沒事就好,您站著幹什麼?快請坐啊!」
錢安全這才醒悟過來,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劉春花笑眯眯道:「錢書記找我有事?」
錢安全點了點頭,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惡的是還非得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人做到這個份上,真是無恥透頂,錢安全清了清嗓子道:「我這次來,是想談談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
劉春花還在裝傻:「您兒子?誰啊?」
錢安全暗罵,人裝逼裝到這份上就沒意思了,可現在人家掌握著主動權,根本就是故意在噁心他。錢安全抿了抿嘴唇,心中暗道。我他媽忍了!他嘆了口氣道:「錢家強,就是帶人來紀委那個!」
劉春花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是他啊!帶人衝擊政府機關,錢書記,您平時沒教導他?反黨反政府的事情咱可千萬不能幹!」
錢安全再也忍不住了,他大聲道:「劉書記,什麼叫反黨反政府,我兒子就是一時氣憤不過,才來這裡給我出氣的,你別往政治上扯!」
劉春花笑道:「咱們紀委不是政府機關?那是也算是黨的機關,他帶著十幾二十幾個社會混混衝進來,還有人帶著刀子,你說說這是什麼性質?」
錢安全道:「什麼性質你說了不算?」
劉春花道:「你說了也不算,警察說了算,法院說了算,他們中有一個人帶著管制刀具,性質很嚴重啊!」
錢安全道:「你威脅我?」
劉春花道:「有必要嗎?現在紀委上上下下幾十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錢家強糾集社會黑惡勢力攜帶兇器衝擊機關,要人證有人證,要物證有物證,我只是闡述事實而已!」
錢安全聽他這麼說,頓時沒了底氣,他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低聲道:「劉書記,李成香那件事,我不追究了。」這是讓步,也是條件。
劉春花不無得意的看著錢安全,你丫不是牛逼嗎?你他媽不是喜歡搶功嗎?活該你挨打,活該你倒霉!他故意不說話。
錢安全看到他半天沒有反應、終於又沉不住氣了:「劉書記,你看這件事……」
劉春花嘆了口氣道:「年輕人誰沒有衝動的時候?我雖然不知道李成香為什麼跟你發生衝突,可我相信一定有原因,你兒子的行為我雖然不喜歡,可是他的孝心還是值得同情的,錢書記,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錢安全心中窩囊到了極點,我兒子孝不孝順還要你說?你他媽還是人嗎?居然利用這種事陰我,居然坑我兒子,你最好別犯在我手裡,不然我一定饒不了你,他現在不敢亂說話,人家掌握了主動權,咱不能不低頭。
劉春花道:「這件事影響很壞啊,咱們當領導的總得以身作則,自己的家人鬧出了這種事,是不是要給同志們一個交代,不然我們以後還怎麼做領導工作?我們拿什麼去服眾?」
錢安全明白了,這廝是落井下石,他想讓自己在紀委全體人員面前低頭認錯,狗日的,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他媽太過分了!一個離婚的女人,真的狠毒,難怪你的男人不要你,是男人都不會要。
劉春花可沒覺著自己過份,就算過份也是你錢安全過份在先,居然在背後議論我,要說紀委書記是蔣曲瑞的時候,你是那麼的牛b,老娘也沒幹涉你,也沒議論你,可是蔣曲瑞進去了,你不得志了,就整天在背後說我的壞話,當然,那個李成香是自己朋友的一個孩子,又是自己一手操作進來的,當然聽不慣你這樣議論!
錢家強沒有得罪自己,當兒子的但凡有點血性,也不能看到老子受辱坐視不理,劉春話也明白錢家強帶人來招商辦的目的是為了找李成香算賬,而不是衝擊機關,更不是反黨反社會主義,可誰讓你是錢安全的兒子,整你也不為別的,都是你爹惹得禍。錢安全臉色鐵青道:「劉書記,你是不給我面子了?」他氣急敗壞之下率先撕破了臉皮。
劉春花笑眯眯道:「臉是自己給自己的,跟別人有什麼關係?」
錢安全霍然站起,他恨恨點了點頭道:「算你狠!」
劉春花已經端起茶盞,慢條斯理的飲了起來,對於錢安全這種級數的對手,連眼皮都不屑抬一下,對方根本沒有資格跟自己對陣。
錢安全又去了市政府,這次不僅僅是他,連當時和他一起談話的幾個紀委的人都跟了過去,他知道鄔大光拿劉春話沒轍,這次找得是書記秦書凱,這幫人一起過來向秦書凱反映,紀委干不下去了,這位根本沒有容人之量。
錢安全充滿悲憤道:「秦書記,怎麼還有這種人存在。她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在工作中處處刁難我們這幫老同志,還鼓動其他人對付我們,李成香打我就是受了他的指使。」
秦書凱早就聽說了發生在紀委的事情,心說這劉春話可真不省心,主持工作沒幾天,開始生事兒,秦書凱知道錢安全這幫人不和的矛盾由來已久,不過這次矛盾突然激化,搞得整個體制內人盡皆知,一個招聘的普通人把錢安全給打了,錢安全的兒子帶領一幫人去給老爹出氣,結果氣沒出成。自己又讓派出所給扣了。
秦書凱道:「老錢啊,這件事是程浩文書記負責吧!」到這種時候,秦書凱還想推出去。
錢安全道:「秦書記,我知道您忙,可鄔大光區長那邊我找過了,程浩文書記那邊我沒去,他劉春話是什麼人?您應該清楚,鄔大光五張說的話根本不聽,我也是沒法子了。我錢安全是個老黨員,從二十歲參加革命工作,我一直兢兢業業。
我對得起黨,對得起人民,我的為人對得起天地良心,我知道現在提倡幹部隊伍年輕化,可是主持工作后,我就真心配合工作,可幹了什麼?當時研究成立軟環境督查辦公室,那是好事,可是她向社會招聘一幫閑雜人員,為的就是排擠我們這些老同志,那個李成香連個正式編製都沒有,她竟然可以重用,還不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人一旦撕破了臉皮就什麼也不顧忌了。
秦書凱皺了皺眉頭,他聽出錢安全的話中有誇張的成分在內。不過有些事肯定還是靠譜的,在秦書凱看來,這件事並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幹部內部矛盾還是內部解決,鬧得整個體制內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就沒有什麼必要了,他先把錢安全一幫人安撫了一下,讓他們先回去。
秦書凱考慮了一下,還是沒有直接找劉春話,他給程浩文打了個電話,讓程浩文和鄔大光聯繫,儘快處理好這件事,紀委已經交給了程浩文分管,出了任何事當然要找他,秦書凱作為書記,沒有這麼多精力管這些小事,但是,這個錢安全開始就找這個鄔大光,那是說明這個錢安全和鄔大光的關係也是不一般啊。
其實,這個錢安全等人從秦書凱這兒出去后,又到了鄔大光那邊。
鄔大光聽說這件事鬧到了秦書凱那裡,的確有些頭疼了,心裡不免有些不爽,給再打電話的時候,自然流露出埋怨之意:「小劉啊,差不多就行了,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現在老錢那幫人已經告到了秦書記那裡,如果這件事得不到解決,他們肯定會繼續上告。」
劉春花說:「鄔區長,其實我要求並不過分啊,讓錢安全在全體工作人員面前表個態。他兒子帶人打到紀委門上來了,現在體制內誰不在看我們的笑話?」
鄔大光心說,現在被看笑話的是人家錢安全父子,老子白白挨了頓揍,兒子又被你給弄派出所里呆著了,現在你還得理不饒人,鄔大光道:「,我看算了,老錢年紀這麼大了。抹不開這張面子,你就看在我的情面上,這件事到此為止。」
鄔大光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只能點頭,不過也有個條件,你錢安全不公開道歉也可以,老老實實在家裡歇幾天病假吧。